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曲瀾銘已經離開,一個看起來身份地位很高的男人走了過來,靠近了楚瑜,皺着眉問道。
他原本是想叫“大皇子”的,可是話到了嘴邊卻又改了口,楚懷瑾曾經叮囑過,到了東辰國無論如何一定不能透露他的身份,否則說不定會給他們帶來血光之災。
正在和楚懷瑾說話的這個男人,也姓楚,名字叫做楚安生。
楚安生是皇親國戚,跟楚懷瑾和楚端玉之間都十分熟悉,此次來,本該是他作爲南楚使者團的領頭人,可是在楚懷瑾的強烈要求下,楚懷瑾本人扮作了使者,帶領這個隊伍,來到了東辰國。
對於這個決定,楚安生並沒有什麼異議,但是心中有些微微的不舒服。
“如此草包,如果我還不能掌控他,那豈不是笑話。”
聽完身邊人的問話,楚懷瑾冷笑一聲,眸中閃過一絲不屑。
對於曲瀾銘這樣的草包,他只需要輕輕的動動小指頭,就能把他耍的團團轉!
見自己家大皇子竟然如此自信,甚至說得上是狂妄自大,楚安生忍不住有些擔心。
可是大皇子從小都是做什麼事情,都是霸道果斷,從來不允許他人質疑,如果自己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出了他的任何不是,恐怕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想到此處,楚安生只能轉移了話題,問出了心中的另外一個疑問:“二皇子在東辰國,也不知道過得如何,難道我們真的要像是原來打算的那樣對他麼?”
提到楚端玉這三個字,楚安生的心中忍不住有些不忍。
二皇子母親早逝,是皇后親自把他撫養長大,可是皇后在這個可憐的皇子身上並沒有安什麼好心,從小就把他當做藥罐子培養,弄了他一身是病,羸弱無比。
如今這個可憐的皇子更是被送到了敵國,皇上和大皇子以及皇后的打算是,準備暗中刺殺二皇子,然後挑起戰爭,這樣才能名正言順的進軍東辰國,才能不被人質疑。
所以他們作爲使者團來到東城國的目的,只是緩兵之計而已,他們最重要的目的還是派人刺殺楚端玉,讓這個可憐的皇子,客死他鄉。
想起了從小跟這個朋友玩耍的模樣,楚安生的眉頭皺了皺,眸中多了幾分惋惜和失望。
皇家就是如此,兄弟之間手足相殘,對於要害死自己親生弟弟的事情,大皇子好像並沒有任何的不適。
“自然是要按照原計劃進行的,不然父皇和我這麼多年的打算就會付諸東流。”
看着身邊這個人似乎有些不忍心,楚懷瑾冷笑一聲,眸中帶着幾絲嘲諷的看着他:“怎麼你倒不忍心了?我告訴你,權力之下,沒有親情。”
楚安生垂下頭低低的應了一聲“是”,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轉身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楚懷瑾站在原地,看着曲瀾銘消失的方向,許久纔對着自己的貼身侍衛勾了勾手指。
“主子。”
那侍衛看起來平平無奇,不過是使者團中最平淡的一員,可是渾身散散發出來的冷氣和殺氣卻讓人見之生寒。
“給我查清楚那個孽畜的所在地,然後儘快解決了他。”
楚懷瑾冷着臉下了命令,聲音之中沒有任何的遲疑。
“屬下遵命。”
侍衛恭敬的領命,轉身離去。
與此同時,晉王府中。
“本王讓你送的信你可送去了?”
大冬天的,曲瀾鈺似乎不怕冷一般,一人坐在府中的亭子裡,輕輕的酌着小酒,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情一般,忽然開口,問着身邊的人道。
虞山穿的十分單薄,獨自立在一邊,看着眼前那人骨節分明的手,握住了酒杯,像是上好的玉和珍貴的瓷器碰在一起一般,看起來讓人賞心悅目。
“屬下已經送過去了,相信端王妃和端王爺已經看到了。”
“那就好。”
端起手中的酒杯,輕輕地送到嘴邊,曲瀾鈺品着那上好的美酒,嘴角露出了一絲滿足的笑。
“可是王爺,端王和端王妃真的會如您所想的那般去赴約嗎?”
虞山皺了皺眉,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難道你還有不同的看法?”
曲瀾鈺嗤笑了一聲,不屑地挑了挑眉。
端王和端王妃一定會去的。
不爲什麼,這是他的直覺。
曲瀾鈺知道,這麼多年以來,雖然自己一直低調深沉,從來都是掩人耳目,遇事也從來不靠前,但是他也知道,從來沒有真正的遺忘過自己,在那些人的心中,他依然是他們的勁敵。
他,曲瀾鈺,是這個天下最令人忌憚的人。
想到此處,晉王的臉上勾出了一絲冷笑。
他嘗試過,去跟他們和平相處,真心相對,可是那些人卻總是虛情假意,不過是爲了利用自己,或者是因爲害怕自己。晉王知道,自己這一輩子可能都不會有真正的朋友。
只是因爲他太聰明。
哼。
晉王冷冷地發出一個鼻音,骨節分明的手指捏緊了酒杯,似乎要把心中堆積多年的不滿之氣直接發泄出來。
“屬下不敢。”
虞山恭敬地應了一聲,慢慢的垂下頭去。
“還有什麼事情就直接說,別吞吞吐吐的。”
晉王有些不悅的冷哼了一聲,頭也沒回的對着虞山道。
此人在他的身前晃悠了許久,明顯是有心事,卻還遲遲不肯說,怎麼,要他自己親自去問麼?!
聽見主子的問話,虞山心中一跳,有些猶豫不決的開口:“其實是關於府中側妃的事情。”
聽見這句話,晉王有些不悅地皺了皺眉,放下了手中的杯子道:“那個女人又鬧什麼幺蛾子?”
“不是。”
虞山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終於決定把自己的心裡話說出來:“殿下,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時候該成家了。側妃娘娘對您一心一意,您爲何就不能多給他一個眼神呢。”
晉王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虞山,面色之上盡是冰冷。
“對不起,是屬下逾越了。”
感受到那排山倒海的冰冷威嚴的氣勢,虞山心中一跳,跪在地上,臉色卻依然倔強不已。
他都是爲了自己的主子好,說的也都是實話,所以即便今天因爲此事受到懲罰,他也在所不惜。
“本王自己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多嘴吧。”
晉王冷冷地看着眼前這個侍衛,涼薄的脣動了動:“如果再有下次,就直接逐出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