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歌說着,看向牀上的米沅,意味深長道。
“你不會打麻醉嗎?”
藍溪不耐煩道。
森歌是故意說的這麼痛苦吧?又不是沒有麻醉藥。
“不可以用麻醉,麻醉會降低藥效,而且和我的藥會相沖,所以……”
“你要她清醒着剜骨削皮?”
藍溪的臉冷了下來,目光陰鷙道。
“只能清醒的接受剜骨削皮,然後我給她敷藥,需要經歷七天,熬過這七天,便大功告成。”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米沅的臉受傷太嚴重了,除了這個辦法,就算是整容也拯救不了米沅。
“沒有別的減輕痛苦的辦法嗎?”
藍溪無法想象這是一種什麼樣子的疼痛,米沅真的可以承受住嗎?
“沒有。”
森歌的話,讓藍溪心沉了沉。
“等她醒了,我會問問她的意見。”
……
米沅養傷的時候,整個別墅的人,看向米沅的目光多少沾染了怪異。
畢竟還沒有哪個女人,得到藍溪這麼重視,所以背地裡,很多女人都說米沅勾引男人的本事非常不一般,竟然能夠讓藍溪對她這麼好。
米沅也聽到過這些人說的話,不過她從未計較過這些,也不想計較這些。
藍溪,原本就不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他的心……還是好的。
“怎麼樣?是不是好多了?”
米沅傷後第十五天,藍溪從國外回來的第一件事,便是去看米沅,見米沅氣色還不錯,藍溪心情非常喜悅。
米沅看了藍溪一眼,朝着藍溪微微頷首,像是在和藍溪道謝一般。
藍溪彎脣道:“難得你會給我道謝,這一次算你命大,下一次,你要是在這麼莽撞惹怒我,真的會死的很慘,知道嗎?”
藍溪故意對着米沅兇巴巴,以爲米沅會害怕自己,誰知道,米沅依舊無動於衷,讓藍溪苦逼的不行。
這女人,還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你的臉,想恢復嗎?”
藍溪噘嘴,靠在一旁的靠椅上,雙腿慵懶交疊在一起,掃向米沅斑駁的臉後,他邪肆問道。
米沅聽了藍溪的話後,身體微微顫了顫,看向藍溪的目光帶着不可思議。
阿塔當時也想幫米沅恢復臉,但是失敗了。
因爲傷的太重,加上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時間。
現在藍溪這個樣子問她,是有了可以治療她臉的方法嗎?
“看你這麼激動,我便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森歌說,你的臉,他有辦法幫你恢復。”
“我想。”
米沅擡起手,朝着藍溪比劃道。
藍溪看懂了米沅比劃的意思,他半歪着頭再次說道:“森歌說,你的臉,的卻是可以恢復,不過……過程會非常非常辛苦,你……確定要嘗試嗎?”
米沅什麼疼沒有嘗試過?在被蕭堇之虐待的時候,她每天都承受着非人的折磨,在阿塔幫她站起來的時候,她又經歷一次錐心刺骨的疼。
米沅覺得,這個世間的困難,沒有她沒經歷過的。
“要。”
米沅堅定的比劃道。
“你要考慮清楚,或許你還不明白我說的辛苦是什麼,我在解釋的更加明白一點,我說的辛苦,是要剜骨削皮。”
米沅的臉僵了僵。
聽起來便已經很恐怖了,她真的需要嘗試嗎?答案自然是一定要嘗試的。
不管多麼辛苦,她都要嘗試,而且,一定要嘗試。
“我確定。”
她緩緩用手指寫道。
“好,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我便讓森歌給你安排。”
“只是,米沅,到時候,你可別後悔退縮。”
藍溪半歪着頭,漫不經心的把玩着手中的戒指道。
她不會後悔,雖然她不介意自己的臉了,但是……她不願意讓蕭慕沉看到。
不想蕭慕沉知道,自己曾經經歷過多麼疼痛的經歷,也不想他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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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沅的雙眼帶着迷茫和懷念,藍溪的心微微顫了顫,他伸出手,握住米沅的下巴,強迫米沅的眼睛對着他。
在米沅望着藍溪的時候,藍溪啞着嗓子道:“你……很愛蕭慕沉嗎?”
米沅曾經告訴藍溪,讓他放過她,她有丈夫,叫蕭慕沉,她想回到自己丈夫身邊。
米沅微笑的看着藍溪,雙眼帶着一層亮光,女人的眸子,原本就很好看,微笑的時候,更是迷人。
藍溪近乎茫然的望着米沅,心卻不自覺的狠狠跳動。
這是一種對於藍溪而言,非常陌生的情愫。
“愛是什麼東西?”
藍溪第一次想要向別人請教,什麼纔是愛。
他望着米沅,緩慢詢問道。
米沅看着藍溪近乎迷茫的雙眼,想了想,對着藍溪比劃了一下,告訴藍溪,什麼纔是愛。
她說,愛一個人,心中很是甜蜜,但是這些甜蜜中,又摻雜了很多苦澀,又酸又甜,這就是愛。
“那麼,愛一個人,是什麼樣子的?”
藍溪眯了眯眼,再次詢問道。
米沅在提起蕭慕沉的時候,一雙眼睛頓時變得亮晶晶,因爲愛着那個人,所以纔會這般表情?
米沅仔細想了想,對着藍溪,繼續寫道:“爲他喜,爲她悲傷,爲他落淚。”
“爲他相思。”
“真是蠢。”
藍溪不屑的揚起下巴,對米沅輕蔑道。
這種感情,他是絕對做不到的,也絕對不會愛上任何人,實在是太可笑了。
米沅看着藍溪滿臉不屑的樣子,也沒有反駁,只是一笑置之。
藍溪現在會說這是一種非常愚蠢的行爲,但是……後面藍溪就不會這個樣子覺得。
因爲……愛情會讓一個人變成一個傻瓜,不管是誰,都會變成傻瓜一樣的存在。
……
米沅同意治療臉,森歌便開始給米沅制定治療方案。
米沅的傷勢完全好之後,便開始治療她的臉。
過程非常艱辛,第一天便是剜骨削皮。
在沒有任何麻醉的情況,要承受着這種蝕骨的疼痛,森歌很擔心米沅會受不了。
在動手術之前,森歌握着手術刀,準備工作之際,對米沅說道:“你要是覺得承受不住,就不要硬撐,用手示意我一下,我自然會停止。”
這種疼,一個壯漢尚不能忍受,更何況,米沅只是一個女人?森歌自然是擔心米沅沒辦法承受。
米沅望着森歌,身體微微顫了顫,看着森歌,點點頭。
森歌將布條塞進米沅的口中,這是防止米沅在疼痛難忍之際,會不小心咬到自己的舌頭。
手術開始,剛一刀,米沅便有些承受不住,全身止不住哆嗦。
看着米沅痛苦不堪的樣子,森歌的眼底帶着些許複雜難辨之色。
他目光深沉的望着米沅,緩慢道:“暫時先忍着,忍不下去,在和我說。”
米沅搖頭,帶着血絲的眸子,滿是堅定的看着森歌,她像是告訴森歌,她可以忍住。
森歌望着米沅,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敬佩之意。
這個女人,果然很不一般,難怪可以吸引藍溪。
痛苦不停地加劇,米沅幾乎要忍不住了,她的嘴巴已經咬出血,滲透了布條。
可是,即使這個樣子,米沅都沒有讓森歌停止。
一直在看着這一場手術的藍溪,看着米沅痛苦不堪的樣子,高大的身體,狠狠抖了抖。
看向那些皮肉從米沅身上剝離,米沅還要在沒有麻醉的情況下承受,這種非人的折磨,不管換成誰,都沒辦法忍受,可是……米沅卻硬生生的忍下來了。
米沅……爲什麼會這麼堅強?
是因爲有愛,支撐着米沅?所以她纔可以毫無顧忌嗎?
長達五個小時的手術,終於結束,森歌也是後背汗溼,等一切都結束後,森歌不由吐出一口氣。
米沅已經昏死過去了,森歌給她打了一陣止疼藥,可以暫時緩解米沅的疼痛。
他將東西收拾好後,看向臉色發白的藍溪,勾脣調侃道:“怎麼你的臉色都這麼難看?被剛纔那一幕,嚇到不成?”
森歌也只是調侃藍溪罷了,誰知道,藍溪的臉色變得更加白,他冷冷看了森歌一眼,嘶啞着嗓子道:“她很疼,也很難受。”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這是她必須要承受的折磨。”
森歌對着藍溪攤手,眼底帶着一抹憐惜。
“不過,藍溪,這個女人,很堅強。”
森歌望着藍溪,緩緩道。
藍溪的臉色透着一股森歌看不懂的情愫,他上前,拍着藍溪的肩膀道:“不要愛上這個女人。”
心有所屬的女人,一旦愛上,便是萬劫不復。
藍溪從未愛過任何一個人,若是愛上,便是一輩子。
他不想藍溪陷入愛情的泥沼,從此瘋瘋癲癲。
藍溪拍開森歌的手,不屑道:“你未免想的太多了?這個世界,還沒有哪個女人配的上我去愛。”
是嗎?這個世界的事情,說不準,摸不透,誰知道……什麼時候,會愛上?
藍溪現在說這些,未免有些過於自信了一點呢。
接下來的幾天,都在手術中度過,米沅漸漸熟悉了這種疼痛,以至於到了後面,基本上是麻木了。
她以強大的自制力,承受了一切的一切,直到手術結束。
痛苦都過去了,接下來只需要好好敷藥便可以。
森歌幫米沅將整張臉包裹,告訴米沅不要去碰,哪怕是很癢,都不能去抓,因爲藥物的關係,會有些癢,都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藍溪讓人每天都給米沅燉補品,給米沅吃最好的,也讓人照顧好米沅。
米沅在藍家的殊榮,讓一衆女傭羨慕嫉妒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