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嫺?
周介之?
這兩個名字,在餘驚鵲的腦海裡面,盤旋不停。
之後餘驚鵲看到萬羣帶着葉嫺,去了審訊室,去見周介之。
大概二十來分鐘,兩人從審訊出來。
萬羣對餘驚鵲說道:“你送葉女士回家。”
回家?
萬羣爲什麼要放過葉嫺,難道葉嫺和周介之沒有關係嗎?
不可能,萬羣不會空穴來風,而且葉嫺也承認自己認識周介之。
只是普通的認識,沒有任何關係,所以萬羣放人嗎?
葉嫺的表現凝重,但是想要從葉嫺的表情,將今天的事情搞明白,那顯然是不可能的。
帶着葉嫺出去,上車之後送葉嫺回去。
餘驚鵲開車,葉嫺就坐在後面,現在只有他們兩個人。
一路上葉嫺沒有開口說一句話,到了家門口,餘驚鵲下車要離開。
葉嫺出聲說道:“周介之會死嗎?”
“我不知道。”餘驚鵲搖頭,周介之的事情,不是他負責。
“車子你開走吧,晚上來接我。”葉嫺說完就扭頭回去。
餘驚鵲看着手裡的鑰匙,對葉嫺喊道:“接你幹什麼?”
現在的餘驚鵲,可不想惹一身騷,如果和葉嫺牽扯上關係,誰知道會不會被萬羣盯上。
葉嫺頭也不回的說道:“去特務科。”
聽到是去特務科,餘驚鵲便不擔心。
看了看鑰匙,上車開車回去。
回去特務科,就去找萬羣,說葉嫺讓自己晚上去接她。
萬羣聽了餘驚鵲的彙報,說道:“今天,你就負責接送葉嫺,她只要想來,你就帶她來。”
“是。”餘驚鵲沒有多問。
起碼現在看起來,萬羣是打算利用葉嫺,讓周介之開口。
而且萬羣不怕葉嫺跑,可能是因爲周介之在這裡,葉嫺不會跑。
至於葉嫺想要見周介之,萬羣也不會阻攔。
審訊室裡面的監聽設備,早就準備好,周介之能和葉嫺說點什麼,萬羣還開心呢。
葉嫺餘驚鵲熟悉,這個任務就落在餘驚鵲頭上。
在特務科一下午,想不明白其中的關鍵,但是能看出來一點,葉嫺對周介之很重要。
這算是突發狀況,餘驚鵲認爲需要彙報給陳溪橋。
哪怕陳溪橋說過,周介之的事情不需要他管,可是現在突然出現的葉嫺,讓餘驚鵲擔心。
晚上去接葉嫺,餘驚鵲趁機先去見陳溪橋。
見面之時,陳溪橋開口表揚。
“鋤奸的事情,組織已經知道,你做的不錯。”陳溪橋的表揚也好,組織的表揚也好,餘驚鵲現在都不關心。
餘驚鵲說道:“我還有任務,長話短說,周介之被抓。”
“已經知道。”陳溪橋說道,周介之被抓這件事情,他們已經知道了。
“葉嫺……”餘驚鵲將葉嫺的事情說出來。
聽到餘驚鵲的話,陳溪橋面色凝重起來。
看到陳溪橋面色難看,餘驚鵲質問:“周介之暴露不是一天兩天,而且他被抓是早晚的事情,組織不會還沒有將後續工作安排好吧?”
後續工作,指的就是,哪怕周介之被抓,也不用擔心特務科可以從周介之嘴裡得到有用的東西。
“周介之在冰城多年,你以爲和他有關係的一切東西,都可以輕輕鬆鬆隱藏起來嗎?”陳溪橋覺得餘驚鵲想問題想的太簡單。
和周介之見過面的同志需要躲藏,周介之知道的聯絡點需要轉移……
這些說起來簡單,做起來不知道有多難。
“難也要做。”餘驚鵲不聽陳溪橋的這些解釋,難道難就可以不管不顧嗎?
“需要時間,時間你明白嗎?”陳溪橋反問。
“還有一些人,費盡力氣,犧牲了很多同志,才坐到這個位置上,難道讓他們都轉移嗎?”陳溪橋的發問,讓餘驚鵲明白了什麼是左右爲難。
短暫的沉默之後,餘驚鵲說道:“你們賭周介之不會開口,太冒險,我不懷疑他的信仰,可是你沒有見過特務科的刑具。”
“刑具不是重點,周介之如果撐不住,他會選擇死亡的。”陳溪橋這句話,說的略帶傷感。
“張平的事情之後,特務科會檢查他們身上的所有東西,包括鈕釦,山奈鉀留不住。”餘驚鵲認爲陳溪橋太樂觀。
陳溪橋笑着說道:“你也不要小瞧我們。”
看來陳溪橋不擔心,是因爲有後手。
周介之不可能一上來就求死,周介之的事情和張平不一樣。
張平是完全確定了地下黨的身份,周介之恐怕還覺得特務科不能確定他的身份,所以想要熬過去。
哪怕是被關起來,不被殺死,就還有活着的希望。
但是如果特務科的刑具太過難以承受,周介之還會堅守自己的信仰,送自己最後一程。
那麼現在呢?
看到餘驚鵲的眼神,陳溪橋說道:“周介之可以毫不猶豫的結束自己的生命,但是卻沒有辦法不顧及其他人的生命。”
“你是說葉嫺?”餘驚鵲問道。
陳溪橋無奈點頭說道:“原本週介之的弱點只有一個,就是他弟弟周介明,保護好周介明,周介之就沒有後顧之憂,會慷慨赴死。”
“現在多出一個葉嫺來,一切都發生了變化,周介之可能會沒有死亡的勇氣,因爲他明白,他的死亡,會害死葉嫺。”
聽到陳溪橋的話,餘驚鵲陷入沉思。
周介之現在不敢死,他死了葉嫺必死無疑。
“所以說,特務科很可能利用葉嫺,讓周介之開口。”餘驚鵲望着陳溪橋,這個結果,是兩人都不願意看到的。
“怎麼辦?”餘驚鵲問道。
“你能送他一程嗎?”陳溪橋突然問道。
這個問題很突兀,餘驚鵲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親手送一程?
做得到嗎?
餘驚鵲覺得能,自己給自己做一做心理建設,做一做心理暗示,還是可以完成這個任務的。
但是有一點你要明白,餘驚鵲根本就進不去審訊室。
“我沒有機會看到周介之,審訊室二十四個小時有人看守,我送他一程,不如說我自己送自己一程。”餘驚鵲沒好氣的說道。
自己人對自己人下手,餘驚鵲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他既然入了這個行當,如果這樣的心理準備都沒有,那就太幼稚了。
可是你有心理準備,不表示你就可以做到。
“那就麻煩了。”聽到餘驚鵲沒有辦法,陳溪橋表示這件事情很難辦。
“你認爲葉嫺能讓周介之開口的機率有多大?”餘驚鵲覺得這是重點。
陳溪橋冷笑了一下說道:“組織根本就不知道葉嫺和周介之的關係,你說有多大?”
周介之,主動向組織隱瞞了葉嫺的存在,和他與葉嫺的關係,這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