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顧紫重對此並不感冒。
她只想瞭解子善哥的情況。
李囡玉猶豫來,猶豫去,想了想,還是道:“顧郡主,我不瞞着你。咱們老爺並不在家,而是在朝廷裡呢。內閣首輔現在都是咱們的人了。”
既然頭一句話已經說清楚了,接下來就還要再說了。
不得不說。
李囡玉乾脆一口氣把話都說完:“皇上現在已經病危……”
她向外看了看,沒有什麼人。
顧紫重十分認真,定了定神,洗耳恭聽。
她本來就是有好奇心。
李囡玉道:“皇上病危,太后娘娘也沒有什麼實權,所以實權便旁落到了一些大臣手裡。最爲明顯的就是內閣首輔。首輔大人現在的權力堪比當年的宰相啊。”
話說一半不行。
顧紫重還要再詢問。
李囡玉不敢再多說,不過畢竟這種話說到一半不合適,而且還是對自己的妹妹。
她又看了看門外。
顧紫重乾脆起身,去把房門給關上了。
這下子放心了吧?
李囡玉笑了笑,道:“咱們家我也不放心,家父曾經就這麼和我說過的。害怕隔牆有耳。”
現在沒有外人了。
李囡玉捏了捏拳頭,冷汗都下來了,她儘量壓低了聲音,道:“我告訴你吧,咱們現在手中把握着未來選皇子的權力。”
顧紫重渾身一冷,整個人都在打顫。
她回憶起了前世裡的經歷。
像是這種情況,實在是太過驚險。
這可是掉腦袋的活兒。
她的面目冷了下來。
李囡玉看郡主緊張,自己就更緊張了。
顧紫重平了平心,讓李囡玉放心,儘量去說。
李囡玉道:“內閣首輔現在是我們的人,而且顧世子現在也在內閣,做了一個大學士。所以說將來萬一哪一天皇上駕崩,咱們內閣便接管了朝廷的事。”
顧紫重也奇怪,家裡的人沒有幾個了。
就連她的母親也沒有在家。
家裡就李囡玉和保由了。
顧紫重發愣着。
李囡玉衝着顧紫重豎起手指頭,做了一個“噓”的姿勢:“紫重姐先記在心裡就可以了,不要說是外人,就連朱家自己人也先不要說。”
這個道理顧紫重明白,因爲畢竟這可是國家大事。
李囡玉聲音壓得很低:“太后娘娘也知道這情況,不過都是閉口不言,任由事態發展。現在不僅整個大明的權力很不平衡,而且朝廷裡面權力不平衡。兵部和禮部現在和內閣站立到一起了。可是其他的四部卻各有各的主。朱樂權掌控着吏部和戶部。朝廷國庫的銀子都是由朱樂權把控着呢。”
怪不得呢,當時建水師,在金陵建兵營,這些重要的事情朝廷都不給撥銀兩。
朱樂權和金陵朱家向來不怎麼和氣,所以不給銀子也是自然而然的了。
顧紫重不再詢問,這種事情還是少問比較好。
她去看了看保由。
結果在孃家待的一天裡,到了傍晚十分,就聽到了消息,說是朝廷來了消息,國庫準備聚集銀兩,想要攻打瓦刺人。
內閣一直向皇上上書,想要阻止這事。
大明一直戰爭,勞民傷財,國庫已經實在是支撐不住了。
信上還說,顧家父子準備要回金陵來了。
李囡玉就和管家商量着,把家裡給佈置一下,準備要等顧王爺和顧世子回來了,好好伺候他們。
這是少夫人必須要學會的。
顧紫重看李妹妹成熟了好多。
她在孃家待了兩天,又回去了。
回到了朱家,顧紫重閉口不談,不說那些什麼朝廷的亂七八糟的事。
因爲朱王爺回了家,家裡有了主心骨,這種話更不能說。
市井之言,萬一傳播開來,對他們可不利。
更何況李妹妹畢竟只是婦孺之輩,說的那些話有幾分真幾分假,也沒有準頭。
一切都平安。
到了八月份的時候,正是天熱的時候。
外面的酷日簡直都要把人給烤焦了。
朱常禧和自己的幾個兄弟帶着人馬回來了,沒有幾個人,坐着馬車回來了。
一點架子都沒有。
不過金陵人都在城門口等候着,等他們幾個人回來。
等回到了金陵,朱常禧他們幾個人才得以喘口氣。
顧紫重窩在家裡面幫着子善哥照顧家裡人,還張羅着給他們兄弟幾個做飯吃。
這次去西南,主要就是他們兄弟幾個,還有幾個隨從,沒有別的人跟着。
朱常禧說這樣才能顯示出他們的誠意。
果然,他們的誠意足夠,讓康冕王把兵權給交了出來。
唉,不過這一趟可把顧紫重給嚇夠嗆。
顧紫重照顧着子善哥,沒事的時候幫他捶腿,揉腰。
這個傢伙簡直成了一個老者了。
唐纖楠也沒有閒着,來朱家幫着忙活。
等過了八月份,清兒居然能自己行走了。
顧紫重高興得簡直要瘋掉了,她在屋子裡把清兒放到了一頭,自己則到另外一側,張開了雙臂等着清兒。
清兒踉踉蹌蹌,投入了她的懷抱。
她高興壞了,自言自語着,便出了門去,和鳳鳴說道着。
她本來想和子善哥說的。
可是子善哥沒有在家。
鳳鳴說朱世子去兵營了。
“唐纖楠又從江南帶來一些銀兩,準備給我們用的。朱世子今天一早就去了兵營,張羅着那些銀兩的事。”鳳鳴知道說了郡主會不高興,所以她說着話,低着腦袋,不敢擡頭。
顧紫重不生氣,可是很失落。
她回身去看,清兒自己一個人站立在地上,正擡着頭盯着她瞧呢。
這個小傢伙。
顧紫重臉上的笑容又出來了。
她蹲下身子來,抱起清兒,回了房子裡去。
爲了懲罰子善哥,今天就不給他做飯了。
自己的孩子都會走路了,他居然不回來看。
唉,子善哥這個人,太不想家裡人了。
她逗着清兒的功夫,外面朱常禧回來了,滿頭大汗,很是疲憊。
鳳鳴說兵營又招進來幾百人,從姑蘇運送過來的銀子都用來招募士兵了。
一人給人家點安家費,然後把壯丁整個人給買了下來。
一個上午,又招進來幾百個人,他們都是外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