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說到了曹雅茹的心結上，曹雅茹最不能忍的就是蒼浩有這麼大的影響力，於是曹雅茹冷笑着說了一句：“我今天來這裡不是爲了聽你給我上課。”
“好吧。”蒼浩嘆了一口氣：“那我就不說了。”
王雪瑩在旁邊忍不住說了一句：“我覺得曹總你有點過分。”
“你又是誰？”曹雅茹翻了翻白眼，不屑的道：“我們在這裡說話，有你發言的份兒嗎？”
王雪瑩不卑不亢的道：“我只是作爲公司一名員工，覺得曹總你確實有點過分，你自己創業另組公司沒有什麼，但跟自己的公司進行競爭，這就非常荒唐了。”
這邊王雪瑩話音剛落，蒼浩補充了一句：“而且還是以低於成本進行超低價競爭。”
曹雅茹頗有些尷尬：“你憑什麼說我進行超低價競爭？”
剛纔蒼浩已經說過，曹雅茹肯定會報出超低價，曹雅茹當時沒有迴應。這一次，曹雅茹雖然迴應了，態度卻非常微妙，很顯然蒼浩說對了。
“你的價格一定會低於成本。”蒼浩淡淡然的說了一句：“你我心知肚明的事情，沒必要在這裡犟嘴。”
“在曹氏集團，我不如你，但今天在這裡，可就不好說了。”曹雅茹又是一聲冷笑，白了蒼浩一眼，再沒說什麼就離開了。
招標規程大同小異，所有參與競標公司投遞標書，上面寫明價格以及工程各方面質量數據。然後市府唱標，公佈由哪家公司獲得這個項目，整個過程由專業人員負責。
結果東雅集團開出了七千萬的報價，引得全場一片譁然。
一般來說，工程建設這事兒，同樣一個項目，讓正經企業來做，成本不會相差太多。如果想要大幅壓縮成本，那就得不正經一些，比如偷工減料，國內大堆的豆腐渣工程就是這麼來的。當然，國內豆腐渣工程還真不是因爲給的錢太少了，而是層層轉包出去層層扒皮，到了最後真正施工的人這裡，已經剩不下幾個錢。
這個項目正常成本就是一億，就算再怎麼壓縮，保證工程質量的前提之下，壓縮也不會超過一千萬。東雅集團這個報價不僅太低，而且對工程質量還做出超級嚴格的承諾，這也就意味着做了這個項目之後，曹雅茹要倒賠三千萬。
這年頭哪有人願意這麼配備做生意，市府逮着這麼一個機會當然不願意放棄，直接把項目給了東雅集團。
王雪瑩非常驚訝的道：“蒼總，讓你說對了，曹總還真是超低價競爭。”
“她真正需要的不是掙錢，而是把項目從曹氏運河這裡奪走……”蒼浩冷冷一笑：“算了，隨她去吧，我們回去吧。”
蒼浩離開的時候，意味深長瞥了一眼曹雅茹，而曹雅茹則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好像打了一場大勝仗的樣子。
也就是剛纔離開競標現場，龐勁東給蒼浩打來電話：“競標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本來我可以阻止把項目給東雅集團，雖然曹雅茹那邊報價非常低，但我還是可以讓市府把項目給曹氏運河……”
“沒這個必要。”蒼浩斷然打斷了龐勁東的話：“運河城實行自由市場經濟，一切都讓市場來決定，既然曹雅茹的報價這麼低而且質量還能保證，就應該讓東雅集團來做這個項目。”
“我也是這麼想，尊重市場規律……”龐勁東冷冷一笑：“不過，這一次競標對曹雅茹也不算是勝仗，要倒賠三千多萬。她根本就不是在做生意，而是在慪氣，目的只是給曹氏運河攪局。”
“沒錯。”蒼浩點了一下頭：“你說我應該怎麼辦呢，難道也要壓低報價幾千萬，就爲了把生意搶過來？抱歉，我跟她不一樣，我做生意是爲了賺錢，而不是爲了賠錢。公司上下那麼多人等着養活呢，我可沒有興趣跟她慪氣，那就讓她拿到這單生意好了。”
“確實沒必要慪氣。”龐勁東非常感慨的嘆了一口氣：“商場和戰場是一樣的，明知道這是一場敗仗，那麼就不要去打。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這個可以接受。如果是殺敵八百，自損一千，這就無法接受了。”
“不妨放手讓她攪局，一單生意賠了三千萬，我倒要看她能賠多少單。”
“你是故意的對吧。”
“當然了。”蒼浩毫不隱晦的告訴龐勁東：“我現在越來越覺得曹雅茹必須接受足夠的教訓，纔不會繼續任意妄爲，過去的教訓還不夠。”
蒼浩跟龐勁東又聊了幾句就掛斷了電話，馬上的，手機再次響起，這一次是曹志鴻打過來的：“你有沒有什麼事情要跟我說？”
“最近運河城發生的事，你應該很清楚了，曹雅茹做過什麼，你應該更清楚。”
“我當然清楚了……”曹志鴻長嘆了一口氣：“可爲什麼你沒有告訴我呢？”
“我的處境非常尷尬，因爲曹雅茹根本是衝我來的，如果我把這些事情告訴你，會顯得我是在打小報告。”
“你是什麼樣的人，我非常清楚，我知道你不會打小報告……”又是長嘆了一口氣，曹志鴻意味深長的說道：“本來我想給你打電話說一下這事兒，可是又不知道到底應該說什麼，無論如何，小茹做的這件事是我萬萬沒想到的，本來我批准辭職是想讓她冷靜一段時間，卻沒想到竟然自己出去創業了。”
“不僅自己出去創業，還跟自己家的公司爭奪生意，而且是超低價競爭。”
曹志鴻顯然已經知道橋樑競標這件事，非常無奈的道：“這些年來，小茹手頭也存下不少錢，按說是可以經營起一家企業的，但這麼折騰下去用不了多久就會把錢敗光。”
“我也是這麼想。”
曹志鴻顯然很心疼賠進去的這三千萬：“你當時爲什沒阻止她？”
“我怎麼阻止？”蒼浩苦笑着搖了搖頭：“首先是小茹根本不可能聽我的勸告，不管我說些什麼，她都認爲居心不良；其次是我想要阻止她拿下這個項目唯一的辦法就是報價更低，這樣一來就等於是把損失轉嫁到了曹氏運河的頭上，而且賠進去的要更多。我在曹氏運河當總經理，就必須對這家企業負責，明白知道虧本的生意，我不會去做的。”
“我理解，並且支持……”曹志鴻同樣苦笑起來：“問題是我們該怎麼做才能阻止小茹這麼折騰！”
“現在看來阻止不了。”蒼浩搖了搖頭：“如果這三千萬，能夠讓小茹明白今後該怎麼做事，我認爲這筆學費還是值得的，否則今後小茹可能賠進去三個億甚至三十億。”
“我現在怕的就是三千萬也不足以讓小茹學聰明。”
“那麼任何人都沒辦法。”蒼浩很坦率地告訴曹志鴻：“從我的角度出發，也不方便做太多，否則肯定被人詬病謀奪家產。其實就算能做更多，我也不想去做，原因很簡單，她應該接受一些教訓了。”
“好吧。”曹志鴻非常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那麼就只有這樣了。”
同一時間，在m國那邊，隔了兩天之後，何西亞找到了艾麗莎。
上一次何西亞和艾麗莎見面，雙方沒有互留通訊方式，也沒有互留聯繫地址。因爲這沒有必要，雙方都是極具能量的主兒，想要找到對方太容易了。
果不其然，何西亞找到的就是艾麗莎的私人宅邸，大大方方走過去直接按了門鈴。
艾麗莎對何西亞的到訪並不意外，直接打開房門把何西亞請進客廳，然後還給倒了一杯咖啡。
“你們考慮的怎麼樣了？”何西亞非常禮貌的說道：“先知會在等待答覆！”
“可以合作。”艾麗莎一邊觀察何西亞的神色，一邊緩緩說道：“但是，我們必須做點什麼事情，才能證明這是一種合作。總不能我們說合作了，卻什麼都不做，只是保持盟友的表面關係，這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你說的沒錯。”何西亞贊同這個觀點：“如果我們真的要做什麼，必須抓緊時間，k先生在暗中關注我們，可能會知道我們已經結盟，不能讓k先生對我們先下手爲強。”
“那麼你說一說我們應該做什麼。”
“這個我要回去開會研究一下。”何西亞略有點歉然的道：“先知會並不是只有我一個大先知，重大事項需要我們共同商議決定。”
艾麗莎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準確的說，並不是你要回去商議，而是要徵求以賽亞的意見。”
“你……這是什麼意思？”
“先知會曾經是一個非常民主的體制，就像你說的一樣，重大事項由大先知討論決定。但這一任以賽亞上任之後，一切就都不一樣了……”艾麗莎一字一頓的說道：“重大事項全部都是以賽亞一個人決定，從來不跟你們商量，你們所需要做的只是執行而已。所以，你回去只是向以賽亞回報而已，到底怎麼對付k先生，你沒有決定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