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你個混賬東西，說的啥鬼話？哪有這樣編排自己親妹子的？”老楊頭也呵斥了楊華明。
楊華明咧着嘴笑：“爹，我是個實在人，實在人說不來虛話。”
“老四你扯！”譚氏接着呵斥楊華明。
“你妹子長的又不醜，年紀也不大，才三十五歲，虛歲三十六，”
“誰要是娶了她，別說過日子了，要是那個男的爭氣，你妹子都能給他一口氣添幾個娃！”
“你妹子咋就無人問津？要我說，是你妹子沒過心裡那一關，沒放下栓子！”譚氏又道。
老太太幾乎是三天兩頭的往老王家那邊跑，有事沒事就跟閨女楊華梅坐一塊兒聊天，東問西問的，幾乎每回都要把楊華梅給問煩躁了才收口。
所以老太太得出的結論就是，經過了這將近兩年，梅兒還沒有完全放下王栓子，但要是真有合適的男人，梅兒也不是不能考慮。
想當初張有福還沒娶廖梅英那陣子，譚氏也跟楊華梅那提過一嘴這方面的事兒。
結果纔剛出聲，就被楊華梅給懟了回來。
那個態度才叫一個堅決呢，語氣裡都是羞辱和悲憤啊。
讓老太太感覺，倘若自己再不知死活的去建議那些事兒，梅兒都要跟自己斷絕母女關係了。
甚至，爲了印證她對王栓子的忠貞，梅兒都有可能會一頭撞死，追隨王栓子而去。
所以打那以後，譚氏再不敢提半句了。
而經過了這兩年，梅兒的態度似乎有了很明顯的鬆動，所以譚氏纔想着再試試。
而且這事兒，譚氏夜裡睡覺的時候，跟老楊頭那裡交流過。
起初，老楊頭是反對的，因爲老楊頭心裡還是非常的滿意栓子這個女婿。
不想閨女改嫁，給女婿頭上戴帽子。
但是後面天天聽到老太太吹枕邊風，不停的說閨女一個寡婦人家帶着個孫子，兒子大白又不管，小黑就更不行。
自打那回跟楊華梅鬧過矛盾後，就和徐巧紅一起回孃家走親戚去了。
然後後面就一直住在孃家那邊，攆走攆不回來，所以老王家現在還是梅兒帶着壯壯，後院老窩棚裡住着王洪全……
這過的腳什麼日子！
所以老楊頭尋思着，閨女要是找個知冷知熱的男人過日子，也還不錯。
“老四，你孃的意思，說白了也是我的意思。”
老楊頭也發話了。
“要是有差不多的人，你幫着留意下。年紀呢，也不能太大，不能超過四十五！”老楊頭說。
“最好是能跟梅兒兩家湊一家的那種，實在不行就嫁娶。”
“爹，你們這可真是扔給我一個好大的難題啊，我這頭髮估計都要掉光了。”楊華明說。
譚氏道：“不能讓咱梅兒改嫁，最好是讓那個男人到老王家去做上門女婿。這樣咱都能在邊上看着，不會讓咱梅兒被欺負了去！”
老楊頭看了眼譚氏，“上門女婿是不可能的，就算梅兒答應，你覺着老王家其他人能答應？”
“不說別人，大白和小黑估計頭一個跳出來反對！”老漢又說。
“管他們啥事兒？要他們多管閒事！”譚氏不解，也很不屑。
老楊頭冷笑：“你別看他們這會子對梅兒不聞不問的，倘若梅兒真要給他們招個後爹進門，你看看他們急不急！”
“急也沒轍，急還能咋地？”譚氏又反問老楊頭。
“他們連梅兒的死活都不管，估計將來給不給梅兒養老都要打個大大的問號，難道還指望他們給後爹養老？想都不要想！”
“這邊都已經不指望他們咋樣了，他們還能咋地？管得着？”
聽完譚氏這麼一番霸氣的分析，不僅老楊頭沒有反駁，就連旁邊的楊華明也來了興趣。
“娘這麼一說，倒也給了我靈感。”他摸着下巴道。
“橫豎再沒有比大白和小黑那兩個更爛的兒子了，與其讓我妹子餘生都困在那兩個狗畜生身上，倒不如讓她破開一條路，尋求一條更好的活法！”
“行，這事兒就包在我身上，回頭我就給梅兒留意起來，哈哈！”
聽到楊華明終於願意接下這活計，老楊頭和譚氏都鬆了一口氣。
但楊華明又說了，“不過，爹，娘，這事兒要是成了，我說的成，不是指把梅兒再次送進洞房，”
“我說的成，是指咱梅兒答應跟某個男的出來相親，這就算成了。”
“如果到了這一步，你們老兩口是不是得給我這賞個紅包做辛苦費啊？”
話音剛落，楊華明的腦門就差點被譚氏的手指戳到。
“還沒幹活就討要工錢，你要臉不？”
“嘿嘿，娘，臉那玩意兒我有了，不要啦！您老自個留着吧，啊？”
“你個臭小子，看我不抽你！”
譚氏擡起手作勢要打楊華明，楊華明誇張的叫出聲，然後左躲右閃。
老楊頭看得哭笑不得，擡起手虛按了按，“行了行了，都別鬧了。”
“這事兒呢，你就安心的去幫你妹子辦，甭管最後成還是不成，那得看緣分，不賴你。”
“反正如你說的那樣，但凡把兩個人給湊合到一塊兒見面了，這就是你的功勞，我就給你封個大紅包，咋樣？”
“爹，這可是你說的，說話要算話！”
“放心，你爹我啥時候忽悠過你？”
“爹，您老忽悠我的，還少了嗎？”
“行行行，舊事不提，你趕緊的去吧！”
楊華明離開後，譚氏問老楊頭：“老頭子，你心裡可有屬意的人？”
老楊頭道：“沒有，我從來不拉紅線……”
譚氏撇嘴：“拉倒吧你，想當初，栓子那個短命的女婿不就是你給相中的嗎？”
“要不是你給相中的，咱梅兒能嫁給一個病秧子，守寡？”
老楊頭一下子就被譚氏給懟得啞口無言了，只能坐在那裡沉默着抽旱菸。
譚氏說：“栓子除了身體不好，其他方面，連我都挑不出毛病。”
“所以你這眼光還是可以的，這第二個女婿，還得你來給梅兒把關，”
“一來是相信你的眼光，二來，就當是你彌補下梅兒吧，這回一定要給她挑個長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