第8章 小縣城裡的資源分配
小縣城裡，“女老師”可是相親市場上的香餑餑，有寒暑假還能教孩子，大人們普遍都很喜歡。
高檔一點兒有編制的大專老師啊、職專老師啊、小學老師啊這種，基本上都分配給公務員、體制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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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一些合同制不算穩定的老師資源，諸如幼師這種，能輪到我們普通人。
按理說，陳雲瑾跟顧尹蠻合適的，一個不算穩定的幼師和一個駕校教練，陳雲瑾板扎的大美女一枚，顧尹長得也算……還行，在小縣城生活的話壓力也不會太大。
剛認識的時候，陳雲瑾剛好也要學車，爲了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連學車費都是顧尹幫她交的，後面練車也是全程噓寒問暖……
奈何，拿到駕照之後她就不怎麼跟顧尹來往了。
剛開始顧尹也納悶兒，後來聽說，她那段時間剛好考上了附近職專的事業編……
在小縣城吧，尤其是在山冬這邊的小縣城，你別管是什麼編，只要能有一個正式編制，基本都相當於“鯉魚躍龍門”了，光宗耀祖的事情，家裡人逢年過節出門臉上都有光的。
而且這事兒也很容易傳遍十里八鄉，畢竟政審的時候，可是需要回村兒號召村委會村長等村幹部問話的。
一個有正式編制的人，又怎麼會跟一個工作、收入都不穩定的駕校教練混在一起？
人家家裡也不同意的！
可能也是認清楚彼此之間的距離了吧，因此顧尹後面也沒有再跟她來往過，最多是偶爾碰見打聲招呼，也就僅限於此了。
據說陳雲瑾就職的職專就在附近的大學城，因此剛好也在顧尹家這邊租住，也不知是不是巧了，就住在顧尹家隔壁的樓道三樓東戶，倒還真是冤家路……呸，倒還真是擡頭不見低頭見。
“走了。”
跟劉叔打過招呼，顧尹拎着炒餅離開。
下過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遍佈水窪，顧尹躲着水窪走，讓過一對對夜晚出來覓食的情侶、夫妻，經過一個個沒有啥生活壓力退休等死的中登老登，單薄的身影顯得孤單又落寞。
到家七點左右，顧尹家位置不算偏，離開步行街步行幾分鐘就到了。今天車出了意外，因此他沒有開進小區，怕家裡人看了擔心。
“回來啦？”
廚房裡，聽見動靜的中年婦人抱着一個裝滿了青椒串、土豆片串的白色盒子走了出來，衝顧尹笑了笑。
婦人體態不算瘦，甚至有些發福，可臉上卻帶着幾分病態，兩鬢微白，走路的時候腿腳也有點不太利索，饒是如此，她卻仍不辭辛勞的在廚房裡忙活着。
王嫣，顧尹的母親，顧尹家是單親家庭，父親在顧尹9歲那年便因病去世，他和妹妹顧悅都是靠母親在小吃街經營一家炸串店養活的。
王女士前幾年患了腎結石，據說以前坐月子的時候沒坐好落下一身月子病，這兩年恰逢更年期病痛就全都上來了，一會兒是肝有問題一會兒是腎有問題的，就連腳上都長了根骨刺，走路不太利索。
“你幹什麼呢媽……”
顧尹扔下手裡的東西，走上前去接過老媽手裡串好的青椒土豆。
“不是說了不讓你幹了嘛？人家醫生說了你這腿腳不能久站，你還弄這個幹嘛？”
腳上長骨刺這玩意兒真的很難受的，一般去醫院醫生的建議都是打封閉，再不就是開刀割除，可這個年齡了，無論是開刀還是打封閉都不是好的選擇，就只能退而求其次選擇一些抹藥啊、小針刀啊……等等雞肋又無用的治療手段。
老人都說，這玩意兒就是一個過程，過了更年期這幾年就好了，可無論如何這幾年也不好過啊。
“沒事沒事……”王嫣擺擺手露出無奈的笑容：“你妹妹還上學呢，你也還沒結婚，我都還沒完成任務，整天閒着算怎麼回事？”
“……”顧尹沉默片刻問：“顧悅人呢？還沒放學？”
妹妹今年上高二，年底纔剛滿17歲，出落得水靈又漂亮，最近有點感冒發燒所以沒上晚自習，這個時間點應該在家纔對。
“出去了。”提起顧悅，王嫣蹙起眉頭，隨口說道：“等她回來你得說她兩句，我剛纔從樓上看到她下去跟一個年輕的小夥子碰面，這要是萬一早戀了……”
“？”
顧尹嘴角抽了下，心說哪個黃毛毛敢特麼染指他妹妹？
活膩歪了是吧？
MD不給他蝦線挑了的……
“應該不會，她有數。”顧尹回答。
母子倆正聊着，門口傳來開門聲，一個穿着黑白相間高中校服，扎着高馬尾，身材纖細高挑的少女推門走了進來。
看到顧尹的時候，少女抿嘴淺笑：“哥，你回來啦？”
玄關處燈光不算明亮，灑落在少女烏黑如瀑般的秀髮上，像是給她打了陰影一般，白皙的瓜子臉上不施粉黛素面朝天，五官卻仍舊鮮明又立體，搭眼望去，一股獨屬於這個年齡的青春、清純的感覺撲面而來。
“去哪兒了？”
回想起剛剛母親口中的黃毛毛，顧尹咬了咬牙，語氣嚴厲的道：
“我看你感冒好像也沒事兒了，趕緊收拾東西給我回去上晚自習！”
剛進家門就被噴了一頓的顧悅蹙起黛眉，粉嫩的脣兒微微撅起些許弧度，張張嘴欲言又止，片刻，卻又只是憤憤跺腳，嬌哼一聲，走進了房間。
“真是慣壞了……”
都說長兄如父，可顧尹偏偏是個妹妹奴，也因爲自小喪父的原因心疼妹妹，所以顧悅從小都是被顧尹寵大的。
等到察覺到慣壞了的時候，想扮演一個嚴厲的角色卻早就已經立不起人設來了，現在顧悅都不帶怕他的……
“你啊，也別光顧着管你妹妹，偶爾也操心一下你自己。”
王嫣坐到沙發上，一臉頭疼又自責的望着顧尹，思索着說：
“這一轉眼就又到年底了，一年又一年的，你一直這樣也不是個事兒，你二大爺今天給我打電話了，說又幫你物色了個小姑娘，大學剛畢業，也是做老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