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血病？”
“對，這是一種對人體損傷巨大的絕症。”
“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葉鑫疑惑。
“因爲……這是驚悚副本出現後，就突然出現的一種病，像神秘病毒一樣蔓延。”
瀨戶尤雪解釋時臉色看起來有些陰沉。
她想起來自己的姥姥，就是患上死血病逝世的。
臨死前，姥姥渾身遍佈黑色和白色的斑紋。
她老人家的死狀……很慘烈。
斑紋最後像牆上的脫漆塊掉落。
葉鑫沉默半響，接着話題：
“所以，你想說大衆醫院要我治療的病，就是死血病？”
“對。”
“有治癒先例嗎？”
“一個都沒有。”
“那不就是絕症嗎？”
“某種意義上說，確實是。”瀨戶尤雪嘆息。
她深深地看了眼葉鑫，眼底帶着同情和無助。
“先不談你的面具能力治得好治不好，你去那個醫院的話，大概率會被感染。”
“爲什麼？”葉鑫問。
“死血病感染副本玩家的可能性，比一般人多50%概率！”
“這樣。”
“你還要去嗎？”瀨戶尤雪連忙問。
“有錢賺，不去不是傻子嗎？”葉鑫樂呵笑了下。
他掉錢眼子的發言讓瀨戶尤雪氣急敗壞。
“你纔是傻吧！明知道危險還去！”
“前輩，不用這麼擔心我了，我有分寸。”
葉鑫留下一句話後，就離開了這裡。
他的背影被窗外陽光照得很亮，像一名逆行的冒險勇者。
就是那一雙啪嗒啪嗒響的人字拖有點出戲。
瀨戶尤雪看了眼後，只能幽幽嘆氣。
……
葉鑫打了滴滴，來到城中心的大衆醫院。
醫院中心有一塊15米高的院長石雕。
看得來這所病院的院長虛榮心極強。
石雕與那名給葉鑫塞名牌的地中海老總，外貌有九分神似，不出意外就是他了。
他到病院隨便找了個小護士，說明了來意後，葉鑫立馬被安排。
有八名保安護送葉鑫。
他被送到一處化學實驗室。
在這裡，他更換了全身消毒的防化服。
還戴上了厚厚的防毒面具。
雙肩扛着10kg重的氧氣罐……不知道的還以爲是潛水。
穿裝備過程，葉鑫聽了一大段宛若唸經的注意事項，腦袋都快聽大了。
折騰了二十分鐘後。
他獨自走過一條單行通道，來到一片宛若寂靜死城的區域。
“要不要這麼浮誇？拍生化殭屍電影嗎？”
葉鑫忘不了臨別前八名保安看壯烈勇士的眼神，忍不住古怪喃喃着。
他對眼前的死城景象毫無感觸。
驚悚副本見過得詭異建築太多，審美疲勞了。
葉鑫按照小護士的囑咐，隨便挑了一棟建築，再進入其中的一間病房。
他的任務是進入任意一間病房，用面具之力治療一名病人。
“兒啊……你是來給我送終的嗎？”
入屋後，白牀鋪上躺着一個白髮蒼蒼的瘦削老人，他閉着眼喃喃發問。
老人身上鋪滿黑白灰的斑紋，都是些不規則的圓弧形狀。
眼眶兩側有極爲深赫的斑紋。
可能因爲斑紋的緣故，他無法睜開眼睛。
“老人家，我是給您治病送您回家，不是給您送終的。”
隔着一個防毒面具，葉鑫沉悶地回覆了一句，兩個眼鏡片面立馬冒出霧氣。
“嗨……治？都治了十年了？你們有什麼用！”
聽到是來治病的，老人立馬激動渾身抖動，生鏽牀鋪都在咯吱發顫。
但叫了幾嗓子後，他情緒逐步平緩，突然發出人生感慨：
“算了，我也離死不遠了，臨死前，兒子都不敢見我一面……太可笑了。”
“小夥子，我有一筆兩個億的遺產，你想要嗎？”
“不。”葉鑫無奈搖頭。
他從老人釋懷的語氣中，感受到一股可怕的絕望。
不論老人家經歷過什麼，提出什麼誘惑條件，葉鑫都不會動搖。
他只是來治病的。
下一刻，葉鑫摘掉了腦袋上的防毒頭盔，將詭異面具戴在臉上。
那股令人癡迷的鬼王之力再度席捲全身，他忍不住舒適地渾身顫慄。
閉上雙眼。
葉鑫視野呈現光影投映的內視圖，也看到了老人的光影。
老人體內的血脈流動都能清晰看見，每一根血管流動、脈搏跳動都像被放大無數倍。
很快，葉鑫看見血液裡散發的詭異黑霧，像黏液一樣附着在每一滴血液上。
黑霧所經過的血脈，都留下一道淺微凹陷的黑芒。
破損凹陷處，還發出“嗤嗤”的輕微腐蝕聲，就連流過的血脈都在燒灼沸騰。
葉鑫驚了。
難道這麼多年來，老人一直飽受血脈糜爛的痛苦？
這……就是死血病嗎？
葉鑫突然理解瀨戶尤雪爲什麼阻攔自己了。
要是患上這絕症，每一天都生不如死。
這麼想着，他趕緊將意識投入到面具中，摸索着治療死血病的方法……
“染上死血病就沒有活下來的，這裡曾經是大衆醫院最繁華的後院，現在跟個鬼城一樣！”
老人落寞發笑着，嗓音夾雜着濃稠粘痰的渾濁聲，聽起來很是刺耳。
他知道自己快死了，但至少身旁有個人陪伴，就繼續叨絮：
“我老伴兒因爲這病死掉了，她還是被我感染的，走得卻比我早……我真是個糟老頭子呀！難怪兒女不敢來見我，醫院裡的人都說我是瘟神。”
“可惜了，我這麼個瘟神，曾經也是站在金融界金字塔上的那批人，但人有再多錢，面對絕症，終究像螞蟻遇到了大象，沒一丁點反抗的機會。”
“唉，小夥子，謝謝你聽我嘮叨這麼多，我太久沒跟人說話了，太寂寞了。你要是改變想法，想取走我那兩億遺產的話，就把我枕頭底下的……”
話快講完時，老人突然猛地感受到死死黏着的眼皮鬆動。
猝不及防地，他睜開了眼，時隔十年再次看見世界。
他以爲能在看到自己身處的病房。
可結果……他看到數十頭面容扭曲恐怖的鬼怪，姿態各立地圍繞凝視着他。
沉默間散發的恐怖威壓感，頓時嚇得老頭子後背被汗水浸溼。
緊接着，一股陰冷與暖流交加的奇妙觸感，從他腳底飛速蔓延並竄過全身！
唰！
那一瞬，老頭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舒暢感。
喉嚨的濃痰、渾濁的花眼、發酸的四肢、沉悶的腦袋……
都在這一秒全部痊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