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8章 罪孽血脈
楚冬用自己的辦法屏蔽了那些莫名的囈語，這也讓他心安了不少。
與智腦的融合一直是楚冬這半年的心病，智腦和楚冬的融合能力真是太恐怖了，只可惜那種副作用讓他一直有所忌憚，一旦與智腦融合楚冬就會慢慢失去理智，這種變化可不是身體，而是靈魂特性在改變。
他害怕與智腦高頻率長時間的融合會讓它們徹底的不分彼此, 那樣智腦也不再是智腦，楚冬也不再是楚冬。
他們也做過一些評估，也就是關於融合度這件事，融合度一直是楚冬非常關心的事，它的提升甚至比修爲提升還重要。
目前只有智腦的情況下，融合度已經不再提升提升，甚至逐步降低, 如今已經到了25%以下，楚冬對此從未有過干涉，但智腦就是已經無法再提升了，對這具身體的控制已經到了極限。
之前他們做過評估，對於肉體的控制楚冬和智腦是共同的，現在楚冬越來越強大，尤其是在覺醒意志之後，這具身體的主人就慢慢變回了楚冬，智腦沒法再像之前那樣了。
意志這東西很有意思，它能讓身體生出一些不可思議的變化，可它的本質還是屬於靈魂的，它到底如何生效至今沒有一個定論，楚冬猜測它極有可能和潛意識有關。
一旦楚冬配合催動意志配合智腦，那智腦的融合度就可以突破三十，帶來的就是巨大的算力增幅，周邊的萬物信息，都能在轉瞬間分析清楚，在數據充足的情況下他能短暫的預知一切，在這個狀態下紅顏在楚冬手裡走不過三招。
那種算力是非常恐怖的, 比之前的預判還要強的多, 之前楚冬最多預判下一刻的敵人動作，這個時間能提前個半秒就不錯了，現在至少都是五秒起步的，任何招式上的戰鬥他都可以隨心掌控。
如果楚冬在配合的基礎上再與智腦融合，那融合度就會瞬間突破50%，算力再次暴漲的同時達到對於肉體的絕對控制，他可以利用身體內的一切物質，做到急速自愈再生，斷肢重生不過是一個念頭的事情，改造身體，微觀調控，不要太簡單，可以說在這個狀態下肉體已經沒那麼脆弱了。
最重要的是融合之後智腦可以感受靈魂，能精確的感知周圍磁場的變化，同時也能控制磁場，任何術法只要智腦感受過一次，都可以被解析、免疫、重構、再現。
這是一套基礎必要的流程，感知、解析、而後纔是重構, 這是一種非常恐怖的能力，這意味着只要見識足夠多，他就是無敵的，天下萬術都將對他無效。
楚冬這邊當然也是有增強的，他可以直觀的計算萬物，再也不是通過智腦的轉述，他可以一眼理解一切，將腦海內的大部分知識融會貫通，保持人性的同時還有智腦的計算能力，尤其是在踏虛之後這種效果會非常顯著，直視微觀，掌控一切。
奈何這種完美的狀態卻有非常大的弊端，那就是失去各自的特性，融合之後智腦不再絕對的理智，而楚冬也少了些許冷靜與人性，他們雙方在慢慢中和，這可不是一個什麼好的現象，各自有各自的特點纔是完美的。
起碼現在楚冬還沒有想到解決辦法，只能通過儘量縮短融合時間來減輕這種副作用。
【本次融合共計耗時13s、大腦活躍度未見明顯影響】
“看來縮短時間是有效果的，或許是當初我們融合之後再踏虛透支實在太大了。”
楚冬調整了一下身體便和紅顏兩人爬了下去，這座石堆太大了，明明只有一扇門，這羣怪物卻如此瘋狂，顯然當時它們肯定已經是徹底失去了理智。
面前這片空間非常寬廣，一眼望不見頂，完全不似之前那般狹窄，楚冬甚至還能聽到水流聲，應該是有地下河從這裡經過。
他讓澤兌把光球推高炸開，他藉着強光看了一下週圍，此時他們距離頂部超過百米，面積至少超過十萬平米，地窟之中有六根粗大的石柱支撐，顯然是人工開鑿的，地上還有大量人類生活過的痕跡，從那些生活用品的分部來看這裡曾經至少有六個部落，他們都有各自的生活區域。
楚冬帶着幾人走向了最靠近他們的一根石柱，那根柱子直徑在二十米左右，柱子上還有一些雕塑，他想去看看那是什麼。
楚冬一邊走一邊小聲嘀咕道：“爲什麼這麼多人要生活在地下呢？沒有太陽，食物匱乏，圖什麼呢？”
澤兌解釋道：“這些人很顯然還活在寄希望於神庇護他們的時代，他們是沒有自我的，很多反常舉動可能都是神的意思，不管如何，肯定是場悲劇。”
楚冬輕輕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幾人來到了位於出口左前方的石柱前，那些人在這裡搭了一些窩棚，圍着石柱就住了下來，周圍還有少部分生活工具，就是因爲時間太久大部分都已經腐朽了。
中間的那根石柱上雕刻一隻奇怪的東西，男性形象，上半身爲赤裸人身，下半身爲蛇，上半身用鏤空的手法雕在了石柱之上，下半身則是繞在柱子上，距離地面十米高，看着倒是有幾分靈性，說不上面善，但看起來也不像邪神。
在施主的底部還擺放着大量的破碎神龕和神像，這些神像形態各異，全部支離破碎，看起來像是被人暴力砸碎的。
澤兌在旁邊嘆了口氣，“衆神之墓啊。”
楚冬隨手撿起了一塊碎掉的神像，在上邊還能感受到一點點微弱的香火殘留，也不知道是活着還是死了。
“紅顏對術祖之前的事毫無瞭解，聽你的口氣好像知道點什麼，不如你給我說說？比如曾經的那些神，到底是怎麼消失的？”
澤兌沉吟了一聲，隨後便開始給楚冬講了起來，“其實這不是什麼秘密，八虛將裡應該只有紅顏不知道，因爲只有她不需要接觸那些殘留於的神。是言術掀起了一場神道戰爭，掠奪香火。
他似乎培養出了一批特殊的人類，可以掠奪香火的人類。
一場戰爭由此引發，從來只有神獲取香火，從來沒有人可以從神那裡搶掠香火，這種事情絕對不能接受，之後神便滅絕了。”
楚冬剛準備弄個小板凳開始聽故事，結果澤兌突然就停了。
“就這麼沒了？一個時代的落幕，在你嘴裡就一句滅絕了？”
澤兌有些無奈的說道：“我真的不知道啊，當初我們奉命清理殘留的神，可那都是一些弱小的，沒有資格參與戰爭的神，他們知道的非常少，願意跟我們交流的更是少之又少。”
楚冬感覺有些可惜，他還一直挺好奇的。
就在這時他們頭頂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那聲音陰冷尖細，聽了便讓人想要逃避，“那是罪孽之血，人類的禁忌血脈，必須從根源上拔出！”
幾人擡頭看去就見那尊人首蛇身的雕像活了過來，它的眼睛散發着微弱的藍光，冷冷的注視着他們。
楚冬幾人做出戰鬥架勢，因爲這東西看起來不會太弱。
誰知那東西突然說道：“我沒有惡意，我也沒什麼傷害你們的能力，只是多年未見人類，想與你們聊上兩句。”
楚冬慢慢放下了手中的兵器，“你是誰？”
“我名巳蛇，算是神吧，姑且。”
楚冬仰頭問道：“你剛纔說的罪孽之血是什麼意思？”
巳蛇活動身體慢慢從柱子上爬了下來，最後在幾人面前化爲了一個青衣書生，沒有之前的兇厲氣息，多了幾分儒雅，可那青色的眸子還是透漏着幾分危險的氣息。
“那是一種血脈，可以讓人類掠奪香火的血脈，是那個瘋子創造出來的人和神的結合體，這種血脈就像瘟疫一樣不斷傳播，神道註定消亡。”
楚冬小聲嘀咕道：“神和人的結合體？不會是他和阿無的孩子吧？”
巳蛇雙瞳一凝，厲生問道：“你知道他們？”
“多少知道一點，我與言術沒有關係，有也是敵人，不必如此。”
聽到這話巳蛇收斂了幾分，他對着腳下揮了揮手，一張簡單的石桌便出現了，上邊甚至還擺上了酒壺，“不嫌棄便坐下說吧，香火散盡，能準備的東西只有這些了。”
楚冬也沒客氣直接坐了下來，巳蛇親自爲三人倒酒，楚冬毫不客氣的就喝了，對於他來說沒有什麼毒能傷害到自己，結果這酒水入喉什麼效果都沒有，真的只是酒水，他還以爲好歹會幫他強化強化身體呢。
看到楚冬如此信任巳蛇也露出了幾分笑容，“多年未見人類，如今外邊可還好？惡神可還在肆虐？人類的生活如何了？”
“惡神.已經是隻存在於傳說中的東西，人類現在應該生活的還算好吧，百姓安居樂業，四國雖有爭鬥，但還算和平。”
巳蛇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國？是什麼？如今這天下已經只剩下四個部落了嗎？人道爲何衰落至此！”
“您誤會了，應該比之前要繁榮，看起來您很關心人類？”
巳蛇點了點頭，“嗯，終究是希望你們能過上正常的日子。”
楚冬伸出手配合上投影給巳蛇簡單介紹了一下，巳蛇聽後眼中精光連閃，看起來非常欣喜。
聽完楚冬的介紹後巳蛇長吁了一口氣，“不可思議，當初寸步難行的你們，如今竟然已經是這片大地的主人了。好、好！好啊！當初那瘋子誇下海口，要讓人類靠自己活下去，現在看來倒是實現了。”
巳蛇看起來對人類還頗有感情，楚冬感覺這可能也是一位類似於山心一般的神，山心也說過不是所有神都是爲了剝削人類，也有神是真心庇護人類的，他並不是唯一。
“剛纔您說的罪孽之血，到底是什麼？我只是知道言術和一隻鮫人懷過孩子，但好像並未誕下？”
“並非如此，那孩子終究還是生出來了，在孩子誕下之後他便把那鮫人給拋棄遠遁，在深山之中將這孩子撫養長大，這個孩子就是一切罪孽的源頭。神與人並非是頭一次有交集，但能誕下子嗣卻是頭一次，言術一定是利用了什麼特殊的辦法。
在那孩子成年之後便被言術給獻祭了，親手殺了自己的兒子，狠辣至極，他將那種血脈散播事件，讓人類擁有掠奪香火的能力，這種能力加上人類貪婪的本性，讓一切秩序盡數崩潰。”
巳蛇的話把楚冬聽的一愣一愣的，他壓根沒想過言術那個孩子生了下來，所以言術不僅親手開創了一個時代，他還親手毀滅了一個時代？
這件事從邏輯上來說是通的，言術也確實能做出這種事情，現在言術做出什麼事情楚冬都不壞詫異，這根本就是一個放棄了所有人類底線的東西，他爲了獲得力量直接變成轉生屍，更是毫無負擔的吃人，從那時候起他的估計就已經有心理問題了。
楚冬奇怪的問道：“掠奪香火到底有什麼恐怖，足以讓所有的神全部消失？”
“起初沒人在意他們，不過是一兩個擁有特殊能力的人類，掠奪香火而已，只是讓神衰弱幾分，人類強大一點而已。
直到災難到來，我們才反應過來，我們都低估了人類的血脈傳播，越來越多的人可以掠奪香火，弱小的神明開始消失，強大的神明被迫開始征伐維持自身，戰爭也就來臨了，過程已經毫無意義，結果便是神退下了舞臺。
之後言術更是趕盡殺絕，禁止了所有的祭祀活動，神已經名存實亡了。”
之前楚冬覺得言術好歹還是有一點人性的，他是喜歡阿無的，所以才爲阿無創造了那樣一個美夢，現在楚冬真是想不通了，這個人的核心邏輯是什麼？他做這一切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連自己的兒子都能殺，這還能算人嗎，他都六親不認了，他圖什麼？人活一世，好歹得有點奔頭，有點自己在乎的東西吧？可言術這個人，他啥也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