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皓雪揉揉自己的小臉,安慰自己,她本就知道他的心性不是嗎?他會做出怎樣的決定一切早在她的心中,又何苦執迷。
不知聽誰說過,世事無常,且顧眼下。她是不是不應該這麼鑽牛角尖,而是應該珍惜現在得之不易的生活。
不得不承認,這段時間,是她一輩子最最幸福的時候,因爲有他的存在!
“來了,你等等我啊!”
“誰讓你跑的這麼慢……”
話中帶着淡淡的笑,卻還是停住了腳步在等她。
她笑了,輕快的跑了上去,牽起他的手,十指相扣!
高高舉起倆人的手,她俏皮的看他,“你看……”
花陌羽伸出另外一隻手,寵愛的點着她的小腦袋,“都這麼大了,還愛玩這個?”
“這怎麼是玩啦?”
“你不知道嗎?手也是需要曬太陽的,你看我多看,還幫着你一起曬,你覺得你是不是應該好好謝我?”
花陌羽歪着頭,做出思考狀,“那麼,今晚我下廚,算是答謝你?”
“這個……勉強算你過關!”
她這是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要知道,他可輕易不下廚的,能這般屈尊降貴,也只是爲她而已!、這小妮子……
心中充滿着笑意,他想,或許一切塵埃落定之後,他可以帶着她回來這裡,守着那個秘密,終老此生!
“你想什麼呢?”
“羽哥哥,我餓了,我們快去吃飯吧!”
“好!”
“別忘了,今天晚上你做飯……”
“好!”
“我要吃魚,隨便什麼魚都可以!”
“好!”
遠處,兩個身影,一高一低,手牽手,情連着情,遠走越遠!
燁國。
“她,近來好嗎?”
躺在牀上的趙興廷虛弱的問着一身明晃晃龍袍的趙興燁。
“皇兄,她離開了一個多月,你幾乎天天問她的情況,知道嗎,你不可以再這樣下去了。對你的病情並沒有好處!”
“好不容易熬過三年,難道你想因爲思念她而斷送自己的性命嗎?”
“咳咳咳……”
“她好嗎?”
趙興廷並不死心,繼續問道。
“她,很好!”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趙興廷終於忍不住咳嗽了起來,“燁弟,你不必擔心,我已經活得夠長了,如今的時日對我來說,就是偷來的,我已經很知足了!”
“每天能夠念着她,想着她,是我唯一能夠做的事情了!”
趙興燁目光哀傷的看着他,他的哥哥。
他怎麼會不知道哥哥的深情,可是她的心裡只有那個男人,不是嗎?別的人再難入得了她的眼!
如果是別的女人,他哪怕是用搶的,也會將她奪過來送給皇兄。可是,是她,那個女人個叫做唐沫柒的女子,所以,他不能!
他不能這麼做!
那個女人對於他來說,是天上的明月,是掌中的珍珠,只可遠觀,不可褻瀆。
“大哥,你這是何苦?”
趙興燁面帶苦澀的看着他,三年前,皇兄將皇位拱手相讓,他推讓不得,只得登臨大寶之位。可是,他也沒有一刻是放鬆對他病情的治療。
終於,他找到法子抑制他的病情了。
可是,好不容易纔抑制的病情,又因爲太過思念她而一發不可收拾。如今,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燁弟,何須如此?”
“別忘了,我能活到現在,都是你的功勞,不管怎麼說,你已經盡力了!”
“凡事,問心無愧就好!”
趙興廷笑的坦然,彷彿早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詢問她的情況,只是想心中有個寄託。
寄託!
對於他來說,是何等的重要!
誰能理解一個整日裡無所事事,只能躺在病牀上,擔心過了今天,沒有明天,形如等死的人的感受?
“可是……”
“沒有可是!”
“時間不早了,你該回去了!”
趙興廷閉上眼,分明是不想再繼續說下去了。再怎麼說,他心裡都清楚,她,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可活了!
這對於他來說,或許纔是最好的歸宿。
趙興燁哀哀的嘆了口氣,或許,他不是每天這麼勤快的告訴他柒柒的消息,或者,大哥還有活下去的希望!
夜晚,清風徐來,明月當空,總是存在着無數的幻想與思念!
其實,他又何嘗不想她呢?
只是,她的心不在這裡,他又怎能強求?
唉,好想念那兩個小娃娃,不知道他們現在過得怎麼樣了?有沒有找到他們的爹爹?
詩詩的身子還好嗎?
翌日,清晨。
在離開相府前往喬府拜師錢,元清還是想着先去看看那個愛鬧彆扭的小丫頭。
明明還小,卻明明白白知道自己想要什麼,還真的是個人精呢!
呵呵,他倒是自愧不如了。
他以爲,還會看到一張彆彆扭扭的絕世小臉蛋,不想,推開門,看到的是一室的清冷,根本就沒有人。
元清心裡一突,該不會是出了什麼事情吧?
“詩詩,詩詩……“他朗聲叫道,以爲是她在與自己開玩笑,可半晌之後,還是無人應答。於是,他知道,小妮子不見了!
可是,怎麼可能?
義父一定會留有暗衛在她身邊,不會是她沒有了蹤跡還無人知曉。難道,這事義父事先知道?
腳下步伐加快,元清從未有過的擔憂之色,盡顯在臉上。
“義父,詩詩去不見,您知道她在哪兒嗎?”
這是元清第一次做出這樣無禮貌之舉,沒有敲門就直接進來了,而且聲音是質問的。
夢琉年似乎早就猜到他要來,神情間,並沒有多少訝異之色,只是,眉心微皺:這孩子幾時這般失禮過?
“詩詩?你問她做什麼?”
果然,義父是知道的!
或許,他該這樣認爲,是義父一手導致了詩詩的“離奇失蹤”!
“她不見了,清兒想要知道她的下落!”
“清兒,義父以爲,你今天要拜子騫爲師!”
夢琉年並不言明,只是淡淡的提醒他今天對於他來說,最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時辰尚早!”
“還請義父告知清兒,詩詩的下落!”
“告訴你之後呢?”
“清兒,告訴義父,就算是義父現在將詩詩的下落告訴於你,你能做什麼?”
“別忘了,你們都還小,你什麼承諾都給不了她,就算是知道了她的下落,你又能做什麼?”
夢琉年不說反問,眉眼之間盡是不滿。
“義父,我會娶她!”
“何時?”
“她願意之時!”
室內,一片寂靜無聲。
“清兒,義父以爲你一直是個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的好孩子,沒想到,你竟也會說出如此不負責任的話來。”
元清面不改色的回道,“義父,您是看着清兒長大的,清兒是怎樣的人,相信義父是最清楚不過的了!”
“清兒從小到大,從沒有碰過任何一個女孩子的手!我雖然才十歲,可是卻也知道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是怎樣一個美麗的神話!那是清兒夢寐以求的!”
“我和詩詩現在都還小,現在談論這種事言之尚早!可是清兒知道,詩詩是清兒第一個感到擔憂的女孩子,是清兒第一個願意主動親近的女孩子,不因爲她是您的女兒,只是因爲她是她而已!”
夢琉年的嘴角終於扯起一抹弧度,“放心吧,詩詩去的地方很安全,對她的身子會有好處的!”
“喏,這是她留給你的,你看完就知道了!”
唉,他這個女兒啊,才兩歲就是個人精,長大了還得了?
可憐清兒從現在就被她吃的死死的!
元清接過夢琉年遞過來的信箋,迫不及待的打開看,甚至都不避諱夢琉年。
第一行入眼的是清秀的小篆,誰能想得到,這樣工整的字跡竟會是一個年僅兩歲的小女孩寫的!
“清哥哥親啓: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詩詩已經離開了這裡。詩詩知道,清哥哥給我那樣的承諾,有一大部分的原因是因爲你心疼我小小年紀便遭受如此苦楚,甚至爲了詩詩去拜師學醫。詩詩很感動,真的!”
“可,同樣的,詩詩也是一個要強的女孩子,不需要同情和憐憫。所以,我選擇離開!清哥哥許諾我的十六年之約,詩詩應下了,若是十六年之後,我還活着的話,清哥哥是真正的喜歡我的話,那麼,詩詩就當清哥哥的小娘子,好不好?”
“清哥哥,不管怎樣,還是要謝謝你,給我編織了一個美麗的夢,讓我有了活下去的動力!以後,沒有詩詩的日子,清哥哥要好好的!”
“好了,話就說這麼多了!萬事珍重,我們,後會有期!”
最後,是一個大大的笑臉。
元清看完之後,笑了,他幾乎可以想見的到,這小妮子在寫這封信的時候的表情,必定相當的精彩!嗯,可惜沒有看到!
他有些遺憾的想着。
收起信箋,他藏於懷中,靜靜的擡頭看夢琉年,“義父,我們一起去喬府!”
這一去,還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之人!
喬府。
對於喬子騫來說,今天真的是一個好日子,因爲元清終於要拜他爲師了,不管拜師的目的爲何,他總歸有個好徒弟了!
換句話說,他的衣鉢,終歸是後繼有人了!
整個喬府,一片張燈結綵,好不熱鬧。
唐沫柒擡頭看着門前掛着大紅絲綢的景象,心中不甚感慨:三年了,她,還是回來了!
剛進城裡,她便聽說,喬子騫今日收徒,所收之人是三年多之前,他們一起領養的一個孩子,似乎叫做元清。
她知道,今天這裡來的人皆非富即貴。她更知道,她會在這裡看到他!
所以,她沒有直接去丞相府,而是來了這裡,算是守株待兔嗎?
嗯,想着他看到她時的表情,唐沫柒的心裡竟然會有一絲幸災樂禍,這麼白白的將她一雙兒女帶走,還真以爲她是好說話的人嗎?
不過,眼下,她是不是應該換個人嚇一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