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收費站前。
也不是節假日，卻排起了隊。私家車還好一些，挨個通過收費口就行了。可是大客車就要麻煩多了，來一輛就攔一輛，警察上去檢查一番才能夠放行。
滬城市局下定了決定，不放魯楠出滬城範圍，在每個通往其他省市的交通要道投入大量警力，設置了重重關卡。而在城區，則是同時展開排查，逐步壓縮魯楠的活動空間。
“汪~汪汪~”看到有一輛大客車開過來，一二三歡快地叫了起來。
陳東宇在一旁很想掩面。
一二三咧着嘴眯着眼，舌頭拖在外面，開心得不行。
它就是個人來瘋，人越多就越嘚瑟。每一輛大巴車上面都有大幾十號人，在走道里面轉悠一圈，一二三有種被迎接的感覺，頓時就有走上犬生巔峰的錯覺。
陳東宇這個丟人的啊，每次有車來，一二三總是踊躍地跳上去，嗅了一圈，還死活不樂意下來。每次都得陳東宇頂着一車人的笑聲，把死皮賴臉的蠢貨給拖下來。乘客笑就算了，搭檔的女警也在笑，讓陳東宇有些尷尬。
春天就快過了，小動物們都在抓緊時間呢！可惜陳東宇有女朋友了，要是被她給知道了，說不定陳東宇以後都別想有春天了。
陳東宇很想不把這條蠢狗帶上客車，可他自己沒辦法聞出違禁品的味道，爲了安全起見，再怎麼丟人，也得把一二三給帶着。
“我走前面，你在後面檢查身份證。”陳東宇叮囑道。
女警粲然一笑：“宇哥，你都說了好多遍了。”
陳東宇一臉嚴肅：“多少遍都得說，畢竟這次要抓的人手裡面有武器，再怎麼小心也不爲過。”
女警知道陳東宇是爲了兩個人的安全，點了點頭。
客車裡面坐得滿滿的，看到有警察上車查驗身份，司機倒是有些緊張。
長途客車，一般是配備了兩個司機，輪班休息，防止疲勞駕駛。正在開着的那個坐在座位上，而另一個在旁邊話多得不行。
“請給位乘客把身份證出示一下，節省大家的時間。”
“那位睡着的乘客，旁邊幫忙喊一下。”陳東宇說道。
聽說是檢查身份證，兩個司機神色立刻正常了很多。女警心思細膩，注意到了司機的神情變化，留了心，不過暫時沒有多說什麼。
“一二三！”陳東宇彎下腰，把沾着彈藥氣味的布條在它鼻子下面晃了晃。
不是每條警犬都和周遊一樣，能夠把這麼多氣味記住，也能夠聽明白訓導員的指令。一般的警犬，在尋找某種特定氣味之前，都得聞一聞帶着相應氣味的布條。
一二三是愛搗蛋，可執行任務的時候也是兢兢業業。好歹是訓練有素的警犬，要是連任務都不好好執行，陳東宇早就發飆了。
“嗅~嗅嗅~”
一二三在乘客的腳邊聞了聞，並沒有嗅到硝煙地味道，又朝着前面走了兩步。
一些乘客是有些害怕看着很兇悍的黑背，看到一二三靠近，不由地朝着座位裡面縮了縮。
一二三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害怕的乘客，似乎在表達着它的鄙視。
這麼可愛的德國牧羊犬，有什麼好害怕的。
陳東宇的眼神落在了一個戴着口罩的中年男人身上，眼神在半空中交匯了一下。中年男人戴着口罩，陳東宇並不能夠看到他的表情，只是通過他的眯着的眼神，似乎是笑了笑。
一二三路過一個穿着拖鞋的男乘客，只覺得一股發酵過的酸臭味撲面而來。
“嗚~嗚~”黑背被薰得難受，不由地叫了起來。
陳東宇和正在檢查身份證的女警立刻警覺了起來，以爲一二三是發現了什麼。看着一二三並沒有做出發現目標氣味的動作，陳東宇低頭一看，就看到了光着的腳丫。
不需要警犬，陳東宇也能夠聞到臭腳丫子味。
陳東宇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大哥，這天還沒那麼熱吧，你這已經干擾到警犬正常工作了。
“去！”陳東宇只能夠讓一二三往前走走，避開這片毒氣彈的區域。
“您好，例行檢查，請把口罩摘下來，出示一下您的身份證。”
女警已經檢查到戴着口罩的男子那邊。
“不好意思啊，感冒。”男子的鼻音很重，很配合地把身份證遞給了女警，摘下了口罩。
身份證在手持的機器上面掃了一下，信息並沒有問題，對比了一下長相，確實也是他的身份證。
“謝謝配合。”女警把身份證還給了中年男人。
男人點了點頭，又把口罩給帶上了。
一二三在車廂裡面晃悠了一圈，並沒有發現特定的氣味，眼巴巴地看了看陳東宇，
“走。”陳東宇扯了扯訓導繩。
一二三還想在車上面呆一會，就看到了陳東宇凌厲的眼神，一二三立刻就慫了。
“師傅，我上個廁所，等我一會啊。”臭腳丫的傢伙喊了一聲。
司機有些爲難：“再熬熬，下個服務站。”
“就一泡尿的功夫，等我一會！”臭腳丫也不顧車上的警察了，風一般地跑下車。
跨省市的大巴車，路途好幾個小時，沒有個好腎，絕對是一路煎熬。
臭腳丫也沒時間在收費站這裡找廁所了，直接到護欄邊上，找了個小樹叢，背對着馬路開始解決。
女警倒是想勸一下，不過這傢伙動作飛快，她也不好上去阻止了。
臭腳丫出去之後，大巴車裡面的空氣指數都要上升一個等級。
一二三大口大口地呼吸了幾下，突然就停住了。
“汪~汪汪~”
沒有了臭腳丫的干擾，一二三立刻就聞到特定的氣味。
陳東宇順着一二三叫喚的方向望了過去，是那個帶着口罩的中年男人。
女警幾乎是下意識地摸到了腰間的手槍，看了看陳東宇，不知道警犬是發現了什麼。
陳東宇還是看不到口罩男的表情，只是他的眼神變得異常凌厲。
幾乎是在那麼一瞬間，口罩男舉起了手裡面的揹包，朝着窗戶就砸了下去。
大巴車的窗戶看似牢固，可是承受不住力量的集中，一瞬間就碎掉了。
在乘客們目瞪口呆的時候，口罩男不顧窗戶殘留的玻璃渣，朝外面撞了過去。
女警反應還是慢了點，槍都掏出來了，去丟失了目標。
“下車！下車！”
車裡面乘客太多，混亂起來讓陳東宇兩人無法靠近窗口。
女警握着槍，回身就跑下了大巴車。
剛剛小解完的臭腳丫正好迎面走來，一臉的迷茫，也不知道眼前這個漂亮的女警這麼急吼吼地要去幹嘛。
“別跑！”女警大聲地喊道。
口罩男回身就是一槍，嚇得剛剛小解完的臭腳丫又有了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