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洛很早就已經自己穿衣脫衣了，很是有些不屑的看了眼還要他娘伺候的父親，利落的把自己的衣服脫了，只穿一個白色的小四角短褲，朝着乾淨的水池子走去。
雲姝帶着他沒少去有溫泉的地方，所以並不陌生安泰殿裡天然般的浴池。
紫衍自然收到了來自自己兒子不屑的目光，低頭看看正在解他深衣釦子的女人，身體兩側的手想擡又強制垂在身側。
小洛泡進水裡就開始撒歡了，完全忘了雲姝和紫衍兩個。
跟條小魚兒一樣，在浴池裡游泳。
雲姝解開了他深衣釦子，隨着裡面雪白的裡衣自動散開，露出時比五年前更加削瘦的身體時，雲姝再剋制不住心疼，有些粗糙的手指穿過裡衣，抱住了他的身體，“你到底怎麼了？”
又是白髮，又是變瞳色的……
紫衍渾身僵硬，她溫暖的雙手，如燎原的火種點燃了他的身體。
良久，才擡起手，把這個朝思暮想、夢中才能相會的身體抱進了懷中，“落落，朕老了。”
心痛的嘆息！
雲姝在他懷中啜泣出聲，“纔不老。別以爲染了一頭白毛就能冒充老頭。”
紫衍把她發裡沾着的一根草屑取下，出神的凝視着，“朕想退位。”
雲姝輕顫的身體不顫了。
“禪位給十三，當初父皇臨終時也有意傳位給他，因爲他還太小，怕西陽國趁機作亂纔沒有付諸於行。”
雲姝擡起頭，“先帝如何想都已經進了陵墓死冢。沒有任何意義，戴上帝王冕冠的是你，這纔是結果。爲什麼想禪位？你明明有雄心大志未成。”
“你和洛兒都不在，志成與不成也無甚重要。”
“我們在。一直都在青明國內，在你治理的太平下活着，怎麼能叫離開呢？”
“朕要的是能看得到摸得着。”蒼白的手指覆上她的臉。她的臉上帶着長途跋涉的薄薄塵埃。
雲姝望着他染了一抹重紫的鳳瞳，“子郎，我是不想讓你太多掣肘。”
“朕有說過你們是掣肘嗎？”紫衍的聲音忽然大了許多。
雲姝又低了頭。
小洛也停止了玩耍，朝他們看過來。
紫衍鬆開了雲姝，三兩下脫了衣服，高大修長的身體，雖瘦但依然肌理顯明，比例是天生的完滿無缺，無暇的肌膚瑩着玉光。
下了浴池，朝小洛張開手，“來，父皇給洛兒摸摸骨。”
“摸骨？”小洛不懂。
“小洛想不想學武？”
小洛毫不猶豫道：“想！”
雲姝也想。
然後偷偷看過去，等看到他赤着的上半身時，又覺得鼻子熱了熱，忙移開了視線。匆匆把地上的一大一小的衣服撿起來，出了遮擋浴池的明黃色幕簾，把衣服放到幕簾外擺放浴池用品的櫃子上。
櫃子是紫檀木的，其上精雕細刻着五爪金龍和九翎飛鳳，祥雲纏繞。
雲姝再打開櫃子門，從裡面挑挑揀揀的嗅着香味不同的浴皁，最後選了小洛喜歡的花果甜香味兒的，再拿了浴巾等物才折返回來。
剛進去，就看到紫衍抱着已經睡着的小洛從鍾乳湯池中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