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家賊難防（三更）
楊若晴來到豬圈邊，瞅了一會三隻小豬崽。
三隻小豬崽吃飽了，這會子有兩隻回了那邊牆角下的豬舍裡睡覺。
還有一隻，還在豬食槽邊上拱，嘴裡不時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
家裡唯一的那隻老母雞，也關在豬圈裡面，正在那踱着步子走來走去，像是一位巡邏分女將軍。
許是瞅見楊若晴這個曾經的‘室友’過來，老母雞顯得有點興奮。
挺着大胸脯朝這邊走了過來，歪着腦袋瞅着楊若晴。
“咕咕……”
它好像是在跟她打招呼。
楊若晴笑了，對它道：“你昨個沒下蛋，是不是換了個新環境有點不適應哪？”
“駱大伯！”
駱風棠發燒了？
除了楊華忠那屋傳來壓低的說話聲外，胖丫和大安他們都不見蹤影。
第一回是過來送餃子，在竈房呆了一會就走了。
駱風棠家在長坪村最西面，村裡年頭最老的那棵老楓樹下面。
豬圈的圍牆，雖不是用土石壘砌而成，卻也很是堅固。
她這才主意到駱鐵匠端着的碗裡，小半碗黃褐色的湯汁，泛出陣陣辛辣的氣味。
“三嫂那你先忙着，我去茅廁啦！”
偷瞄了一眼身後，三房的三間屋子門都關着。
遠遠望去，三間低矮的茅草屋，外面用土石搭了一個半人高的圍牆，院子沒門。
孫氏沒再多問，拿起靠在院牆邊上的大笤帚和簸箕，過來清掃豬圈。
孫氏露出一絲狐疑，“四弟妹，你站我家豬圈那做啥呀？今個的豬圈我還沒清理，氣味不好聞！”
“哎呀，三嫂啊，你咋出來也不聲張，嚇我一跳！”
嚴格意義上說，這一回，纔是她真正走進駱風棠的家。
一陣歡快的雞叫聲傳過來。
那雞蛋的個頭，比一般的雞蛋要大一些。
它踱着步子快步跑回了牆角的雞窩裡，趴在裡面一動不動……
堂屋裡，除了一張磨掉了邊的破舊八仙桌和四條長凳子，再沒其他。
這會子還是憋着滿肚子的火，不曉得該往哪裡泄。
用家徒四壁來形容，再貼切不過。
“咕咕咕……”
事實證明，人跟動物，都是需要鼓勵的。
劉氏費了好一番力，又扯又掰的，可算搗鼓出一個縫隙，剛好塞她一隻手進去。
楊若晴前腳離開院子，那隻老母雞便來了感覺。
這保準是死胖丫跟木匠老五那討的鎖！
楊若晴朝這邊喚了一聲，小跑着奔了過來。
“走，駱大伯帶我去瞅瞅棠伢子！”
半人高的木樁子，上面釘上了木板，再用破漁網和籬扒竹子啥的圍住。
“蛋莫要亂下，當心被豬踩碎了，得下到你自個的雞窩裡去，曉得不？”
她把蛋揣進了懷裡，沒顧得上去整那被她掰開的縫隙，對面楊華忠那屋的屋門吱嘎一聲開了。
“晴丫頭，你咋過來了呀？”
劉氏早前就聽說這老母雞時興下雙黃蛋，這蛋，一準又是雙黃的！
“咕咕……咕咕咕……”
“好！”
非常簡單的格局，中間是堂屋，兩側開着兩扇屋門，連同着左右兩間廂房。
“小豬崽子們，最好全發豬瘟死掉了纔好！”
那雞窩是挨着這邊圍牆搭的，劉氏摸到了那隻蛋，熱乎乎的。
撲扇着翅膀滿院子的跑，嘴裡還發出咯咯的叫聲。
駱鐵匠道：“昨兒回來，夜飯也沒吃就躺下了。我今個早上去喊他吃早飯，也叫不醒，一摸那額頭，跟炭火爐子似的。怕是傷了風，我給他煮點老薑水！”
說着，她從袖子裡抽出一塊質地粗糙，洗得瞅不出顏色的帕子來，晃了下又塞了回去。
劉氏狠狠啐了一口，在心裡詛咒。
楊若晴微笑着搖了下頭：“不用謝……啊？棠伢子病啦？啥情況？”
駱鐵匠瞅見來人是楊若晴，露出一分驚喜。
劉氏撿起腳底下一塊小石頭子，朝豬圈裡面扔去。
“咕咕……”
雞窩裡，躺着一隻圓溜溜的雞蛋。
“四弟妹，你啥時候過來的？”
孫氏問，心道方纔屋裡的私房話，劉氏應該沒聽到吧？
“屋裡黑，晴丫頭你當心腳下啊！”
劉氏撅着屁股，把手使勁兒往前伸。
劉氏道：“我方纔要去茅廁，剛走到這跟前，一陣風把我的帕子給吹到這了，就過來撿！”
“咕咕咕……”
好時機！
“我娘給棠伢子納了一雙鞋子，打發我送過來。”
楊若晴走進院子的時候，駱鐵匠剛好從一側的小竈房裡出來。
第二回是合夥弄黑虎的那夜，也是在竈房逗留，並沒進堂屋。
劉氏打算推開豬圈門進去，發現豬圈那門竟然上着鎖。
手裡端着一隻豁了口的土陶碗，正往正屋那邊走去，一臉的焦憂。
“哦，沒事兒，今個記得要加足馬力下蛋啊。”
打從三房的豬圈邊過時，劉氏瞅見豬圈裡那三頭豬崽子。
這是楊若晴第三回來駱風棠家。
昨夜跟楊華明那鬧了不愉快，抹了一宿的淚，那個死冤家也不曉得哄下。
走在前頭的駱鐵匠轉身叮囑跟在後面的楊若晴。
駱鐵匠感激的點點頭：“你娘有心啦，我代棠伢子謝她，等棠伢子病好了，再讓他自個過去謝！”
裡面的豬和雞出不來，外面的黃鼠狼啥的，也溜不進去。
“死母雞，大早上的嚎喪啊！”
……
劉氏翻了個白眼，順着豬圈外圍溜到雞窩搭建的地方。
劉氏打着呵欠從那邊過來。
劉氏扭頭，這才發現那隻老母雞正趴在雞窩裡，歪着腦袋得意的叫着。
孫氏從裡面出來，臉上還帶着一絲殘存的紅暈。
瞅見劉氏站在豬圈那邊，孫氏怔了一下，臉更紅了。
劉氏腳底抹油，揣着雞蛋趕緊溜了。
楊若晴說着，拿出手裡的鞋子晃了晃。
楊若晴覺得傷風的可能性比較小，十有八九是老鷹啄的那個傷口感染了。
穩穩砸在母雞的身上，母雞嚇了一跳，從雞窩裡跑出來。
劉氏撫着胸口，眼神帶着幾分閃爍。
這是楊若晴第三回來駱風棠家。
“嗯，沒事兒。”
楊若晴應了聲，跟在駱鐵匠身後進了駱風棠睡覺的屋子。
走進這屋子的時候，她的心裡，突然劃過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有一種說不出的新奇，還有一絲興奮和欣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