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東？好久不見了！”我冷冷的說。
“無雙哥，大軍哥現在怎麼樣了？”
“放心吧，活過來了，怎麼？是不是很失望？”
“無雙哥，真的對不起……”
“對不起？這三個字你先留着，等大軍出院了，你當面跟他說吧。”
“無雙哥，我知道錯了，是我對不起大軍哥，我現在在醫院樓下，我能上去看看大軍哥嗎？”
小金離我不遠，手機的聲音他也聽到了。
“操他媽的，讓他上來！他JB還敢來？我今天就弄死他！”
我對小金擺擺手，意思讓他冷靜。
“好，你上來吧，六樓三十八號病房。”
掛了東東的電話，我又勸了小金幾句，告訴他在事情弄清楚之前，先別動手，等全都查明白了，再一起算賬也不遲。
雖然小金一直在控制，可當看到東東推開病房門進來的一瞬間，他還是失控了，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就衝了上去，一拳打在了東東臉上，左腿一擡，膝蓋頂在了他小肚子上，東東疼的腰一彎，手裡拎的水果撒了一地，小金手腳並用‘咣咣’就是一頓猛揍。
我想把小金拉開，被他一胳膊甩開了。
“草泥馬的！讓你他媽的出賣我兄弟！！”
小金邊打邊罵，心裡頭壓了一晚上的火終於有了發泄的機會。
東東抱着頭趴在地上，嘴裡一個勁的求饒：“金哥，對不起，金哥，對不起，我錯了……”
看小金髮泄的差不都了，我抱住他的胳膊把他推到一邊，又把東東扶了起來。
東東被打的臉上有好幾塊青，鼻子嘴角都流出了血。
“去洗洗，出來再說。”
看東東走進洗手間，我又對小金說：“好了，打也打了，氣兒也出了，一會別再動手了，主犯還沒抓找呢，把他打死了又有什麼用？”
小金看着牀上的大軍，惡狠狠的說：“血債血償！”
東東很快從洗手間裡走了出來，我拉着他的手走到大軍身旁。
“看到沒？要不是大軍信任你，也不會落單被人砍成這樣，他是我兄弟，我們拜過把子的，可昨晚他差點死了，其他我不說了，該怎麼做你自己掂量着來。”說完我走到一旁的病牀上坐了下來。
東東‘撲通’一下給大軍跪下了。
“大軍哥，我郭振東對不起你，千錯萬錯，都是我的不是，等你好了，我任你打任你罵，這輩子我欠你的，你就是拿刀砍了我，我也認了，現在我只希望你能趕快好起來……”
大軍躺在病牀上，閉着眼，似乎是睡着了，停了一會，我聽東東懺悔的差不多了，就把他喊了起來，拉到牀邊讓他坐下。
“說吧，什麼情況？好好想想，別落下。”
“前段時間，我和幾個朋友賭錢，輸了，當時玩的興起，就找阿飛借了一點，阿飛是我的一個朋友，關係也算不錯，他說錢不着急還，等我什麼時候有了再說，可我工作剛辭職了，也沒別的地方弄錢，我父母早沒了，從小跟着奶奶，我再不懂事也不會和她要錢的，再說她老人家也沒錢。後來想想，覺得還是賭來錢快，就又去了，可手氣實在是太背了，一直輸，幾場下來，我欠的錢越來越多……”
“這個時候阿飛找我，讓我還錢，可我實在沒錢還，他當時就翻臉了，逼着我寫欠條，這時候我才知道，他是放高利貸的……”
“我本想和他理論，可他根本就不講理，再加上當時他們人多，就逼我寫下了二十萬的欠條。”
“二十萬？你一共借了多少錢？”聽了這話我和小金都驚了。
“三萬五。”
“操，這不就是明搶嗎？”小金罵道。
“後來呢？難道是阿飛叫你把大軍引到衚衕的？”三萬五轉眼變成二十萬，看來這高利貸的確賺錢。
“嗯，其實這事兒他跟我說了好幾天了，讓我想法把你們六人中的一個引出來，當時我就感覺到他沒安好心，就以各種理由推辭，昨天他又找到我，說再不按他說的去辦，就去‘看望’我奶奶，這個世上，我就這麼一個親人了，就算我死也不會讓奶奶受到傷害的，所以就答應了他，結果天還沒黑大軍哥就來找我了，我就把他引了過去……”
東東說話時我一直盯着他的眼睛，從他的眼神裡我看出他並沒有說謊。
“當時，大軍被砍的時候，阿飛也在場？”我問。
“嗯，在。”
“他有沒有動手？”
“有，不過沒動刀。”
我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寒芒：“動不動刀都一樣，只要是動過手的，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那阿飛住哪？能不能找到他？”小金問。
“能，他一般都在棋牌室，尤其是晚上，基本都在那，我這有他的手機號……”
“棋牌室在哪？”
“東關路。”
“我要是去找阿飛，你敢不敢帶路？”
“我……”東東面有難色。
“要是不敢就算了，我不爲難你，你家裡還有奶奶，把阿飛的電話號碼給我，我晚上去會會他。”
“無雙哥，你們？”東東遲疑的看着我。
“怎麼？想問我們去幹嗎？”
我指了指牀上的大軍：“就是幹這個！”
“無雙哥，這阿飛不好惹，最近我才知道，他是飛鷹幫的……”
“飛鷹幫？”
“嗯，東關街是飛鷹幫的地盤，飛鷹幫人不少，都是當地出了名的混混，咱們惹不起……”
小金冷哼了一聲：“是你惹不起！不是我們！怕死鬼！”
東東臉一紅：“小金哥，我是好心……”
“飛鷹幫的老大是不是叫老鷹？”我打斷了東東。
“這不知道，不過我聽別人說，飛鷹幫裡有個鷹哥。”
“這就對了。”我長出了一口氣，沒想到給我打電話的那小子報的是真名，這倒省了不少力氣。
“你知道他在哪？”
東東搖搖頭：“不知道，阿飛應該知道……”
我點點頭：“好了，你走吧。”
東東聽我這麼一說楞了一下：“無雙哥，你，讓我走？”
“怎麼？不走幹嘛？還想讓我再揍你一頓？”
東東苦笑一聲：“你要是真揍我一頓，我心裡倒還踏實，看到大軍哥這樣，我心裡……”
“好了，別說了，回去仔細想想，今晚如果你想去，算你一個，以後我們是兄弟，如果不想去，我不爲難你，從明天起，咱們就是陌生人，什麼關係也沒有，大軍是事兒就算完了，走吧。”
東東慢慢騰騰的站了起來，看看小金，又看看我：“對不起，無雙哥，我奶奶……”
“讓你滾就滾，囉嗦什麼？”小金不耐煩了。
“我走了，小金哥，無雙哥。”
東東低着頭，朝門外走去。
“對了。”我叫住了他。
“昨晚要不是你打電話叫救護車，大軍可能就沒命了，衝這一點，謝謝！”
東東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兩秒鐘，還是走出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