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萬？？”
蘇牧這下子的確有些蒙圈。
如果是七八萬的缺口，他還能把自己的獎學金借給興叔救救急，但是如果是四五十萬的問題，他還真就沒什麼好辦法了。
難怪興叔這幾天一個人的時候，一直愁眉苦臉的。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
四十萬，聽着這個數字就覺得有些恐怖。
自己的父親每個月工資也就一萬多點出頭，不吃不喝都得攢兩三年。
“您怎麼一下子欠這麼多錢的？如果是要做農莊的話，可以直接找正規的銀行貸款呀。”蘇牧皺着眉頭開口問道。
顏福興吸了一口煙，搖了搖頭。
“我也沒想到會一下子欠這麼多。”
“我當時只是裝修的時候，差最後的十來萬救救急而已。”
“而且我其實當時到手了也就八萬塊錢不到，上面寫着的說是什麼服務費，保證金，加速金，還有其他一些雜七雜八的費用。”
“後來當時現金流有些緊張，那個客服又推薦我借了另一個東西，最後滾起來的時候，我才發現已經要還二三十萬了。”
“還有什麼滯納金，我的文化不高，也不懂是什麼東西，我向別人打聽的時候，都是勸我趕緊還錢算了，不要碰這個。”
“我去問了一個律師，但是那個律師開口就是說要五萬的律師費，我尋思我有這五萬，還不如自己還了。”
顏福興細細的給蘇牧解釋。
這種事情。
他也想過要去問一下顏小珂父親的意見。
但是卻一直拉不下來臉面。
他一直都不敢跟家裡人說自己借錢的事情。
一是怕小珂的爺爺奶奶擔心。
二是這種事情，如果是剛開始的問還比較合適。
現在都拖了一年多，實在想不到解決辦法再去找別人坦白，總有點不太好。
而且，他終究只是一個表親戚。
雖然學歷不高，但是不怎麼喜歡欠別人人情。
眼看着農莊的生意越來越好。
總覺得熬一熬，這一次就苦盡甘來了。
蘇牧着聽興叔的說法，終於陷入了思索之中。
“沒事，如果你不懂這個的話，我自己再去想想辦法就行。”
“我準備把農莊的部分股份抵押出去，看能不能借到一些貸款之類的。”
顏福興嘆了口氣，自嘲的笑了笑。
他其實已經跑了好幾次本地的銀行了，但是人家一直說他資質不夠。
他沒想到自己一直隱藏着的事情，居然最後告訴了一個晚輩。
不過他內心也有一點小期待的。
畢竟自己已經陷入了瓶頸。
如果蘇牧真的能幫他解決問題，那簡直是再好不過。
“興叔，我有一個想法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什麼想法？”
顏福興的神情微微有些興奮，以爲蘇牧有了什麼好的想法。
“我覺得你最好還是去問問我爸吧....”蘇牧弱弱的說道。
顏福興：“......”
空氣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
說實話，蘇牧本來也覺得自己是可以替興叔解決這個事情的。
不過，認真思考了一番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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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是覺得這個事情已經超出自己的處理範圍。
蘇牧雖然對網貸稍微瞭解一些，但是這種涉及到各種手續的東西，肯定還是自己那個在銀行工作的父親比較清楚。
“您真的沒必要怕丟面子，有很多網上的app就是不正規的，等會我幫您試着查個徵信，說不定那些app還用您的身份做了其他手腳。”
“個稅app上也可以查一查，看有沒有在別的公司被掛名....”
蘇牧給興叔介紹了自己瞭解的一些情況。
最終。
還是勸着他給自己的父親打了一個電話。
自己的父親和顏小珂的父親都是在銀行工作，蘇父主要分管的就是貸款一類。
在瞭解了情況之後，覺得讓興叔找時間去潛北當面談一談比較好。
再後續的事情，蘇牧就沒有再跟進了。
不過就下午這一兩個小時的交談而言，蘇牧也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那就是雖然他現在在各個學科上都取得了不小的成就。
但是面對這個社會的紛雜時，還是顯得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就拿興叔這個事情來說，一些法律條款，蘇牧都是隻知道一些皮毛而已。資本的運作，借貸的擦邊球，這個世界，遠遠要比他想象中的要複雜的多。
“心理學，法律學，金融學。”
蘇牧稍微思量了一下。
如果他記得沒錯的話，這些學科，在大學裡面都是單獨的專業，而每一個想要鑽研下去，都要花費大量的時間。
“就是不知道到時候能不能去旁聽啊。”
蘇牧默默的感嘆。
他此時此刻竟然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開學。
其中有抱着對大學生活的期待，也有着對於知識的一種渴望。
高中裡學的那些東西都太簡單了些，全部都是基礎，甚至都沒有多少能夠運用到的地方，那些試卷題目隨隨便便看幾眼就能得出答案，已經完全沒辦法對蘇牧有太大的提升。
這種簡單，甚至讓蘇牧產生了一種自己很強的錯覺。
他本以爲現在自己拿到了五大學科競賽，拿到了省高考狀元，實力超羣。
但僅僅只是一個有關於民間借貸的事情，就讓他突然感受到了一種在知識面前的渺小感，無力感。
路漫漫其修遠兮。
成爲學霸的路途，依舊還是一段很漫長的旅途。
......
晚飯。
顏小珂炒的菜挺好吃。
她爲蘇牧炒了一份小白菜和一份土豆絲。
雖然味道有點小奇怪，但是在顏小珂期待的眼神下，蘇牧還是一口一口把它們給吃完了。
興叔今天下午很舒心的和大家一起吃了頓飯，他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人硬扛着，現在終於覺得輕鬆了些。
其實他想想也覺得挺好笑，本來都是一家人，有什麼事情真沒必要藏着掖着。
之前在大院裡，蘇父和顏父都算是他的哥哥。
如果早一點聯繫這潛北的兩個哥哥，說不定農莊現在會發展的更好。
吃完了晚飯。
顏小珂又帶着蘇牧去買了那一家好喝的奶茶，距離他們離開興山只有一天半的時間，這樣想着她突然開始有些捨不得爺爺奶奶。
天上的星星逐漸明朗，山谷的天空要遠比城市裡的清澈透亮。
然而，有些意外的是，等蘇牧和顏小珂走在返回農莊的路上時，卻直接下了一場暴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