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透亮,儼然與其它溪水並無什麼區別,放在鼻翼間嗅了嗅,也並沒有我想象中的屍臭味。
難道說這溪水中有什麼致命的病毒?
思忖片刻,我決定給村裡的花婆婆打電話,問問這個情況。
畢竟花婆婆作爲村裡的老人,知道的事情多一些,說不定可以知道爲什麼這裡的小溪也變成了這副模樣。
又看了一眼那邊的郭玲,待確定她沒有注意到這邊時,我掏出電話走到一旁,撥通了花婆婆的電話。
“喂?”蒼老的聲音自話筒傳出,讓我一時晃了神,想起曾經在村子時度過的時光。直到第二聲喂響起,我才意識到自己對着電話愣神許久。
“花婆婆,是我,洛城。”
“是你小子,這麼早給你花婆婆打電話,如果不是什麼重要的事,你該知道後果的。”
我看了一眼手錶,這才意識到時間尚早呢,許多人都該在睡夢之中的。
嘿嘿一聲笑,我連忙向花婆婆道歉。急於向她詢問些事情,倒是忘記了老人家這個時候本是在休息的。
“有事快說。”清冷的聲音從電話這頭傳出,我不禁啞然一笑。這麼多年過去了,花婆婆這冷清清的性格倒還是沒有變化。
“我就直說了,花婆婆你可還記得之前村子裡的黑水潭一事?”
“你問這個做什麼?”聽到黑水潭三個字眼,花婆婆的語氣明顯嚴肅了許多,我甚至想得出她此刻臉上肅然的表情。
“是這樣的,我在我們學校外的小溪,也發現了同樣的情況。”
對面明顯沉默了,像是在思索着什麼事,過了一會,才傳來一聲重重的嘆息聲。
“本不該跟你說這些的,但畢竟關係到黑水潭的事情,我希望你慎重一些。世間萬物均有靈、邪兩性,萬事顯現皆有因,如果你能看透事物表象,直達本質,抓到源頭,或許就能夠解決。”
透過現象看本質?
聽了花婆婆的一番話,我陷入沉思。
先不論黑水潭的東西是如何來到城市學校的小溪中,光是近些時間以來失蹤的人,就足夠我調查很久了。
如果只是個別人失蹤倒還好說,可現在一失蹤就數十人。一起消失,又一起重新露面。
假設他們都是接觸過這溪水,那也就說明這些事情的根本原因就在於這溪水。
這麼想着,我倒是想起當時在警局調查時發現的小細節。
那些失蹤了的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大多都是這學校附近的居民,或者是有孩子在這裡上學。
如果推斷沒有錯,那麼問題一定出在這溪水裡。這也就解釋了爲何那些犯人在被關押之後全部腐爛,就是因爲無法觸到這溪水。
將重點放在這溪水之中,我發現事情明朗了許多。
“再說這黑水潭,像這種東西會出現在城市,應該是有人從村子裡帶走放在那裡的。”
再次聽到花婆婆的聲音,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並沒有掛斷電話,花婆婆應該也是想到我在消化信息,沒有打擾我。
“花婆婆,你是說有人故意帶來的?那他的目的又是什麼?”想到還有這麼一種可能,我當下大吃了一驚,連忙追問道。
“這個,你就要去問問始作俑者了。但你要記得一點,這黑水潭,只有咱村子有。話我就說到這裡,剩下的看你自己了。”
話畢,花婆婆掛斷了電話,留我自己一人站在原地,震驚於剛剛接收到的信息。
照花婆婆的話來說,是有人故意將這物帶來,用以感染接觸到的人。
可目的呢?
我手裡捏着電話,始終想不通這一點。目前能夠肯定的就是,這個人不安好心,意圖利用黑水潭的特性破壞城市的治安。
收起電話,我突然又想起了另一件事。
之前爲了觀察郭玲下水之後的情況,我也跟着跳下了小溪,如果說接觸到這溪水的人都要發狂的話,那我豈不是也要變異成隨意傷害人的怪物了?
心裡咯噔一下,我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郭玲,皺起了眉頭。
如果自己真的會因此變成怪物的話,也只能怪自己不夠小心,竟然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此時,天已經慢慢變亮了,隨着和暖的陽光灑向大地,郭玲好像心情頗佳,竟站在校門不遠處翩翩起舞。過往人羣瞧着新奇,紛紛駐足停留在此處,欣賞起她的舞姿。
如果他們知道,面前跳舞的美麗女生只是一具行屍走肉,他們又會作何感想呢。
一曲舞畢,她衝着衆人稍稍欠了身,眨着水靈靈的大眼睛四處張望起來,之後就將目光聚焦在了我身上。
“洛城學長?你怎麼在這裡呢?”郭玲笑嘻嘻地朝我走來。
我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總不能說自己跟蹤她,跟了一個晚上吧。
“正好今天起得早,出來鍛鍊一下身體麼,早上空氣這麼清新。”說着,我也裝模作樣地活動活動身體,給她一種我真的在運動的假象。
郭玲深信不疑地點點頭,衝我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也學着我的樣子開始運動。
那神情根本就是又是忘了昨晚發生過的事情,不過此時對我來說,倒也算是不錯。如果她知道我跟蹤了她一晚上,恐怕早就要害死我了。
因爲在我看來,這笑容太過不真實。
緩緩靠近了她身邊,我再也嗅不到昨晚聞到的那股屍臭味了,整個人又像是個正常人一般生動起來,回想起昨晚她在溪水底的樣子,我愈發覺得不簡單了。
“那沒什麼事的話,我可以跟你一起運動嗎?”
“嗯?”
郭玲突然提出了這個要求,我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迴應,其實身體已經有些疲憊了,還想說句告辭之後回家休息一下,畢竟今天還有課。
不過她都這麼說了,我也沒什麼理由拒絕。
點點頭,我開始帶頭繞着學校周圍的這條小路慢跑起來,她見狀,也跟上了我的步伐。
其實我自己都不清楚什麼時候跟她這麼熟了,畢竟之前只是有過幾面的交情,而昨晚的事,也只有我一個人知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