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8章 乾孃的病
“我娘這病，需要靜養，鄰居們是好意要來探望，我都給推了，所以你也不用陪着，一塊兒回去吃飯，我娘這一睡估計要到天黑方能醒來。”他道。
楊若晴琢磨了一下，又看了眼西屋，有些舉棋未定。
駱風棠擡手輕撫上她的肩，輕聲道：“晴兒，我們都曉得你是放心不下乾孃，不過在這件事上，你還是聽子川的安排吧！”
既然駱風棠和沐子川都這麼認爲，那楊若晴自然也不好再堅持自己的一己之見。
既然乾孃已經回村子裡來養病了，那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的陪伴和照顧。
“嗯，我聽你們的，子川，那你把屋門鎖一下，我們先去吃飯吧，吃飽了你纔有力氣回來照看乾孃。”她道。
三人一塊兒出了院子，臨走之前，沐子川又託付了隔壁的一位大娘，讓她幫着留意下。
倘若在他還沒回來期間他娘有啥響動，就立馬去村口的駱家那邊喊他回來就是。
狀元公託付的事情，這大娘自然是屁顛着滿口答應下來。
何況，沐子川也不會讓她白做，好處是肯定有的。
楊若晴沉吟了下，搖搖頭：“不好說，看氣色，是真的不大好。身上瘦得不像樣，肉都掉光了的樣子。”
難道是跟胸口……有關係？
對於這些村民們來說，眼前的這三個人，武，文，商。
沐子川呢，正往返於鎮上唸書，清貧的讀書郎，跟寡母相依爲命。
沐子川猜測她不明白，接着道：“我娘左邊的胸口處，兩個多月前突然出現了一個腫塊，起初沒甚在意，直到後來那腫塊不停生長。”
“直到後來我發現她消瘦得厲害，精氣神也一日日萎靡下去，方纔詢問，她隱瞞不下去，這纔跟我說出實情。”
駱風棠突然出聲。
奶巖？
楊若晴擡頭一看，三人已來到了自家的院子門前。
楊若晴不解，這是什麼病？竟從未聽過啊。
這症狀，翻譯成現代詞兒，那不就是乳腺癌嗎？
瞧見他們三人進來，幾位長輩趕緊打住方纔的話題迎了過來。
婆媳兩個在竈房裡準備碗筷，王翠蓮忍不住跟楊若晴這打聽：“子川娘到底得的啥病啊？你大伯回來，我們問他，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就說人瞅着就不大好，一副病了好久的樣子……”
王翠蓮又問道：“那依你看，你乾孃情況咋樣？”
“子川，裡面請。”駱風棠擡手，又道。
等到終於擺脫了這些村民們，來到了寬敞的大路上，楊若晴忍不住感慨道：“咱三個人，要是擱在十五年前，也這樣並肩走在村裡，估計這些村民們纔不會這樣熱情的過來跟咱打招呼，拍馬屁呢！”
“子川，乾孃得的到底是啥病啊？我這一直想問，都沒找到機會問。”楊若晴道。
至於駱風棠，那就更苦了，沒爹沒孃，整天跟野孩子似的在村後的眠牛山中打獵爲生。
“那段時日我剛剛被皇上召回京城，忙於政務，每日都是早去晚歸疏忽了我娘。”
“我帶她去京城最好的醫館就診，大夫給出的診斷是：癌者上高下深，巖穴之狀，顆顆累垂，毒根深藏，穿孔透裡，此乃不治之症！”
“都是清淡的，沒有辛辣。”她送他到院子門口，然後停下了。
一個個都趕緊停下來跟他們仨打招呼。
但想到孃的病症，他的眼底浮起哀傷和無奈。
一番關切的寒暄後，邀請沐子川入堂屋落座，楊若晴則跟王翠蓮一塊兒去了後院竈房準備碗筷。
王翠蓮一臉的錯愕，半響後她嘆着氣，呢喃着道：“但願她沒事就好，快些好起來吧，一個寡婦人家好不容易把兒子拉扯大，兒子還沒成家，她自個也還沒享幾年清福呢！”
聽到楊若晴的調侃，駱風棠只是淡淡一笑，啥都沒說。
把她眼底真摯的擔憂和關心看在眼底，沐子川這將近兩個月來，煎熬到幾近乾涸的心，好似得到了意思雨霖的滋潤。
一路出村子，沿途遇到好多村裡人，看到駱風棠，沐子川，還有楊若晴三人並肩而行。
人性本就是如此，對強者的臣服和崇拜，是深深鐫刻在基因深處的。
堂屋門口，駱鐵匠和王翠蓮還有拓跋嫺幾個早已等候在那裡，這幾位長輩應該也是在那裡談論子川孃的事，一個個面露擔憂。
沐子川的脣角則勾起譏諷的弧度，道：“人都是勢利眼，逢高踩低，不管是這些村民，還是外面的那些達官權貴，都一樣！”
楊若晴道：“先前去幹娘那邊，當着乾孃的面自然是不好問這些，後來我們過來吃飯這一路上又被那些村民們打招呼給耽擱了，”
飯後，楊若晴裝了飯菜，讓沐子川帶回去給他娘吃。
可是長坪村的代表，可是最優秀的三個人啊！
面對着這些熱情的村民們，三人也給予了溫和的迴應，但腳下卻不停歇。
“她也礙於男女有別，患病之處又是胸口，所以一直隱瞞我。”
“我們到了。”
心裡默唸着，祈求竈神爺保佑，保佑乾孃的身子早日康復，一切化險爲夷。
聽到這裡，楊若晴擡手捂住了嘴巴，眼底盡是震驚！
沐子川點點頭。
“最後潰破，疼痛難忍，人也一日日消瘦。”
十五年前，那時候她才十來歲，還沒穿越過來，是一個真真正正的胖妞兒，還是個癡傻兒。
如今，他們仨，對於這種走哪就有人奉承到哪的氛圍早已習慣了，也淡定了。
楊若晴沉默的把菜從鍋裡起出來，然後拿了一隻空碗，在幾樣葷菜裡面夾了幾塊，放到鍋臺裡面竈神爺的位置處。
楊若晴點點頭。
“這會子又忙着準備吃飯的事兒，我還沒找到機會跟子川那打聽呢。”
“奶巖！”他從脣邊咬出這兩個字。
“會不會是誤診？你有沒有再帶乾孃去別的大夫那裡複診？”楊若晴又問。
沐子川苦笑：“自然是帶了的，我連太醫院的醫正都請來了府裡爲我娘診斷，診斷結果都是一樣，不治之症！”
楊若晴不再問了，蹙緊了眉頭站在那裡，心裡很不是滋味。
原本以爲癌症這種病，只在現代社會頻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