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宮。”姜叔季轉身，負手說道。
二字一出，立時便把有些混沌的姜素素砸得清醒了幾分。
她身子一震，想要開口，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姜叔季卻在她身側，繼續說道：“你姐姐現已有了身孕，不適侍寢。所以，爲父要你入宮，助她籠絡帝心，隆寵不衰。”
姜素素聞言，心中不由嗤笑。又想起，她如今已是一個殘花敗柳之身，便啞聲道：“怕是…女兒助不了父親，亦助不了，大姐姐。”
姜叔季聽罷，側首掃了姜素素一眼，冷聲問道：“這麼說你是不願去了？”
“素素，你該慶幸你如今還有些用處。”他也不等姜素素作答，似是剛纔那一問，不過是尋常說話。
他輕嗤道：“如若不是，爲父可能早就送你上路了。”
姜素素聞言，原本緊閉的雙眼，動了動。而脣早在她齒間涌出了鮮血，更別說那掩在眸中的淚，已然似斷了線的珠串，四下散落。
“父…親…”
“我，亦…是你的…女兒。”
姜素素聲音輕顫着。她咬着脣，盡力不讓自己嗚咽出聲，可自心底發出的寒涼，終是難忍，皆化作了一聲聲抽泣，還有一顆顆淚珠。
只是姜叔季聽在耳中，卻仿若未聞一般，他冷哼一聲，道：“就因你是我姜家的女兒，便更該助我姜家繁榮。”
“如果今日，將你姐姐換作你，爲父依然會如此處置。”
姜叔季的語氣冷硬，絕情，不容反駁。姜素素亦無言以對。
她突然想到了住在潮升閣的那人，她知姜叔季一直都想讓她嫁於那人，可不知如今，姜叔季還會不會找他人嫁於他。
姜素素雖不願提起，可終抵不過心中執念。
她呼出口氣，問道：“那，雯王呢？”
“你還跟我提他？”姜叔季冷笑一聲，問道。
卻突然想起他今日前來藕心苑的目的，便揮手道：“罷了，罷了。”
繼而又不屑地道：“雯王算得了什麼？他不過是爲父親手扶起的一個廢物，若不是有爲父，他如何能有今天的地位？所以，爲父既能扶他上位，亦能將他拉下。”
“當初有意讓你嫁於他，不過是爲了給姜家，給爲父多加一個籌碼。可若是沒有了他，爲父依然能做大寧國隻手遮天的人。”
說着，他轉首看向牀榻上的姜素素，道：“而能允爲父隻手遮天的人，便只有當今皇上。”
“所以…。你可明白？”姜叔季邊問，邊邁步走至牀榻前。
他俯身，探手將姜素素的下頜捏在手中，逼着她看向自己。
待與一雙無神之眸相視時，姜叔季暗中咬了咬牙，陰聲說道：“你想想，你不能嫁於他也罷，你若嫁於他也不過是一個王妃。可你入了宮，得了皇上的恩寵，作妃當後，又有什麼不可？到時候，就是讓他來給你舔腳，又是什麼難事？”
他拍了拍姜素素的臉頰，說道：“所以，你該改改你那嬌弱的性子，當今世上，唯有權力纔是王道，有了權力，你纔有資格和世人相爭。”
說罷，咚地一聲，他又將姜素素丟於牀榻之上，而後自行起身，負手站在牀榻邊，說道：“我今日前來，並非與你商討，爲父只是來告訴你，元宵佳節之日，就是你入宮受寵之時。”
“將身子好好將養將養，沒有一副好皮相，如何能受皇上青睞。”
“至於你，已非處子之事。”說到此，姜叔季略頓，又道：“爲父自會爲你安排妥當。”
“從明日起，你的禁足令，便除了。”姜叔季一邊說着，一邊向着外間走去。
正走到門前時，他卻腳步一頓，後，側首問道：“那日可是雯王將你扔進了南湖？”
“嗯。”姜素素在牀榻上，有些微喘，聽聞姜叔季聞到那日事宜，不由一滯，猛咳了幾聲，纔不可察地應了一聲。
姜叔季仰首又問道：“那日替你解藥的，可是護院隊的？”
姜素素仍在咳嗽，聞言，咳得更甚，竟似喘不過氣來一般，春梨和碧桃聞聲，早已在院外急得來回踱步，恨不得，立刻闖入，給姜素素順順氣。
可姜叔季在屋內，她們也只能在屋外聽着。
姜叔季見姜素素並無回答之意，雙眸輕轉，哼笑一聲道：“不說也罷，夜深了，早些休息罷。”
說罷，他便頭也不回的邁出了裡間，片刻後，便聽到了屋門打開又合上的聲音。
聞聲，姜素素身子一軟，卻恰逢碧桃前來，扶住了她。若不是碧桃，姜素素必是要癱在了牀榻上。
“小姐。”碧桃輕喚一聲，一邊伸手給姜素素順了順氣，將身側的茶盞遞到她嘴邊，一邊哭着道：“我的好小姐，切莫再折磨自己了。可值得？”
姜素素飲了幾口，喉間的乾澀舒緩了不少。
她又咳了幾聲，呼出口氣，自嘲道：“我終是個要強的人，卻不想落得今日這般境地。”
她睜開眼，無神地盯着頭上的牀樑，顫聲道：“我喜歡他，原是沒有錯的，錯就錯在他喜歡的不是我。”
碧桃放下茶盞，探手將姜素素攬進懷中，哽咽着勸道：“小姐，過去的皆已過去了，如今不是要入宮了嗎？”
“入宮？”姜素素身子突然一頓。
“是啊，要入宮了。”她嘆了口氣，說道。卻不知這話，是說與碧桃聽，還是說與她自己聽。
她突然低笑出聲，口中呢喃着。
“入宮了。”
“入宮了。”
“要…。入宮了。”
碧桃聞聲，轉首看向姜素素。見她亦是滿臉淚痕，脣上卻掛着一抹淡笑。
似在嘲諷，似在輕笑，乍一入眼，便刺痛了碧桃的心。
碧桃探手將姜素素的手握在手中，驚慌地勸道：“小姐，您可莫要嚇碧桃啊。”
姜素素聞言，轉首，笑着看向她。
又將手從她手中拿出，吩咐道：“我乏了，將燈熄了，睡去罷。”
“小姐。”碧桃一愣，喚道。
姜素素卻不理，撐起身子，要從碧桃的懷中離去。
碧桃見此，只好依了姜素素，扶着她躺下後，又給她掖好背角，將牀帳放下。
這才行至桌前，將燈燭吹滅，哭着離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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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寵之影帝的完美飼養》/秋囚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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