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不能夠隨意相信她人的話語。
顧紫重還在心裡慶幸,自己方纔險些就相信了黛蘭的話。
黛蘭就是一個說客,前世裡耀武揚威的,滿口胡話,如今也是這樣。
瞧黛蘭現在獻殷勤的模樣很是甜蜜,說不準那一天就本性暴露了。
和她湊到一起沒有好處。
因此顧紫重也是憋着臉色,彷彿是和黛蘭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哦,是嗎?如此說來,只要進了宮去,以後的日子就會好過了對嗎?”
黛蘭要的就是顧紫重這句話。
看着顧紫重陰冷的面龐,黛蘭卻是微揚紅脣,笑容愈發燦爛:“當然是了,我們可是他人眼中的大美人。你對朱家世子很衷情,這個我很是傾佩,可是畢竟人家已經人去樓空了,你還在這裡等候卻也是無奈啊。”
黛蘭說得愈發情真意切了。
顧紫重實在不想理會她了,還沒有怎麼說呢,她的真面目便已經有些顯露了。
隨意對付了幾句,顧紫重便送客了。
黛蘭也是一個明事理的人,聽着主人的逐客話語,雖然沒有直接,可是字裡行間還是顯露出來的。
黛蘭也走得爽快。
顧紫重就回了房間。
方纔逐客的話語說得有些直接了,不過這的確也讓顧紫重內心覺得解氣。
對付這樣的人就應該這樣,不應該留任何情面。
顧紫重回房後來回踱步,心智成熟的她並非在像年少的豆蔻女子一樣沉浸在和心上人的分別的悲痛之中,而是迅速做出了判斷,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自己的計劃並沒有實現,可是這卻並不意味着自己必須要入宮去。
前世的經歷絕對不能重來。
朱世子雖然離開,可是他並非音訊全無了。
顧紫重便決定利用自己郡主的地位主動去和朱世子尋求聯繫。
她一個人悶在屋子裡,一天就這麼過去了。
次日清早,日已上了三竿,可是顧紫重卻還悶在屋子裡。
說實話,前幾日外面還有朱世子,自己出了門還有個盼頭,如今外面卻只留下入宮的喧鬧聲。
顧紫重很反感這種聲音。
她就把自己蒙在被子裡,假裝聽不到。
畢竟還是十幾歲的身體,那種幼稚的感情還是存在的。
不過她不出門,卻有人來找她了。
顧母輕聲扣門。
顧紫重假裝沒有聽到。
可是母親接二連三地敲門。
顧紫重實在是裝不下去,只好下牀去,故作打哈欠的迷濛樣子。
一開門,顧紫重還顯得很不耐煩:“這才幾時,母親怎麼來吵醒我的美夢?”
顧母剛進門,一句話還沒有說呢就吃了閉門羹。
看樣子女兒這是討厭自己了。
顧母也明白,女兒是爲了朱世子那事。
她也不生氣,徑直走到女兒牀頭去,慢慢坐下來,試探着將女兒攬在懷裡。
顧紫重並沒有反對,就這樣鑽入母親的懷中。
顧母嘆息道:“母親今日來看你,這都幾時了,你怎麼還沒有起來?”
顧紫重知道自己睡得太久,可是年幼較勁的感覺一上頭,自己也難以控制。
她就撅着嘴,對着母親道:“昨日晚睡,因此今日沒有早起。”
顧母知道女兒的心思,可是那也只是少女的心思。
顧紫重卻在想着日後該怎麼去和朱世子聯繫。
兩個成熟的女人互相猜測着心思,也實在沒什麼意思。
顧母乾脆沒有再沉默,嘆息了一聲便道:“女兒你可……不要怪我,更不要怪你父親。我們……想了很久……”
母親還是來說這事情的。
顧紫重在心裡猜測了個十之**,也並不想再說什麼了。
顧母又是沉吟片刻,接着道:“北方草原兇險地方,實在沒個盼頭。不如……”
顧紫重並不生氣,她也能夠理解父母的想法。
不過地位不同,思想便是不同。
顧紫重畢竟就是自己,不是父母,她要的就是和朱世子在一起。
只要能和朱世子在一起,就一定能夠幸福。
這是絕對錯不了的。
顧紫重堅信這一點。
她就和母親扯開了話題,說起了別的事情。
顧紫重接着她的話茬,說着說着也被她給帶遠了。
顧紫重成功地和母親閒扯了半晌,終於也該送走母親了。
可是母親的一句話讓她渾身一顫。
母親說黛蘭姑娘和朱公子都是好朋友,可以幫到她。
而且兩個人還都願意讓自己入宮。
等等……
朱留宏和黛蘭這兩個人會不會有什麼聯繫?
記得在浣衣局時候朱世子便和黛蘭聊了幾句。
黛蘭認識朱世子,怎麼就不認識朱留宏了?
對了,他們兩個定然是有聯繫的。
顧紫重在心裡自責了起來,想來想去,自己怎麼就把這一點給忘記了呢?
她表面上裝着鎮定,和母親好言好散,之後便將鳳鳴喚來。
她要查一查這個朱留宏和黛蘭的關係。
這事只能自己清楚自己的目的,其他人最好不要知道。
因此顧紫重微笑道:“那個黛蘭姑娘究竟是哪裡的人?我和她相談多時卻還不知道底細。你可是我最爲信任的姐妹了我想讓你多打聽打聽,看看這個黛蘭究竟是哪一家的姑娘,在金陵城又有什麼親戚。”
鳳鳴心裡知道郡主肯定有什麼心思。
不過不該自己過問的自己絕對不會過問。
鳳鳴很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顧紫重便將她送出去。
將房門關上,顧又是將自己悶在被窩裡。
現在她要好好尋思尋思。
黛蘭忽然之間就來了。
本來就是端妃,前世裡自己壓根兒就不知道她居然還有這名字。
怎麼今生她一下子就出現在自己眼前?
而且她和朱留宏的做法還出奇地一致。
只聽聞黛蘭在金陵城中有親戚,至於親戚是誰自己還不知道。
前世的一切都變了,說不定自己不入宮,黛蘭也不會入宮了。
顧紫重嘆息着,回憶着前世的一幕幕,再想想今生髮生的這些事情,渾身就打顫。
前世裡再陰險,好歹是宮裡的事,而且爲求自保,不用手下留情。
可是現在局面卻複雜得很,自己還弄不清楚情況。
不能輕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