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順着冰冷的車流淌回了小區門口，喬歐將車子停在路邊，沒再往裡面開。
他心裡自責。
他在外面惹的桃花債，還要害小公主跟着折騰，真是該死！
只是，他現在不知道要拿顧夜歌怎麼辦了，弄死她吧，他是個軍人，必須知法守法，就好像凌予那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即便人家犯我，也不能做昧着良心或者傷天害理的事情，不然，他要如何穿得上這一身的軍裝？
上次在K市，往墨煞的別墅裡投毒，也是防止他們對小公主不利，破壞自己跟小公主的感情，再說，喬歐心裡有數，那些粉的克數，只能讓他們被驅逐出境！
但是，對顧夜歌下手輕，比如驅逐出境、關關禁閉這種，有用嗎？
他十五年前就覺得顧夜歌病入膏肓了......
現在又過了十五年......
窗外的冷氣跟車裡的熱氣凝結成一張小小的迷霧，貼在他的擋風玻璃上。
喬歐打開了雨刷器，思緒隨着眼前黑色物體的左右搖擺，一顆心就這樣忐忑不定。
小公主心理承受能力有限，這幾次顧夜歌找事，他一直注意小公主的情緒，還好她似乎不上心。
但是面上不上心，不代表心裡就真的不委屈。
萬一明天真的帶她去抽血，最後軍事法庭取消了他們的合法夫妻關係，那麼，她會不會木頭？
她懷孕了啊，肚子裡還有兩個，顯然不能依靠注射帶有激素類的營養素來生活。
喬歐正想的認真，邊上傳來了車喇叭的聲音。
他放下車窗，迎上隔壁車裡凌予俊逸的側臉：“爸爸。”
凌予深深看他一眼，看出他的糾結與忐忑，嘆了口氣：“回家再說！”
凌予說完就把車開了進去，喬歐緊隨其後。
一路走的很安靜，不知爲何，跟在凌予的屁股後邊，喬歐的心一點點變得踏實起來了。
回來家，一進門，還是如同往日的溫馨與浪漫。
喬歐拉着洛天星的手，跟她說話，細細問着，最後一家人開開心心地享用晚餐。
喬歐明白，軍區裡的事情，沒有凌予不知道的，再說出了這樣的事情，上面都專門成立了調查小組，那隻怕有些人也是跟凌予打過招呼了的。
只是，凌予飯桌上絕口不提，他便也跟着馬首是瞻。
晚餐後，凌予看着喬歐，還有洛天星，道：“你們倆過來我書房。”
喬歐擰了擰眉，下意識拉住了洛天星的手，就怕一會兒凌予說什麼的時候，這丫頭心裡難受。
而洛天星向來聰慧敏感，看着父親的表情，再看着喬歐此刻擔憂的眼神，她隱約覺得是有事，勾脣一笑，她甜甜地看着喬歐：“走吧，三哥！”
輕鬆地姿態就好像她每次跟他撒嬌耍賴的時候！
喬歐心裡一鬆，在她額頭親了又親，拉起她的手，緩緩上樓去了。
靳如歌他們都詫異地看了一眼，不知道這三人有什麼秘密要商量，不過，循着多年的家族默契，他們每個人都是彼此信任的，也不會去計較什麼。
拾階而上，每一步，喬歐都將洛天星護在懷裡，體貼周到。
走在華麗的長廊上，方言也體貼地端了個托盤上來，裡面放了兩杯白咖啡，還有一杯熱牛奶。
進了書房，敏感交錯的光線流淌在每個人的臉頰上，抒寫着不同情緒的歌，凌予擡手，親自調試了一下書房裡的光線，將所有小燈關閉，僅留了頭頂的一盞大燈，籠罩着接下來，他們要談論的天地。
洛天星坐在沙發前，跟喬歐並肩，手拉着手，微笑着：“爸爸，你們要跟我說什麼？”
凌予頎長的身姿慵懶地倚在書桌前，面對他們，聽見女兒這麼說，揚脣一笑。
他的女兒，蕙質蘭心。
不過纔剛剛上來，還是他先開口了，她卻已經看穿，這件事情是他跟喬歐都知道的，唯獨她不知情的。
嘆了口氣，凌予道：“寶貝，明天上午，跟你三哥去一趟軍醫院。”
“去、做什麼？”她有些緊張！
因爲現在還不到她孕檢的時候呢！
不孕檢，也沒生病，好端端的去什麼軍醫院啊，還是單獨跑樓上來說！
洛天星不想胡思亂想，但是她忍不住去想，總不可能是讓她去打胎的吧？
她猛然側目看着喬歐：“你昨天說我肚子看不出來，那是月份小，不是孩子的問題！”
喬歐聞言趕緊安撫：“寶貝，跟孩子沒關係，是別的事。”
洛天星深深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於是喬歐便將事情一五一十跟她講了一遍！
洛天星聞言，直接站起來了，看着凌予：“爸爸，我要是去了，我跟三哥就完了！”
凌予笑了：“你不去，肯定不行。”
喬歐起身，護着洛天星坐下，然後溫聲道：“咱們先去，至於後面，辦法總是人想的，是不是？”
這一夜，註定輾轉難眠了！
大牀上。
凌予伏在靳如歌的胸口，就像個乖寶寶一樣，安穩地一動不動。
這個位置，是他幾十年來如一日的避風港。
嗅着妻子的體香，凌予勾脣，開始跟妻子聊小天星小時候的故事，兩人你一句我一句這麼回憶着，時光，一下子像是被拉回了很多年前。
靳如歌看出凌予的心事，淡淡一問，凌予就全盤托出了。
靳如歌也想不出還有什麼解決的辦法。
最高人民法院專門成立調查小組立案偵察，那麼要是坐實了星歐的婚姻不合法，取消他們的婚姻關係這還是輕的，上面凌予找人做了假的領養證明，活生生把洛天星寫成了抱養的，還把她的年輕往上提了兩歲！
靳如歌嘆了口氣：“老公，你......會不會因此受到處分？”
“呵呵，軍人的世界裡，永遠都是賞罰分明的，功是功，過是過，要是真的查出來了，處分就處分唄，沒什麼大不了。”凌予嘆了口氣，往妻子懷裡鑽了又鑽，感嘆着：“我只是心疼，心疼這兩個孩子們。要是被取消婚姻，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我怕，怕咱們寶貝女兒，承受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