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今天這是個什麼情況？
第一天開張，又打折，又送小禮品啥的，爲啥這烤鴨鋪子裡，卻沒幾個人買東西？
而且，前面的櫃檯上，一隻鴨子都沒看到。
難不成烤熟的鴨子都給飛啦？
帶着這樣的疑惑，楊若晴隨着老楊家其他人一塊兒來到了‘三寶烤鴨店’的門前。
裡面，徐元明正探着身在烤爐那裡忙活着，根本無心照顧到身後的店門口。
楊華梅站在徐元明身旁，手裡端着一隻篾竹大篩子，篩子上鋪着一塊乾淨的白色粗布，看樣子是在幫徐元明打下手。
她口中還在不停地催問：“熟了嗎？”
就在這時，一羣人突然出現在店門口，楊華梅以爲又是顧客來問詢，下意識轉過頭臉上堆滿了歉意的笑容說：“是買烤鴨嗎？快了，馬上就能出爐……咦？三哥，四哥？是你們呀？你們咋來這裡了？”
楊華梅驚喜的叫着，放下手裡的空篩子奔向店門口，撲進了人羣裡。
一看，好傢伙，老楊家幾房，幾乎都來了人，七八個人往店鋪門口一站，一下子再次熱鬧起來。
楊華忠和楊華明他們徑直進了店鋪，往徐元明那邊去。
店鋪的面積不是很大，用楊若晴熟悉的換算單位來看，二十平米不到。
前面擺了一張木製的櫃檯，櫃檯上面放了一塊嶄新的大砧板，旁邊是刀架，刀架上插了兩把型號不同的刀子。
然後便是四五隻飯碗，每一隻飯碗裡都是調料之類的東西。
一塊抹布摺疊整齊放在砧板旁，砧板上，隱約可見剁過鴨子留下的痕跡。
在櫃檯後面，挨着牆角搭了一個一人高，三人合抱粗的爐子，爐子旁邊放着一把凳子，徐元明踩在凳子上，手裡拿着一根長長的鐵鉤子，正將一隻烤得外焦裡嫩的鴨子從爐子裡拎出來。
楊華忠趕緊端起旁邊的大篩子，遞過去，幫着徐元明將爐子裡的烤鴨一隻只取出來。
旁邊，排煙的煙囪，燃料是木炭，大盆裡醃製的食材生鴨子什麼的，應有盡有。
可以說，區區一間二十平米不到的鋪子，卻是將加工製作和售賣，全都放在一塊兒。
裡面的氣味比較大，還有煙熏火燎的感覺，所以楊華梅便在店鋪門口跟女眷們聊着天，對於孃家人的到來，楊華梅歡喜得不行，激動的跟大家分享着店鋪裡的一切。
孫氏，鮑素雲，曹八妹她們都從各個角度去找一些誇讚的話來說，說得楊華梅更是紅光滿面。
然而，劉氏看了一下，卻提出了自己的質疑：“梅兒，你們這烤鴨賣的也太不講究了吧？還現烤現賣啊？哪有顧客樂意花那個閒工夫站在這裡等？”
除非這鴨子吃了，能百病全效，立馬升官發財，跨個坎都能撿到金元寶……那纔有站在這裡等待出爐的價值。
聽到劉氏的疑問，其他人這時也都留意到這一點，大家也都覺得不解。
楊若晴卻笑了笑，代替楊華梅回答了衆人的質疑：“要是我沒猜錯，八成是頭一批出爐的烤鴨已經賣斷貨了，而姑姑他們先前忙着招呼客人，忘了及時續上。是這樣的嗎姑姑？”
楊華梅朝楊若晴投來震驚又佩服的目光，“晴兒啊，你這就好像全程都在我店鋪裡呢，把啥都看得一清二楚！”
楊若晴捂着嘴巴笑。
這不是很顯而易見的事麼？自己開鋪子以前，做過很多的小生意，當然清楚了。
第一桶金是做豆腐，和駱風棠一起挑來鎮上的瓦市售賣。
每一天的運氣都不一樣，有時候挑了二十斤豆腐過來，一下子就被搶售一空，根本就不夠賣。
而有的時候，帶出去十斤豆腐，可能都賣不出去幾塊。
楊華梅接着說：“今個頭一天開張，也摸不清楚會有多少人買，我和老徐隔夜準備了四十隻拔好毛，醃製入味的生鴨子。”
“今個早上開張前的兩個時辰，我和老徐就來了店裡，把第一波二十隻鴨子放進了烤爐裡。”
“原本想着這二十隻烤鴨，怎麼着也要買個大半天吧，結果開張不到一個時辰就賣光啦！”
“梅兒，當時賣完第一隻烤鴨，你們就該立馬把空位給補上！”劉氏說。
楊華梅朝劉氏點點頭，“四嫂說的對，這不，還是剛開鋪子沒經驗嘛，當時店裡人多手雜的，光顧着招待客人，搞忘記了……”
“等到賣光了，一隻不剩，這纔想起來沒現貨了，這不，好多顧客過來問烤鴨，都沒買成，損失了好大一筆生意呢……”
二十隻鴨子，二十五文一隻，五百文錢的進賬呢！
劉氏聽到楊華梅這番說，只能砸吧着嘴連連搖頭，“太可惜了……”
孫氏和鮑素雲則是溫柔的安慰楊華梅：“頭一天嘛，經驗不足也是人之常情，往後肯定是越做越嫺熟的。”
曹八妹和趙柳兒妯娌倆則是目光互換，兩人眼中都是驚歎。
想不到這小小的一間鋪面賣烤鴨，短短一個時辰就能賣掉二十隻？
那一天下來，一個月下來，能賣多少？
就算一隻烤鴨純賺五六文錢，一天下來，保守估計賣個十隻二十隻的，一天都能賺一兩銀子了。
一個月下來，能純賺二三十兩銀子？
那一年就是二三百兩銀子？
天哪，這不就發財了麼？哪怕是楊永進打理酒樓，參與酒樓分紅，一年下來也賺不到那麼多，明裡的，暗裡的，合在一塊兒，年收入能穩定在一百兩銀子，就是非常的可觀了。
而楊永智，在道觀幹活，差事是不重，每天可以早去晚回，道觀還包了兩三頓飯。
一個月的月例銀子也就三五兩的樣子。
三五兩銀子養家餬口是沒問題的，村裡有些人家，一年到頭的年收入也才五兩銀子左右。
而且道觀裡的那些香客送來的供品，香油啥的，定期還可以分一分，楊永智分到了那些東西，無形中也是貼補了家用。
原本曹八妹和趙柳兒都非常滿足於自己家的家庭狀況，但是這會兒聽到楊華梅賣烤鴨的情況，這妯娌二人，尤其是趙柳兒，都心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