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嗎……”羅霸道苦笑幾聲：“老大你當做看不見就得了。”
“我怎麼可能看不見。”蒼浩不耐煩的道：“這可是我們的場子，我先前是怎麼跟你說的，我們的場子絕對不能染毒。”
羅霸道急忙擺手：“我真的沒染毒！”
“那麼問題來了，我剛纔已經說過了——賣藥的又是怎麼回事？”
羅霸道不住的搖頭：“我沒賣藥！”
“那麼賣藥的又是誰呢？”
“老大……”羅霸道長嘆了一口氣，非常無奈的說道：“你讓我不碰毒，我真的聽了，咱們的場子都不碰，但只是咱們自己兄弟不碰，我沒有辦法保證真的就沒有一點犯歹的東西進來。其實我剛開始不是不想管，後來我也想讓明白了，小弟們也要吃飯，那麼多人跟着我混都是爲了討生活，我總不能砸了人家的飯碗。對我們這些出來混的人來說，世上沒有一門生意比賣藥更掙錢了，你讓他們做正行生意當然不錯，問題是不是每個人都願意做正行。有的人手頭非常缺錢，正行生意養活不了他，他他就只能鋌而走險。”
蒼浩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所以吧，我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他們搞得不是太過分，也就不管他們了！”頓了一下，羅霸道補充道：“不過，在咱們的場子，頂多也就是有點弱性藥丸，四號之類的東西是絕對不能碰的。如果真的出現四號這種強力的東西，不用警方出手，我就先收拾他們了。”
王利明跟着說道：“出來混的有出來混的規矩，咱們可以改變一下規矩，但不能壞了規矩。要是擋了別人的財路，都不用條子動手，別人就把咱們給收拾了。”
蒼浩嘆了一口氣：“我明白你們的意思了。”
“老大你也看見了，剛纔條子抓走了幾個賣藥的……”羅霸道說到這裡，把聲音壓低了：“但是呢，抓走了也就抓走了，根本沒有影響到咱們，條子沒把咱們的場子給封了。因爲條子自己也很清楚，這幫賣藥的是另外一夥人，跟咱們自己沒有關係，所以說呢，條子也很清楚道上的規矩，一碼事歸一碼事。”
正常來說，警方如果在某個場子發現違禁品，就要對整個場子進行調查，最低限度也要停業整頓。
但剛纔廖家珺抓了兩個賣藥的，卻沒有影響酒吧的正常經營，直接帶隊走人了。
廖家珺可不是因爲給蒼浩面子才這麼做的，因爲廖家珺辦案從來不講情面，甚至親爹都不認。
蒼浩聽到羅霸道的話才明白是怎麼回事，廖家珺很清楚這些事其中的細節，既然賣藥的跟羅霸道無關，自然也就不會找羅霸道的麻煩。
這樣看起來，廖家珺倒是成熟了不少，放倒過去，只怕要把整個酒吧給砸了。
“既然這樣，你們就好自爲之吧……”蒼浩嘆了一口氣，告訴羅霸道：“我也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必須把事情限制在一定範圍之內，絕對不能超出控制。如果那幫人老老實實的，我們可以暫時放他們一馬，如果搞得太過分了，就必須把他們清理出去，咱們的場子絕對不能變成毒窩。”
羅霸道急忙點頭：“我懂！”
“既然現實如此，沒有辦法，我們也只能做出一定程度的妥協……”蒼浩正說着話，手機響了起來，是廖家珺打過來的。
蒼浩站起身走到一旁，把廖家珺的電話接了起來，廖家珺劈頭蓋臉就來了一句：“你怎麼認識荀海璐的？”
“荀海璐的簽約公司是曹氏集團的成員企業，我曾經管過那邊，認識也很正常。”
“這個荀海璐在屏幕上是打女，真沒想到，現實生活裡也是牙尖嘴利，得勢不饒人……”廖家珺冷笑一聲：“這幫所謂的公衆人物也就是那麼回事！”
“她當時也是爲了維護我。”蒼浩急忙說道：“而且，她也不知道咱們兩個是朋友關係，以爲我是真的跟警察起了衝突。”
“那個徐偉吧，我知道他是怎麼回事，我已經批評他了，你就別往心裡去了。”頓了一下，廖家珺告訴蒼浩：“不過我給你打電話不是爲了荀海璐。”
“那是爲了什麼？”
“我在羅霸道的場子抓了兩個賣藥的。”
“我知道。”蒼浩點了點頭：“我也是剛剛纔知道，羅霸道也是沒有辦法，不願意得罪人，才把那些人放進來。不過我可以向你保證，我和我周圍任何一個人，都沒有碰那些玩意兒。”
“我知道。”廖家珺點了點頭：“有些事情，大家沒必要說太明白，互相有默契就可以了。我很清楚羅霸道沒有碰毒，否則就把場子關門了，有些事情，羅霸道自己也沒有辦法。”
“你能理解最好。”
“還有一個事兒，你讓羅霸道最近加強管理，因爲掃毒行動會越來越頻繁。如果他能讓自己的場子乾淨點，我也就能節省警力去其他地方清掃……”頓了一下，廖家珺問了一句：“知不知道掃毒行動爲什麼會這麼頻繁？”
“該不會是因爲鬼煞吧？”
“就是因爲鬼煞。”廖家珺冷笑一聲：“你也不跟我商量，貿然制定計劃想要把鬼煞釣出來，結果鬼煞人沒抓到，大量毒品流入境內。現在全是警察如臨大敵，天天到處清掃，唯恐這些毒品構成太大危害。”
“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們……”蒼浩非常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但以當時的情況而言，真的找不到更好的辦法了。”
“我能理解。”廖家珺微微點了點頭：“我是想告訴你，務必儘快把鬼煞繩之以法，這個人繼續活下去，會構成更大的危害。”
“我知道。”蒼浩點點頭：“我比誰都想殺了他，但我也得有機會才行，最近這個鬼煞就好像蒸發了一樣，沒有人知道他在哪。”
“我現在有點擔心鬼煞把你們耍了。”廖家珺急急忙忙的道：“他大概只是想弄那麼一批貨而已，如今貨既然已經到手了，就不睬你們了。”
“不會的。”蒼浩若有所思的道：“根據洪妙雪的描述，鬼煞想要建立長期合作關係，畢竟，整個東南亞只有紅魔集團有高品質的便宜貨源，如果鬼煞想要在這個行業裡掘金就必須跟紅魔集團合作。鬼煞這個人只認錢，而且在毒品當中也摸爬滾打很久了，既然已經跟洪妙雪搭上線，我認爲不會輕易放棄。”
“那爲什麼他不出現？”
“因爲他不放心。”蒼浩若有所思的分析起來：“你我都知道，洪妙雪名義上是紅魔集團的首領，實則大權旁落，重大事務全部操控在龐勁東的手裡。龐勁東是我的師父，而我跟鬼煞又是死對頭，所以鬼煞這會兒應該非常矛盾，一方面是想要跟洪妙雪合作，另一方面又擔心我和龐勁東利用洪妙雪刷了他。所以，他應該是在暗中觀察，確認洪妙雪這個人是不是可靠。”
“有道理。”廖家珺點了點頭：“你認爲應該怎麼辦？”
“鬼煞這個人可能是因爲年紀太大了，所以做事非常有耐心，既然他耗得起，咱們就業耗着……”頓了一下，蒼浩冷笑着說道：“這個時候，如果洪妙雪有什麼表示，比如主動聯絡鬼煞，反而顯得心虛。莫不如讓洪妙雪繼續遊山玩水，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一樣，反而能讓鬼煞放心。”
“有道理。”廖家珺又是不住的點頭：“洪妙雪既然大權旁落，又一直在外面遊山玩水的，從常理上來判斷，這會兒應該對所有事情無所謂。有人願意合作，她就答應，如果沒人來合作，她就繼續遊山玩水，這纔是正常反應。”
蒼浩依然很無奈：“所以我們就只有繼續等待了。”
蒼浩猜對了，鬼煞就是要耗着，以此觀察洪妙雪是否可靠。
同一時間裡，在那艘破船上，鬼煞正問柳生宗次：“洪妙雪最近怎麼樣？”
柳生宗次的回答非常乾脆：“沒有任何可疑舉動。”
鬼煞滿意的點了點頭：“很好。”
“她沒有做任何莫名其妙的事，也沒有跟不明人物來往，每天只是遊山玩水。”柳生宗次笑眯眯的說道：“我感覺這個人已經廢了。”
“洪妙雪的權力自從被龐勁東取代之後，就一直在外面遊山玩水，但我相信她並不甘心，只要有機會就會奪回權力。”頓了一下，鬼煞接着說道：“只不過嘛，她現在還找不到這個機會，所以也就只有靜待了。”
柳生宗次問了一句：“你不是願意幫洪妙雪奪回權力嗎？”
“但我沒有給洪妙雪任何承諾和保證。”鬼煞呵呵一笑：“洪妙雪也是老江湖了，應該明白嘴上說的話靠不住，如果只是因爲我說了這麼幾句話，洪妙雪就開始頻繁活動，說明她這個人沒有城府，不是龐勁東的對手。就算我們真的投入資源，她也未必能重掌大權。此外，還說明她有可能給我們下了套……”
柳生宗次一時沒明白：“下什麼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