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任務茫茫已經看不到未來，黃土高坡上現在已經一片秋黃，核大戰摧毀了一切複雜的生命體，然而還有一些東西沒有摧毀，越是簡單的東西生命力越強。果蠅，蟑螂這些東西都是沒有被毀滅的，當然也沒有變異成巨型蟑螂。想要回到巨型昆蟲時代，除非大氣氧氣含量增高。
然而這裡並非沒有生命，在這個西風漫卷起的地帶，一千年的時間，核塵埃早就被捲走了，在沒有植物保護的西北，沙塵暴一旦刮起來，可是能捲走地上一層土地。需要感謝沙塵暴，如果不是沙塵暴，這裡的高輻射的廢土狀態不知道要持續多久。在覈戰戰後，僅僅十年，從地下走出來的人類，艱難的在這片土地上生存，以西北人獨特的韌性生存，從倉庫中拿出種子，從地下井中打起一桶桶水，努力的想製造一點點綠色。
一代代的人類死去，後一代的人類開始不知道爲什麼要這麼做，但是如同遵從儀式一樣進行着。在陰暗不知道哪一年建造的黃土窖中，李子明從一堆黃撲撲的“土堆中撿起來一塊。”擦了擦啃了一下。有點澀，部分區域都發芽了。按照二十一世紀的標準來說，這是不能吃的發芽土豆。
當然這裡的人不是直接吃這東西，而是在一種含有醋液體中浸泡，然後或烤或燒食用的。想了想這種食用，李子明釋然了，醋酸和龍葵素加熱可以分解。
看着身後這些勉強裹着衣服的次人類。李子明笑了笑，縱然智力退化了，但是有關生存並且常用的知識還是牢牢的記住了。李子明對黃土高坡的次人類這這一點跡象感到欣慰。有基本的農耕意願，雖然僅僅是最簡單的種植，但是依然是農耕的意願，有這一點，說明任迪要求最基本的文明屬性還沒有泯滅。
這一點雖然野外的次人類在壽命智力上比不上沿海的次人類，但是李子明依然要感謝這片黃天厚土。是這裡的窯洞讓黃土中的人類有了一定的迴旋之地，也就是這漫天黃土隨風飄揚，讓核塵埃在十年內隨風散去。
文明只有到瀕危的時候，人們才發現，所謂華美詩卷，一系列藝術品，一切刻在歷史上的赫赫威名都是浮華，唯有文明之火存在，纔是硬道理。
到達黃土高原後，李子民一共收攏了四萬次人類。從最簡單的，燒開水，穿衣習慣開始努力，在種植方向以當地的土豆爲藍本，開始教導這些次人類總結土豆的在不同光照土壤，水分的情況下，生長的狀況。並且記錄。
當然這些都不難，最糟糕的是傳授文字。這次人類別說文字了，其智商超過智障線六十以上的人數只有百分之十五。也就是說只有百分之十五能較爲清楚的用語言闡述自己想要表達的複雜信息。然而這百分之十五，學習文字，讓李子明有種想甩粉筆的節奏。
巨大的螺旋槳
帶着圓滾滾的飛機從天空中落下，當直升機落下的時候，原本在高原上忙着梳理土地的次人類都仰頭看着直升機落下的方向。
看着任迪走下來後，滿臉風霜塵土的李子明看着任迪從飛機上走下來。嘴角咧了咧笑容。從飛機上下來的任迪看着李子明有些乾燥蛻皮的臉，任迪有點感動。很顯然這裡的工作很艱苦。
從飛機下走下來後，任迪問道：“情況怎麼樣？有進展嗎？”李子明搖了搖然後有點了點頭說道：“非常艱辛。”任迪點了點頭：“慢慢說吧。”
一邊領着任迪朝着窯洞體系的地下通道走去，整個地下通道，有着鋼鐵支架支撐，至於牆壁上依舊是黃泥巴。在坑道附近一些次人類正在用鐵鍬開挖新的通道。挖掘的方式是從下方開始挖掘，然後從上方製造裂縫，預定洞穴土一下子塌下來。一下子就能從坑道中弄出來幾個立方的土屑，當然這種挖掘非常危險。如果不注意的話就會被塌方的土石埋住。
看到任迪好奇的眼光，李子明笑了笑說道：“很勤勞吧。”任迪點了點頭說道：“我只期望這一點存在就行了。”李子明說道：“他們已經全力去做了。在足夠的糧食下，他們只能做到做到這些。”任迪點了點頭說道：“自然情況下，人類的基因變化是以五百年爲一個單位的。現在我不指望一朝立竿見影。可以說我們在完成了一個史無前例的社會實驗。”
李子明奇怪的問道：“社會實驗？”任迪對李子明說道：“你應該和我是一個歷史線吧。”李子明點了點頭說道：“大概是近似吧。”任迪問道：“輻射這個遊戲你知道嗎？”
李子明點頭說道：“自然明白，你的意思是，遊戲中所謂核戰上層，對避難所中的人類進行觀察實驗？”任迪笑了笑說道：“我不知道那個遊戲中的人做這個一男多三百女，一女三百男，亦或是整個避難所只有一個人的社會試驗有什麼意義。社會實驗，要驗證醜惡何必找人類呢。”
李子明說道：“你想試驗什麼？”任迪沒有直接回答，對李子明問道：“李子明，你如何判斷一個武器的好壞。”李子明說道：“從性能火力機動指標上做初步判斷。當然不可能這麼簡單，還需要做進一步實際驗證，系統在各個環境中的穩定系。以及損壞後是否利於維修。”
任迪說道：“一句話概括呢？”李子明說道：“就看在實際運用中好用不好用。”任迪點了點頭，隨後問道：“那麼工具呢？”李子明說道：“同樣看是否好用不好用。”任迪繼續問道：“那麼基因呢？”李子明愣了愣，隨後說道：“同樣。”
任迪點頭說道：“我也是這樣認爲的。一個東西對人來說好不好，取決於好用不好用。只用在用過後，才能確認這東西是否優劣。當然不用的話，你永遠
不知道這玩意好不好。一個身負天才基因的人，如果不全力以赴的話，證明自己的基因優良，而是躺在牀上。那麼他的基因就無法被證明是優等。知道我爲什麼這麼看重勤奮的原因了吧。”
李子明吸了一口氣說道：“你想篩選基因？”任迪點了點頭說道：“我從不認爲是優秀的基因決定了文明，應該是優秀的文明決定了基因，我們的基因，早已經被我們的父輩篩選過了，不適合盛世中勤勞耕作積累財富的基因全部淘汰了，懶漢娶不到老婆可不是笑話。在亂世中，凡是過於嬌貴的種族在災難中也全部被淘汰了。競爭讓優良基因顯現，然而這種篩選太粗狂了。”
任迪頓了頓說道：“現在的技術可以讀取基因序列。然而這種讀取，只是讀取基因上的序列，至於基因上的序列到底決定什麼，根本不知道。只有海量的基因樣本，總結樣本在生活中的共性，以及基因上的共性，才能知道那一段基因決定了什麼？至於有個優秀種族的基因，想要知道優秀基因到底在哪裡，從一連串密碼一樣的基因序列上單純的找是根本找不到的。必須要這個種族全力以赴的盡顯優秀。”
李子明恍然的點了點頭：“這就是你要求勤奮的原因。只有勤奮才能最大可能的放大優秀的基因。根據海量的樣本分析。才能找到一個個可能對應的序列。”
任迪點了點頭說道：“這個事情只有我們才能做，能毫不避諱的研究一個種族的崛起，那麼只有自己是這個族羣，才能毫不避諱全力以赴的去做。這不是篩選西紅柿良種，用輻射處理種子，然後篩選出來的良種不過是，果實肥大。人類現在也遭遇了輻射，但是我們要篩選出來的效果，可不是不怕死炮灰，或者是忠誠的效忠族羣，我要篩選出來的是天地主宰。”
李子明吸了一口氣說道：“那整個社會做這樣實驗？”任迪說道：“別無選擇。這次來我是建造核電站，和昆蟲養殖倉庫的。就算建好了，這些設施也不能全部開放給次人類使用。他們現在必須要有在成年後養活自己的能力。然而這些設施，就是爲了基因篩選實驗室工作。以你我的基因，以及這裡所有次人類的基因爲藍本。將一切補全。該計劃欠缺的設備可以製造，分析基因序列龐大的工作量，可以分段分攤給，周天合盟的新人類去做，然而最困難的就是實驗者表達自己優秀的原動力——勤奮。”
李子明點頭說道：“路很困難，但是你這麼說，我已經放心了。好歹有路了。”任迪點頭說道：“我先去忙工作了。”
看着任迪朝着地下走過去。李子明看着任迪背影，喃喃的說道：“這種生生不息，真可怕。老師我不知道你是否在那裡。但是你和他合作的時候也發現了他是什麼樣的人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