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一些改變

任昆先一步從槐城回來。

驚喜不成,心中難免遺憾。

又叮囑衛決明和李掌櫃,尋親的事既然無果,就不必說給夫人聽,免得徒增傷悲。

二人深以爲然。各自離去。

又過了三四日,去別院春遊度假的那三人才返回府中。

自他們回來,一碰面,任昆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父母變了,錦言也不對。

這仨人去了趟明秀山莊,回來後怎麼全都怪怪的?

他恍忽意識到自己好象錯過了什麼,他們在明秀山莊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全都古古怪怪的?

父親與母親表面上如以前無般,父親還是會恭敬地稱母親爲公主殿下,每次聽到父親熟悉的迴應:殿下請吩咐,殿下您指示……

他都有股莫名其妙的感覺。

與其說是尊稱,不如說是透着親暱的調侃……

父母之間,還是一樣的言行舉止,卻莫名就多了種默契,這二人好象有了共同的秘密,宛如原本不相干的兩種食材,被加了一點小調味,烹製出全新的風情,那味道製造出迷人的氛圍,沉寂着外人插不進去的韻致。

一種只可意會不能言表的,屬於他們倆人的獨特氛圍。

就象在正統的大格局中,添加一些讓人備覺溫暖體貼的小細節,不會讓人大喜大悲,卻有種更自然的安心感。

母親偶爾看向父親的眼神,透着怒放的恬謐,父親回她飽滿的呵護,四目對視間就有了歲月的暖意。

任昆再遲鈍,也明白這兩人的關係有了翻天覆地的質變……也許真能給他生個幼弟或幼妹?

男女間的事忒是煩人,忽好忽壞忽冷忽熱,好的時候恨不得黏乎成一個,壞的時候殺了對方的心都有……反正他是看不懂。

這倆人,前二十多年的時光。就是互不關己的兩出獨角戲。

母親這臺永遠喜怒無常以晴天霹靂爲樂,經常上演暴怒噴火哭鬧摔砸,驚天動地熱熱鬧鬧的全武行;

父親那廂冷淡靜寂,無對白無臺詞。只一個隱在僻靜處負手而立的身影,表示演員在場,不是空臺子。

喔……是他不對,不應該用戲子和演戲來形容,這樣對父母不敬。

他只是搞不懂,他們,怎麼就人間四月天了?

之前金戈鐵馬常興戰事的兩個人,居然也能生兒育女,有他這個兒子,眼下又恨不得好成一個人。真是……挺無語的!

……管它是第幾個春天,老爹能哄着孃親開心,他舉雙手贊成,全家皆大歡喜!

對照他們之前的吵鬧冷淡,好的變化特別令人贊同。定是錦言小丫頭的功勞!

這小丫頭,對誰都是朵解語花開心果……就是對他不好。

父母往好裡變,可她怎麼也跟着熱鬧,變得……

唉!她的變化,真心不討喜!

想到錦言的態度,任昆又氣又惱,恨不能咬她幾口出氣!卻只能無奈磨牙。空想想而已。

這小丫頭,忒氣人……

他還打算找她好好談談,關係更進一步呢,結果她倒好……

若真要任昆點出錦言哪裡不好,他又說不上來。總之,就是常被氣得有口難言。無理髮火。

其實錦言真沒做什麼。

拿定主意不爭當優秀員工的她,對待侯爺的態度更爲恭謹,禮節更爲周全,服侍地更爲周到。

她是有職業道德的好不好,即便不積極向上了。也不會突然不把領導當幹部了。

相反的,愈發放低姿態,侯爺您好、您請、您請指示、您請吩咐、您……

總之各種尊稱各種敬語被她運用嫺熟,聽得永安侯一口氣堵心裡,上不去下不來。

任昆發現,原先她對自己尊敬中有份親近,熟稔間帶幾分隨意。現在可好,只剩下尊敬,恨不得將他當大神供起來,頂禮膜拜,遠得抓不到摸不着。

十足的禮貌與客氣,其實是距離感的另一種呈現。

敬語與尊稱固然是尊敬重視的體現,同時,亦是對彼此親近度的拿捏與界定。

因爲不自覺地將人放到了心上,對她的言行舉止就格外上心,對這種禮貌周到下隱藏的疏離感就愈發難受,永安侯想不通好端端的,怎麼一下子又回到比初相識時還要遠的地方……

哪裡好端端的,是你亂髮老闆脾氣!

哼,現在起,不用你提醒,我也會把您老當菩薩供起來,謹守分寸,絕無半分逾越之處。

錦言如是想,也如此行動。

通透的人,總是活得自在,遍地塵埃裡也能開出花來。

她過得灑脫,任昆難受了。

他很想把關係恢復到之前的融洽。

任昆歷來相信自己對人情世故的把控,人心什麼的,只要他想要,就會有辦法。

開始信心滿滿。

試了幾次,發現行不通。

不管你說什麼,她都是微笑着應承,態度好得令你不好意思發火。若說是應承了,又滑不溜手,拒絕地或委婉或合情理。

聊天也好,下棋也罷,她都是這幅讓人挑不出毛病卻恨得牙癢癢的笑模樣!

有一次任昆實在忍不住,狂燥了:“……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一口一個您啊請呀的,哪來的那麼多您!

好好說話?

果不其然,他在她的臉上看到了懵懂與不解,怎麼就沒好好說話了?

目光注視在您身上,聲調語氣與用詞皆無不妥,怎麼叫好好說話,侯爺您請示下?

氣結。

好好說話就是別動不動您啊請啊的!不用尊稱不行啊!

明明一嗓子就能吼出來的,偏這句話憋在喉嚨裡講不出來。

任昆知道,自己吼出這句話,等待他的一定是:

尊稱您有什麼不對嗎?

小丫頭睜圓霧濛濛的大眼睛,帶着絲怯意,表情無辜至極:您是侯爺啊,嬤嬤們教過規矩的……

類似的暗示他講過幾回了,她要麼裝作不懂不接話,要麼就拿規矩說事……

是。他是侯爺,跟他就應該尊着敬着,有規矩呢!活該你是侯爺!

永安侯氣極,這小丫頭。學規矩就是用來與自己做對的吧!

擔心自己忍不住,深吸口氣,起身拂袖而去。

起得急了,袖子揮得用力了,桌邊的茶碗被帶到了地上,“咣噹”一聲碎成了四片。

又一個。

錦言默默爲無辜的茶碗哀悼,風清雲淡:“嬤嬤,記下來,官窯青白瓷茶碗一個,唉。真是不愛惜東西,碎了一個,好端端一套茶器就不成套了……”

以爲拍拍屁股走人就沒事了?

損壞財物是要賠滴!

雖說來者是客,客人失手打碎個盤子碗的,主人是不會要客人賠的。永安侯是客人嗎?不是!他是不請自來的。

再說。偶爾失手情有可由,接二連三的失手,她哪有那麼厚的家底由他砸着玩?就是有,也不給他玩!

損壞物品登記冊,專門有個小冊子用來記錄永安侯童鞋打砸物品的明細。

氣白受了,東西可不會白損失。

每次任昆怒衝衝離開,自有人去稟告長公主。

錦言只要在屋裡喝喝茶吃吃點心。晚餐少用一點、睡得早點或燈滅得晚一些,第二日請安時,長公主自會有好東西給她,要麼就專門差人送來。

她什麼也不需要說,如常般請安說笑。

心懷愧疚的母親就會用各種方式進行彌補。

每次聽到侯爺在榴園發脾氣了,或是任昆又去井梧軒了。長公主的心底對錦言就有份心虛與歉意。

隨着與駙馬的日益甜蜜,誰是其中的功臣,她心裡明白。

自始至終,真正點醒自己的是錦言,不管是有意還是無心。若沒有她,若沒自己與駙馬未必會有今天這一步。

遠的不說,這趟明秀山莊之行,起因也在她,幫着打開死結的也是她……

錦言就是她的福星!自她進門,好事不斷。

當初欽天監合八字時就說過,上佳的好姻緣!偏昆哥兒是個不惜福的!

也虧得錦言心寬,不與他一般計較,還反過來勸慰自己:

可能衙門裡哪個下官沒當起差事來,事情辦得不利索……也興許遇到不順心的事了,心裡有火氣發出來好,不然鬱結於心,對身體不好……

……

面對如此善解人意大方體貼的兒媳,長公主心懷愧意,有喜有憂,喜的是這孩子心性寬廣凡事往開處想,憂的是錦言對昆哥兒也沒有小兒女情意……

她是過來人,與駙馬僵持多年,起初的怨氣怎麼來的?

因爲他冷落不在意,沒把自己放心上。

真正心裡有這個人,遇上事哪裡還有理智風度可言?錦言這般懂事,不氣不惱不委屈,還能爲昆哥兒開脫,只有敬重沒有情意啊……

也罷!

昆哥兒若不收心,錦言視他爲天反倒是自己受苦,這般也好,再等個一年半載,把孩子生了,情愛什麼的,沒有就沒有。

長公主受情折磨,半輩之苦,如今苦盡甘來回頭看看,自然覺得自己這多年的煎熬總算沒白受。

但錦言不同。

昆哥兒的怪性子未必能改,她真上心,是自討苦吃。

昆哥兒能守約給個孩子就好,旁的不能貪心,不能多想。

說來任昆也挺悲摧滴,不但百里霜認爲他只能用來借種,在自家孃親的眼裡,他願意充當播種機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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