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在裡面

這會吃飯的功夫,夏依萱又賣出了五六個雞蛋。她啃着饅頭就了口鹹菜,看着不遠處幾名嬸子看着她的羨慕眼神,脣瓣勾起。擡頭又有人來買茶葉蛋,她連忙起來招呼。

這時幾個飢餓的婦女之間開始有怨言了。

“翠蘭你不是說這雞蛋很好賣嗎,怎麼這麼久一個也沒賣出去。”

“就是,早知道茶葉蛋這麼難賣我們就不跟你出來了。”

“要不是你搐輟我們一起來賣茶葉蛋,我們也不至於在這裡跟你一起餓肚子。”

本來肚子也很餓的趙翠蘭有些煩了,她沒耐心的喝道:“都少說點,有這功夫嘩嘩咋不多賣點雞蛋出去。”

這話一出,幾名婦女噤聲了,但是心底仍然很煩。

夏依萱看着她們鬧內江,嚥下最後一口饅頭,懊惱的摸了摸滾圓的肚子,吃得有些撐了,她該減肥了。

這時,聽見了趙翠蘭嬌軟的聲音:“哥哥,路過呢?要不要嚐點茶葉蛋,帶回去給孩子吃也是好的。”

夏依萱沒當回事,拿起水壺喝了一口水。目光瞥到趙翠蘭身前那個大肚子油膩臉的大叔時,忍不住咳嗽了幾下,差點被口水嗆死。

那男人當趙翠蘭的爹都綽綽有餘了,她居然喊得出來哥哥!

那中年男人停下來,看了一眼雞蛋,拿起來一個剝開來看看,裡面是潔白如玉的蛋白。

聞了聞,有股蛋腥味。

他一臉嫌棄的放下來,毫無興趣的說:“不買!”說完轉身就走。

見那中年男人走了,趙翠蘭一臉着急,連聲喊了好幾句哥哥。可那中年男人走得無情,都不帶停頓的。

見狀趙翠蘭身邊的幾個婦女撲哧笑了出來,嘲諷道:“放低身價都賣不出去,趙翠蘭你老了!”

趙翠蘭臉色一陣紅一陣青,氣的不輕。

不遠處的夏依萱聽見了,心底很樂,但是要裝作沒聽見的樣子。

經過一下午的時間,夏依萱賣得更多了。見不遠處顧大爺賣完山貨回拖拉機那裡,她連忙收攤拎着鐵桶小跑過來。

拖拉機上,一個劉嬸子想起夏依萱這一天都賣得火熱的夏依萱,試探性問:“顧淵澤家的,你賣了一天茶葉蛋,賣了不少錢吧。”

談及隱私,夏依萱撩起耳畔的秀髮,靦腆一笑道:“還行。”

劉嬸子看着夏依萱身旁的鐵桶,起了心思,拿出五毛錢道:“顧淵澤家的,我買個茶葉蛋吃吃。”

夏依萱沒想到回家路上還能賣,拿起五毛錢收好,揭開蓋子的那瞬間一股濃香散發出來,拿出了一個茶葉蛋來。

褐色的茶葉蛋還帶着汁水,聞起來香極了。

看見劉嬸子都買了,其他幾個包括王嬸子也撇下臉買了一個。

她們都好奇,這麼熱賣的茶葉蛋究竟是什麼味道。

幾個人剝開雞蛋的碎殼,咬了一口,香料的味道混合着茶香在口腔中迸發出來,說不清楚具體是什麼味,反正吃過之後,就是“好吃!”

劉嬸子的眼神一亮,又咬了幾口,一邊吃一邊誇讚:“真好吃,沒想到雞蛋還能這麼做!”

“怪不得我們做的茶葉蛋賣不出去,顧淵澤家的手巧,能把普通的雞蛋做的這麼好吃!”

這時唯獨沒買得趙翠蘭有些格格不入,聽着她們的恭維,心底有些不屑。

不就是茶葉蛋嘛,能好吃到哪裡去。

吃完茶葉蛋,劉嬸子腆着臉笑了笑,握住了夏依萱的手:“顧淵澤家的,你看你啥時候有空來我家坐坐吃吃飯吧。”

王嬸子見狀臉色有些不悅,連忙爭道:“你家能有什麼好吃的!”說完她一臉和睦的看着夏依萱:“要吃就到王嬸子家來,給你殺一隻大公雞吃。夏依萱感受到幾位嬸子的態度都變得有些熱情起來了,於是笑了笑不說話。

她知道這幾個人就是爲了茶葉蛋的配方。

這笑落在趙翠蘭的眼裡,成了挑釁,她恨恨的咬牙。

今天出來的目的就是爲了磋磨夏依萱的威風,沒想到反而更讓她出風頭了。

“就讓你得意一會兒!”

等拖拉機到了村口,趙翠蘭立刻提起籃子氣呼呼的離開了。

天色尚早,夏依萱在村裡幾戶人家買了笨雞蛋,再順便買了一些材料回去。

她想起昨天給小蔓買得糖果,如此粗糙,於是心中一動買了些麥芽來準備自己熬糖給小蔓吃。

回到家的時候,看着家門大開着,夏依萱趕緊走進去把東西放在竈臺旁邊。

看了看裡間,顧淵澤不在裡面,兩個小屁孩也不知道哪裡去了。

她無奈走出門,準備在村裡尋尋。

剛踏出門檻,她就遠遠的看見小蔓哭着跑過來,石頭也跟在後面,只是鼻青臉腫的。

蹲下來抱住撲過來的小蔓,對上她泛紅的眼圈,再仔細一看頭髮絲上臉上都沾着塵土。

這狼狽的樣子,一看就是受了委屈。

她的聲線微冷,板着臉問石頭:“你們出去和人打架了?!”

石頭沉默着,一言不發的站在旁邊,夏依萱見他小小的拳頭緊握着,嘆了口氣。

這時小蔓忍不住哭泣着,白胖的小手緊緊攥着夏依萱的衣角。

“是村長家的鐵娃欺負我們,罵我們是沒有孃的野種。我說我有娘,他說是假的……”小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好歹總算是把話完整的說出來了。

夏依萱一陣心疼,手腳麻利的走到裡間拿出熱水壺,在盆裡倒上一些熱水把毛巾打溼。

挨個把兩個小屁孩的臉擦乾淨,一邊擦一邊說:“下次再有這種事,啥也別說直接打回去。再不濟了,就說我夏依萱是你們的娘,讓不服的來找我評評理。”擦完兩個孩子的臉,夏依萱看着他們身上淤青的傷痕,視線都變得冷冽起來。

氣着說完最後半句話:“我拿掃把揍死他們!”

夏依萱轉身過去在衣服箱子裡翻了翻,找到了一瓶紅花油,夏依萱打開塞子就着棉布給兩個小孩上藥。

仔細溫柔的把藥油搓逬皮膚裡去,夏依萱摘下自己的圍巾攏在小蔓的脖子上,認真的捧着她白胖的小臉問:“聽見了沒有,叫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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