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十一點的時候，穆柯放下電腦，走到洗手間接了盆水，放到椅子上，浸溼毛巾給智言擦臉，然後抱她坐到牀邊，蹲在地上要給智言洗腳。
“不用，”智言一慌，差點從牀上掉下去，穆柯摟了一下，讓她坐穩，“我坐椅子上自己洗就行。”她單腿站到地上，要往椅子上蹦，穆柯按住她，眼裡閃過一絲怒火，智言忙垂下頭，不再掙扎。
水從盆裡撩到腳上，暖暖的，手碰到智言的腳，她還下意識的縮了一下，然後被握住，用毛巾輕輕擦了擦，智言覺得腳丫癢癢的，心快跳到嗓子眼兒了，快窒息了。
穆柯走出房間，向吸菸區走去，從來沒想過自己還會這麼細心的照顧一個人，被撞倒的智言，本可以叫保姆或直接找護工照顧，可自己卻突然放不下心，他有點不瞭解自己的感情，是不是也因爲自己一直在戀愛空檔期，忘了王茜，找個人談場戀愛吧，但一定要認認真真的，不把她當替身，還要轟轟烈烈的那種。
八點不到，李姨就來了，給穆柯拿了幾件換洗的衣服，然後等智言吃過早飯，在衛生間簡單的給她洗了個澡，拿着髒衣服回去了。
穆柯也簡單衝了個澡，換了一身休閒服，坐到智言身邊打遊戲。
護士來給智言掛吊針，看着智言手背的淤青有些散了，便說，“手比昨天好點了，敷過吧，不過沒兩天的藥了，不用心疼你女朋友。”
穆柯笑了，“謝謝你。”
“你可真幸福，我男朋友可從來沒給我洗過腳。”
智言臉一紅，穆柯又笑了，“還偷看啊？”
“我查房路過。”小護士辯解，彈彈輸液管，“真羨慕。”她又補上一句，扭身出了病房。
穆柯坐到智言牀上，和她擠靠在一起，拿過筆記本放在自己腿上，智言向外讓了讓。
“看我打遊戲吧。”智言點點頭，探過頭看穆柯打網遊。頭髮滑到他肩頭，他蹭了蹭，“比昨天香多了。”
智言甩開頭髮，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不再理他……
智言對穆柯的陪伴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雖然溝通很少，但是房間裡的氣氛總是捉摸不定的，每一刻都充滿期待……
穆柯的電話響了，他看了一下號碼，高中同學賈亮，笑着接起來。
“老賈，好久沒聯繫了，怎麼樣？”
“爺的貿易公司開張，你都沒來，太不給面子了。”賈亮嚷嚷着，智言聽的清清楚楚。
穆柯看了一眼智言，然後坐直了身體，穿上拖鞋，開門往外走，“禮到就行。”邊走邊說。
“茜茜回來了，聯繫你了嗎？”
穆柯的心那一刻像停止了跳動，王茜回來了嗎？爲什麼沒有給我打電話，難道真的像當初她說的，不要糾纏了，形同陌路嗎？
賈亮見他半天沒說話，忙補充了一句，“我們也沒見着，聽朋友說的。”
“哦，”穆柯走回病房，拿出口袋的煙，邊走邊點着，“回來好啊，大家聚聚。”
“那我試試聯繫，等我電話。”
穆柯掛斷電話，走廊裡飄出煙味，護士探出頭，比劃了一下，他無奈的向吸菸區走去。
穆柯回來換好衣服，“我給李姨打過電話了，她一會兒過來陪你，我出去一趟。”
智言點點頭，穆柯的表情告訴她，這個電話毀了他的心情，什麼也不要問，別多嘴。
王茜的暑假很長，三個月，這是她出國後第一次回古城，掐指一算，已經四年了。剛剛賈亮打來電話，說老同學晚上要聚聚，問她來不，也好，看看朋友們。
服務員推開包房的門，大家的眼神立刻被她吸引住了，王茜在打扮上是花了一番功夫的，寶石藍真絲連衣裙，黑色七寸高跟鞋，一頭長髮簡單的捲了幾個大彎，襯着她美麗的臉，簡直有點驚豔。
她環視一週，竟然沒有穆柯，心裡有點失落，自己精心的裝扮，只想給他看，他卻不在。
賈亮拉她坐下，“去美國這麼長時間，成熟了很多。”
“是性感了很多吧！”她的一個同學立刻
糾正。
“總不能一直是18歲吧，你們不也都長開了嘛。”大家都笑了，
“穆柯這小子，他提議的，他還遲到。”他掏出電話繼續撥那串號碼，通，但是沒人接。
“算了，一會兒再打，他估計有事。”
“嗯，咱們先點菜吧。”……
智言又一次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午夜1點，有什麼好看的，今夜他肯定不會來，爲什麼自己睡不着，心裡好亂。李姨微弱的鼾聲傳過來，自己也該睡了，難道瞪着眼睛等天明嗎？
連着三天沒看到穆柯，雖然有人給敷手背，有人給敷腿換藥，有人給洗腳，可是房間裡的空氣好像沒有了，連呼吸都是蒼白無力的。
林未回來時，已經是十月六號下午，剛剛送走蔣軍，顧不上風塵僕僕，直奔到醫院。
智言看見她，並沒有表現出驚喜，她覺得智言好像心事重重，什麼奪走了她的快樂，難道是穆柯。
“給，我們的照片，玩了好幾個地方，一路都是人，不過挺有意思，就是心裡惦記你，要不肯定瘋玩！”
林未遞上數碼相機，智言翻看着，沒有多少興奮，這讓林未有些始料未及。
“就你們五個？”
“一個車能做幾個人啊，他們租的就這車，帕拉丁，還行，空間挺大，累了就放倒睡覺，他們說玩的挺累，我沒覺得。”
“你沒心沒肺的，你睡覺人家開車，當然你不累。”
“這是壺口瀑布，可壯觀了，等你好了我領你去！”
“啥啊，不就是黃河嗎，從我家門口流過。”
林未撇撇嘴，“穆柯呢？”
智言翻相片的手停頓了一下，“不知道，好幾天沒見到了。”
“這人，不是說好了要照顧你，怎麼這樣。”
“李姨照顧我呢，每天白天晚上在，剛回去做飯了。”
“我是信他，才走的，真是混蛋，氣死人。”林未憤憤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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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