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真的是你！”
蕭天的確很震驚，張大了嘴巴，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但在這種神色中，蕭天的雙眸深處，卻又閃過了一抹‘果然如此’之色。
沒錯！
之前他一直不願相信。不願去想的那個猜測之人，正是現在站在他面前的……鈺姨！
鈺姨柳鈺！
蕭天哪怕現在親眼所見，哪怕剛纔也是與她交過手，但真正見到柳鈺站在他面前，蕭天還是不敢相信。
“是我！”
柳鈺輕輕頷，伸手撩了撩耳邊秀，雖然身穿着黑衣，但如今將本來面目展現出來，又恢復了她那本來的聲音，卻是讓蕭天再無法懷疑自己眼睛所看到的。
“鈺姨，怎麼可能會是你？你就是殷山勇安插在我身邊的人？”蕭天深吸一口氣，沉聲問道。
“殷山勇沒有資格安排我做任何事！”柳鈺淡淡的言道。
蕭天聞言眉頭微皺，又道，“這麼說來，你在血月之中的地位比殷山勇那廝更高？”
“自然！我乃血月太上護法，他如何能夠與我相比？”
柳鈺說着，臉上卻是苦笑不已，尤其提及那‘太上護法’四字之時，她更滿是酸楚，與蕭天之前所見任何一個血月之人都大有不同，而這些不同點中最大的一個，就是柳鈺的雙眼並而非血紅，而是正常人的那種！
“昀哥兩次記憶被強行讀取，也是你做的吧？”蕭天沉默了一會兒，又問道。
“是！”
柳鈺點點頭，說道，“天兒你不必多問了！最近這段時間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還有上次，蕭震他們聯合攻打，也是我暗中向殷山勇傳去的消息！”
“什麼？是你！”
蕭天難掩驚訝，瞬間神色更是變得無比悲憤，“那衛陽叔之死……”
“這個與我無關1”
沒等蕭天說完，柳鈺便是搖頭打斷道，“蕭衛陽的死我也感到很遺憾！我沒有要殺你們任何一人的心思！”
“呵呵，是麼？”
蕭天忽然輕笑了一下，“你身爲我們五大巔峰家族中資格最老的太上護法，爲什麼要加入血月，如你所說，甚至還成爲了血月的太上長老，你這不是在……”
本想說‘欺師滅祖’，可蕭天卻並沒有說出來。
但其中之意，卻已經十分明顯，柳鈺不可能聽不明白。
“我……”
柳鈺張了張嘴，面露覆雜之色，竟是什麼都沒說出。
而她稍微一頓後，卻是急聲道，“天兒，聽我一句勸！你快點帶人離開，這裡可不是像之前那麼簡單！”
“爲什麼要離開？難道就因爲很危險？”
蕭天冷笑道，“你不是血月的太上護法嗎？爲什麼要勸我離開？”
“我……我真的不知該如何向你解釋，你就別問了！總而言之，你相信我絕對不會害你的！”柳鈺的聲音更爲着急，而此刻，那四周的特殊空間之力顫動的越急促，似乎在附和着她那焦急的心境一般。
“我還能怎麼信你？”
蕭天雙手一攤，緊緊盯着柳鈺，道，“如果是以前的鈺姨，別說勸我了，就算讓我去死，我也絕不會皺一下眉頭。可現在你是什麼身份？還是我認識的那個鈺姨，亦或者……血月之太上護法？”
“我……”
柳鈺面色又是一變，苦笑道，“天兒，莫非你真不信我了？我若是真想害你的話，何必等到現在？”
“……”
蕭天深深看了柳鈺一眼，稍微沉凝道，“既然如此，那你給我說說你的理由！莫非，我要滅了血月，你真的想要與我爲敵？血月到底給了你上麼，讓你竟然如此爲他們着想？”
“天兒，你不懂，你真的不懂！”
柳鈺苦笑着搖頭道，“不管是你們，還是血月，我都不想看到你們任何一方被滅！天兒啊，看在以往鈺姨對你還不錯的份兒上，可否給我這個面子？就算鈺姨求你了，等兩年……最多兩年，我就再也不參合你們之間的事情了，怎麼樣？”
“兩年？”
聽了柳鈺這話，蕭天不禁眯了眯眼。
從柳鈺的神情，她並沒有絲毫的說謊，可爲什麼偏偏要等兩年呢？
這其中到底有什麼苦衷？
蕭天當即皺眉道，“鈺姨，我還是暫且這麼稱呼你吧……”
柳鈺苦笑了一下，暫且……
“你可知兩年意味着什麼？”
蕭天繼續道，“相信你也明白，殷山勇正在施展魔月秘法！一旦讓他成功，那麼整個天域將會變成什麼樣子？這一點，你應該比我更清楚纔是！”
“就算我給你面子，可殷山勇呢？他會放過我嗎？他早已將我當成眼中釘肉中刺了，恨不得殺我而後快！”
“除非，你願意讓他答應停止魔月秘法，並且保證兩年之內不會對天域任何人下手，否則……”
蕭天話音至此不再多言。
而柳鈺卻是滿臉的苦笑與無奈。
她知道，蕭天所說完全不可能！
別說殷山勇了，連那百里懿也斷然不會同意！而且，魔月秘法一旦開始施展，就絕對不能停下，否則必會對施展之人，也就是殷山勇造成極大的反噬，甚至因此還會危及性命！
殷山勇又如何會答應？
“怎麼？沒話說了？”
蕭天看了看柳鈺，又道，“我這裡倒是有幾個問題，想問問鈺姨你，不知鈺姨可否給我解答？”
“你……問吧！”
柳鈺長嘆一口氣，蕭天也不猶豫，繼續道，“第一，剛纔你那般和我大戰，是爲了掩人耳目，故意做給殷山勇看的？”
“是！”柳鈺點頭，回答的很痛快。
“第二，魔月秘法施展的具體地點在哪兒？”蕭天問道，這個問題也很關鍵。
“這個我真不知道！”
柳鈺搖頭回道，“殷山勇沒和我說，我也不好多問，畢竟我雖然是太上護法，但從來不管血月內部的事情！而且，殷山勇心中對我也不是那麼信任！”
“好吧，那麼最後一個問題！”
蕭天看着柳鈺雙眼，知道她並未說謊，便是稍微一頓後，這才繼續道，“我聽說在這羅剎血海之內，那殷山勇的師父，也就是前任血月之主還活着，一直在閉關修煉，是否有此事？”
“沒想到天兒你竟然連這個也知道！”
柳鈺詫異的看了一眼蕭天，旋即在蕭天那肅然的神色中，輕輕點了點頭，回道，“你所言不錯，殷山勇的師父名爲百里懿！”
“百里懿……”
蕭天眼睛微眯，閃爍着陣陣寒芒。
“此人實力極爲不俗，就算是我對上他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柳鈺繼續道，“而且此人十分的神秘，我也從未見過他的真實面目！哪怕就算站在他的近前，卻也仍舊像一團血影！！”
“哦？”
蕭天眉毛一揚，“神域九重巔峰？亦或者神域之上？”
“對了，神域之上究竟是何境界？”蕭天頓了頓，再次問道。
“這……”
聽了這個問題，柳鈺不禁神色一滯，極爲複雜的看了一眼蕭天，猶豫了好一會兒，這才嘆聲道，“也罷！以你的身份和實力，也用不了多久就知道了！我現在告訴你倒也無妨！”
“神域之上是爲神皇，但卻並沒有如我們現在那麼九重之分，而是分爲上中下三階！在神皇之上更有天尊，只是那個層次就不是我能接觸的了！”
聽完柳鈺之言，蕭天不禁一陣喃喃，“神皇三階……天尊……”
不知爲何，聽到‘天尊’二字的時候，蕭天心中一動，竟彷彿覺得那般熟悉。
“那鈺姨你現在的實力是在神皇階段？”蕭天問道。
“神皇下階巔峰，已有數百年未曾突破了！”柳鈺苦笑着自嘲道。
“數百年……”
蕭天難以想象那個年份數字。
“據我猜測，那百里懿至少是神皇中階巔峰，甚至極有可能已經邁入神皇上階！”柳鈺繼續道。
“呃……”
蕭天頓時無語，“那麼殷山勇呢？”
“他是不久之前才步入神皇下階，境界也不是太過穩定，否則當初蕭震他們聯手攻打的時候，就算有天兒你出面，殷山勇又何必主動帶人撤離？那個時候的他，就因爲境界不穩而不敢貿然出手！”柳鈺如是說道。
“好吧！我知道了！”
蕭天默默點頭，面色極爲沉凝。
而柳鈺卻是繼續言道，“所以天兒，現在的確不是對付血月的最好時機！你若是繼續的話，極有可能讓所有人全軍覆沒！還有，若是你擔心……”
“不必說了！”
沒等柳鈺說完，蕭天便當即擺手打斷道，“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退也是不可能退的！再者說了，神皇境界就很了不起嗎？我就不信了，這世上還真有無敵之人！”
“天兒，你……”
柳鈺真沒想到蕭天竟然如此，面色焦急的她，心知因爲以往的那些事情讓蕭天對她沒有多大的信任與親近，哪怕就算她再怎麼勸說，恐怕蕭天也斷然不會再聽她的了。
“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沉默了一會兒，蕭天忽然雙眼一擡朝柳鈺望去，正色道，“鈺姨，我再問你一遍！你到底是站在我這邊，還是血月那邊？我希望你能夠好好考慮，別讓自己失望，也別讓那麼多關心你的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