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當時鍾離家已是家道中落,可是畢竟是北遼四大家族之一,難道竟連保護家中女兒的能力都沒有了嗎?
當初他們爲了自己家族的利益將鍾離落嫁入了皇家,但他們只享受着她帶給他們的利益,卻從來沒有想過要爲她做些什麼。
楚墨璃不相信,當初他們會絲毫不知鍾離落在宮中的境遇。
正是因爲母家的不聞不問,這才讓貴妃坐大更是越來越肆無忌憚,最後竟是選中了時機對她痛下殺手。
而且楚墨璃更是堅信,鍾離家當初是知道鍾離落身懷皇嗣的,可是他們只盼着她能生下個兒子能爲鍾離家帶來榮耀,日後身爲嫡子的皇子繼承皇位,讓鍾離家成爲新皇的左膀右臂,可是卻從來沒有想過要給尚未出生的他一些保護。
當初鍾離落被追殺,他們不可能不知情,可是他們卻事不關己般的高高掛起,任他們母子自生自滅。
如今又跑來認親,也難怪方炎根本不想認他們。
所以楚墨璃對身爲鍾離家繼承人的鐘離興也沒有什麼好感,更不必說客氣:“行了,既然方炎不肯認你,那鍾離公子還是早日離開的好,省得方炎見着不高興,本妃看到憋得慌。”
說完之後便再也不理鍾離興,轉身便回了房。
許久之後,夜嘯寒亦是回到了房中。
將還在生氣的她擁入懷中:“怎麼,還在生氣?”
楚墨璃則是直接道出了鍾離興此次堅持來京的目的:“恐怕鍾離家族是早已從北遼王的口中知道了方炎的存在,所以定然是想着找到他讓他繼承皇位,這樣也好讓鍾離家族重現巔峰輝煌。”
出於對方炎的保護,北遼王雖然沒有詳細說明方炎的如今的身份,但只要讓鍾離家族知道了他的存在對他們而言就已經足夠了。
但在楚墨璃就是不願意方炎被他們利用。
夜嘯寒柔聲道:“鍾離興走了。”
“走了?”聽聞這個消息,楚墨璃從他懷中坐起身,一臉困惑不解:“他沒有達成目的,怎麼肯就這樣離去?”
夜嘯寒如實的道出了鍾離興的目的:“鍾離興說願意回北遼去做內應,願意以實際行動彌補對我們造成的傷害,也願意爲我們監督耶律航在北遼的一舉一動。”
楚墨璃沉思了片刻,還是搖了搖頭:“我必須確定他們對方炎的確是出於親情,而非想要利用他重振鍾離家族纔會安心。”
夜哪寒淡笑着道:“那就不着急,我們靜觀其變。”
幾日之後,楚墨璃的身體恢復的差不多了,獨自坐在窗邊不知在想些什麼的她維持了長久的坐姿終於有了變化。
“翠竹,準備一下,我要進宮!”
翠竹一怔,想到她身體還很很虛弱,不安的問道:“郡主,要不要等王爺回來?”
“不必了!”楚墨璃堅定的道:“我現在進宮,正好他下朝之後一起回來。”
對於楚墨璃的性情已級爲了解的翠竹也不再遲疑,立刻爲她開始做準備。
慈寧宮。
守在宮外的侍衛沒有想到竟會在此處見到楚墨璃,全都恭敬的對他行禮:“越王妃。”
楚墨璃指了指慈寧宮寢宮緊閉的門,問道:“太后近來如何?”
侍衛如實的答她:“回越王妃的話,每日謝太醫都會親自來爲太后診治,但太后的病情似乎沒有任何的進展……”
侍衛看了眼四周,刻意壓低了聲音對楚墨璃道:“所以皇上吩咐,不許任何人進出慈寧宮。”
想必天下人都不會想到,正是因爲有了謝問的每日診治,所以太后纔會得了天花,所以太后的天花病症既不見好轉也沒有變得更加惡劣。
當然,楚墨璃也明白侍衛的意思,是是出好心提醒,不想讓她捲進來,更不想讓她染上不該有的病症。
畢竟太后得的可是天花,就算皇上下了旨嚴令封鎖消息,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消息終還是泄露了出去,而這些成天守着慈寧宮的侍衛更是不可能一點消息都得不到。
對於侍衛的好意,楚墨璃感激的投以微笑:“不礙事的,本妃已經有了萬全的準備,侍衛大哥不必擔心。”
“至於皇上那裡……”楚墨璃篤定的道:“皇上是不會怪罪的。”
皇上在壽辰宴上對楚墨璃的維護所有人都看在眼裡,而且皇上那般的倚重越王府和端王府,就算王妃真的做錯了什麼,相信也不會爲難於她的。
所以知她此次前來就是爲了見太后,侍衛也不好再阻攔,只能提醒她:“越王妃既如此說了,屬下也不好再攔着王妃,只是無論如何王妃定要小心爲上!”
楚墨感激的笑着:“侍衛大哥放心!”
進了慈寧宮的寢宮,難聞的氣味撲鼻而來,太后身邊服侍着的宮女嬤嬤都被困在這寢宮之中,沒有皇上的旨意不準離開半步。
一來是怕太后得天花這種醜聞傳出來,二來是怕天花會被傳染,所以爲防萬一便將他們都困於慈寧宮中,更甚者是乾脆將她們困在這寢宮之中不得離開半步。
看到門被打開,進來的人竟是越王妃楚墨璃,所有人都因爲極度的震驚不知該做何反應。
楚墨璃看向那個領頭的嬤嬤,問道:“太后現在情形如何了?”
那被問的嬤嬤這纔回過神來,忙跪下:“見過越王妃,回越王妃的話,太后……太后依然不大好。”
這個嬤嬤可是太后跟前最爲得力的,正因爲此向來囂張跋扈,宮中的妃嬪們見到了她都要讓三分。
曾經對楚墨璃的態度也是仗着太后傲慢無禮,總是仰着頭以鼻孔對着她。
可誰曾想,有一日這位嬤嬤也會有如此謙遜恭敬的一面,這倒是讓楚墨璃有些不適應。
“嬤嬤起來說話吧!”
就算這嬤嬤向來傲慢,但楚墨璃還真是沒有讓別人總是給她下跪的習慣,更沒有對別人以身份碾壓趾高氣昂的習慣,所以對於嬤嬤往日的無禮也沒有放在心上。
畢竟只是傲慢了些,也沒對她做過什麼事情,沒有對她造成過傷害。
“太后現在還是清醒的?”楚墨璃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