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爺子笑意吟吟，那雙看透世事的眼睛有些古怪，看的黃文炳渾身有點不自然。
“賴紅星這個名字你不會忘了吧？”
“三派的原所長，也在這次查辦的名單中。”黃文炳眯了眯眼，說道。
“他有個兒子，昨天上午在教室裡被那小姑娘揍了，據說被揍暈了，挺慘的。”張老爺子繼續不緊不慢的說。
黃文炳一臉莫名，“嘖”了一聲：“現在的小姑娘真是兇悍，然後呢？”
“然後？然後我那個不爭氣的孫子跑去跟人家說什麼打了賴林星的兒子，馬上就要大禍臨頭。結果倒好，人家小姑娘一臉不在乎，說賴家馬上就要完蛋，沒空找她麻煩。”
張老爺子看着黃文炳，似笑非笑說：“你說有不有趣？”
“嗯？”黃文炳吃了一驚，暗自心驚了一下：“不知那小姑娘家裡是什麼人？”
他帶着反貪組來樊城，爲了保密，連老婆都沒告訴，竟然提前被人知曉，這……
黃文炳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如果真的泄密了，那就只可能是自己身邊的人，都是他最信任的人吶。
張老爺子見他皺眉深思，哪裡不知道他心頭在想什麼，笑呵呵的擺手道：“這事你可能想差了，那小姑娘家室平凡的根本不可能和你扯上一絲半點的關係。”
黃文炳再次訝異道：“那她又是怎麼知道的？”
“問的好，她說她會看相算命，從賴林星兒子的臉上看到的。”張老爺子哈哈一笑，低頭喝茶。
“……這，您老人家信嗎？”黃文炳有些無語，怎麼也無法把看相算命和一個小女孩兒聯繫起來。
“所以我才讓晨陽那個沒用的東西幫我約人，誰知道他還約不到人。嘖，真是個廢物。”張老爺子一臉不爽，提起張晨陽就忍不住埋汰。
“依您看，這小姑娘的話是真是假？”黃文炳依舊皺着眉頭，說實話，他不太相信。
“真真假假誰說得清楚，如果是胡說八道，未免也太準了一些。若是事前知道消息……”張老爺子看了黃文炳一眼：“有那個本事，晨陽和她一個班，不可能不知道。再說了，你此行也就未必那麼順風順水不是嗎？所以我想，她可能身後還有個師傅，我對教她相術的那個人比較感興趣。”
黃文炳一聽，也覺得有道理。
這是從結果推斷過程的推演法，相師們最常用的手段，也往往很有效。
“時間不早了，我就先告辭了。張老，您哪天約到小姑娘的時候，我也想見見。”
黃文炳笑着起身告辭。
張老爺子含笑點頭，並沒有起身相送。
黃文炳也不以爲杵，在傭人的帶領下出了門，心裡卻已經做了決定，回去安排人探探這小姑娘的家底。
柳夕哪裡知道有大人物對自己起了探究的心思，坐在教室裡默默的梳理着體內的經脈和丹田。
可惜她的隨身空間沒辦法打開，那是她成功結丹時，那個老不死的送她的出師禮物。
一想到師父那張慈祥和藹又很不正經的老臉，柳夕就忍不住心頭有些刺痛。
這個老不死的，坑徒弟也坑的太徹底了。
隨身空間這種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儲物寶貝，在修道界也是有價無市，堪稱天地異寶，數量稀少珍貴。
當初她拿到隨身空間時，興奮勁就別提了，要知道天道宗七大真傳弟子，就她纔有隨身空間，連大師兄都沒有。
還以爲那老不死的最疼她，現在想起來，那就是個坑，還是無底的。
如果她用的還是儲物袋或者乾坤戒之類的儲物工具，雖然沒有那麼方便，空間也沒有多大，但是至少煉氣期就可以打開呀。
不像隨身空間這類高檔貨，一定要有金丹期的靈力屬性才能和隨身空間產生共鳴，然後才能開啓。
就算她可以在築基大圓滿時模仿出金丹修士的靈力屬性，那也至少得築基大圓滿啊。
一想到在這個天地間沒有一絲靈氣，只能依靠玉石吸收靈力的末法世界，柳夕就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
前途無亮啊！
如果說柳夕剛來的時候還不知道玉石有多麼珍貴，但現在她心裡可是清楚的很。
畢竟是她修道唯一的指望，她怎麼可能不去查查玉石的價格？圖書館有好多專門講解玉石的書籍，順便也表明了大致價格。
就李明勇給她的玉石，包括脖子上掛着的玉石吊墜，總共十四顆。如果換成凡間流通的錢，不低於一千萬。
一千萬啊！
十四顆玉石，品質最好的也只是中階靈石的程度。她僅僅用來引氣入體，打通了經脈和丹田而已，就足足用了七顆。
七顆約等於五百萬……而她現在，全身上下還沒有五十塊！
窮學文，富學武，更何況修道？
那就是拿海量的靈石和丹藥往裡填，而且根本沒有盡頭。
境界每提升一層，消耗的靈石以倍數增加。
這個末法世界，除了用靈石來修煉和補充靈力之外，連耗費時間吸收天地靈氣都做不到。
柳夕欲哭無淚，她似乎有些明白以前墜入末法世界的前輩們，爲什麼沒有一個活着回到修道世界了。
這個世界上靈石的確可以在凡間流通，可你也得有錢買啊？
修士需要的海量靈石，如果全都要靠錢來買，那也別修煉了。
就算一輩子日夜不停的賺錢，那也是杯水車薪。
柳夕算了算修煉到築基大圓滿境界，需要的玉石可以堆成山，再折算成錢，一個天文數字……
她好像死啊，真的。
然而想到這世界存在的巫族，柳夕更想死了。
修煉，錢是一個無底洞。
不修煉，一旦被巫族發現自己修士的身份，那就是個萬人錘啊！
落魄江湖孤獨客，仇人三千奈我何？
柳夕也很想這麼牛逼的說一句，但奈何那不是她的臺詞，那是大師兄的專屬臺詞。
仇人三千，她會化成渣渣……
賺錢，說實話她真心不擅長，她又不是千機門那個見錢眼開的賤人。
等等……
正在心急火燎的時候，柳夕腦中瞬間閃過一張可惡的臉，以及那雙淡漠無波的眼睛。
“秋長生，他……會在這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