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派人手收着這裡,朕不希望有人來打擾她。”皇上邊走邊吩咐道。
徐公公應聲:“奴才遵旨!皇上,要不要先吃些早膳再去?”
“不用了,朕這個時候也是吃不下的。”話音剛落,正走到前殿,卻見君柔跪在那裡,蹙眉問到,“怎麼還跪着?跪着有用嗎?”
君柔已經跪了大半宿了,從昨天一會來就一直跪着,她這是在贖罪,否知她無法跟皇后交代,無法和皇上交代,更無法向將軍交代!
“皇上,奴婢犯下滔天大錯,還請皇上責罰!”她已經後悔了一晚上了,後悔的腸子都發青了,她真是不該勸說青青出宮的,更不該自大的以爲只要有自己在,任誰都是傷害不到她的!
“是該責罰,但不是現在!”皇上厲聲道,“去廚房熬些補品,等她醒了就給她吃!”
“是!謝皇上不責罰之恩!”君柔謝恩,突然覺得她好聰明,其實皇上沒有說不罰她,只是說了不是現在罰,她便很自作聰明的當做是不罰了,這一句謝恩,若是皇上再罰也無意思了。
皇上臉色變了變,不過他的確是沒心思跟君柔計較那麼多,他心裡裝着青青的生死安危,他再想着,要怎麼處置朱府和丞相府!
“好生照顧着,若是再有差錯,朕決不饒你!”
君柔再次謝恩,保證自己一定會好好照顧着的!
“奴婢記住了,奴婢着就去熬補品……”
“等下,皇上”等了一夜的童貴人終於見到了皇上,可是皇上竟然連看都沒看她一眼!這讓她心裡很是不爽,可臉上又不得不故作擔憂之色,她也是爲了公主熬了大半宿的,爲何皇上連半句感激的話都沒有?見皇上要走,這才連忙出聲將皇上給喚住二樓。
皇上循聲望去,卻見喊住他的是童貴人,童貴人身着一身淡藍色的宮裝,裙上繡點點紅梅,一條白色腰帶將那不堪一握的纖纖楚腰束住。一頭青絲綰成如意髻,僅插了一支梅花白玉簪。雖然簡潔,卻顯得清新優雅,見他望向她,她連忙走向前去,俯身,抽出衣襟上的帕子一甩,道:“臣妾參見皇上,皇上吉祥!”
童貴人話音落,對着皇上便是莞爾一笑,“皇上,臣妾在這裡等了一宿了,補品早已備好,看皇上臉色也不好,想來也是一宿未成安眠,不如趁着補品還是溫熱的,吃些再去早朝吧。”
皇上小小的感動一把,後宮佳麗三千,卻是還有一個真是心疼青青的人!因着這感激,緊皺着的眉頭稍稍鬆懈,再看童貴人,似乎也不是那麼的討人厭了。
童貴人長着一張好看的臉,皮膚如玉,頰間微微泛起一對梨渦,淡抹的胭脂使她看起來就如一朵盛開的瓊花,白中透紅,很是水嫩,她彎彎的黛眉,非畫似畫,一雙流盼生光的眼睛,因熬了一宿而變得稍微乾澀,眼中閃過疲倦,親手端了補品遞與皇上,“皇上?”
皇上收回目光,只要青青不醒,他想他是什麼都吃不下的!
“童貴人有心了,朕就不吃了,你留給公主吃,等下她醒了,就讓人將補品送去吧。”
“皇上……皇上爲國憂心,爲公主憂心,臣妾卻只爲皇上憂心,皇上熬了一宿未成合眼,臣妾跟這熬一宿,皇上吃不進早膳,臣妾便也不吃,如此一來,國事如何?公主如何?皇上身體熬垮了,國事又該如何?公主又該如何呢?”
童貴人勸解,只是因爲實在不想讓自己的心意變得一文不值!自己等了一宿,這一宿多難熬只有她自己清楚,可到頭來,她的用心卻只是換的一句有心了!
皇上嗤笑一聲,顯然,童貴人的想法他心裡是清除的,“即是熬了一宿,想也是累壞了,來人,送童貴人回去。”
“皇上……”
皇上徑直走出大殿,他要去處理朱家的案子,沒閒心看她演戲!
童貴人跺腳,自己的真心就擺在這裡,爲何皇上就看不到?若是皇后或別的妃子也罷了,可偏偏是一個公主奪了恩寵,這真是讓她恨也不是不恨也不是!
……
偏殿內,君柔熬了補品端來給皇后,“皇后娘娘,熬了一宿了,多少吃些吧。”
皇后撇了一眼,搖頭,“吃不下,端走吧。”
“皇后娘娘,您就多少吃些吧,若說您累垮了,公主可要如何纔好?若是公主醒來,知道皇后娘娘如此爲她,怕是心裡要難過了。”
皇后怔了一下,目光落在青青依舊蒼白的臉上,她會爲她的付出而心疼難過嗎?皇后猜不到,一個從小到大都被自己冷落的人,還會爲自己難過嗎?
君柔嘆息,皇上不吃,皇后不吃,搞的她也不敢吃了。
晌午過了到傍晚,傍晚過了又熬到天亮,一天一夜,藥餵了不少,可人就是不醒,太醫聚在殿外,又是一番商議。
皇上坐在牀頭,嘆息,“都下去吧,讓朕一個人守着她。”
宮女太監和太醫都退了出去,皇上又道:“你也去歇會吧,咱倆不能都這麼熬着,這樣她沒醒咱倆也跟着倒下了!”
“回去也是睡不着的……”皇后說到,她兩隻眼睛早已熬的通紅,看上去有些嚇人,“昨天童貴人又來了,你怎麼看?”
突然想到這個,皇后開口就問了出來。
“還能怎麼看?我只能盡力不讓她們來騷擾你們,可我也不得不防着,畢竟你如今已是衆矢之的,她們都當你是仇敵的,如今又多了一個青青,只怕不知多少人在盼着她消失呢。”
這個皇后是明白的,咬了咬脣,“明天你去吧,我不攔着。”
皇上擡眸,嗤笑一聲,“我不去,只要讓她覺得自己心思沒白費就好。”
皇后嘴巴一撇,“那就封爲童婉嬪好了,再賞賜些金銀,這也總成了吧?”
“你看着處理吧,這些都是你說了算的。”皇上難得一笑,接着又說道,“好了,你先去歇着吧。”
“今天上朝又怎麼說?雯月的罪還是定不了嗎?”皇后沒動,反而是問起了他的政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