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13章 以訛傳訛
大家都是同一個村的，萍兒自然也不能一個人掉頭走，於是便一塊兒過來。
其中一個婦人看到萍兒，拉住她壓低聲問：“萍兒啊，昨夜入靜你和周生可聽到啥動靜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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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兒被問愣住了，茫然搖頭：“沒啊，昨夜吃完夜飯就上牀睡覺了，夜裡迷迷糊糊的只聽到幾聲炮仗響。”
“除了炮仗響動，就沒聽到點別的？”那個婦人又問。
萍兒越發茫然。
楊若晴道：“大娘，您要是曉得啥就跟咱這直說吧，別打啞謎，更別問萍兒了，一看就曉得她不知情。”
那婦人便丟了萍兒轉身跟楊若晴這道：“小道消息，聽昨夜管年的人說，夜裡入靜，咱村裡其他地兒都安安靜靜的，打從火生家附近經過時，聽到了響動。”
“啥響動啊？”楊若晴問。
面前的婦人四下瞅了一眼，眼珠兒瞪大，聲音卻越發壓下了下去：“喇叭嗩吶聲。”
“啊？”楊若晴有些困惑，不由看向萍兒。
萍兒也是茫然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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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氏嘴角扯出一個怪笑：“腿要是沒好我能穩當當站着嗎？我瞎還是你瞎？”
傍晚時候，老楊家所有人，除了老楊頭，以及一直被關在屋裡的永青媳婦莫氏，其他人全都來了楊華洲家吃夜飯。
“第一趟他們打從火生家屋子附近經過時，聽到的是喇叭嗩吶聲響，第二趟經過時，是女人的哭聲，第三趟是小孩子的笑鬧聲，第四趟是男人說話的聲響……”
“應該是老三家，這老太太素來不待見五媳婦……”
路上遇到同村好事的婦人們過來打招呼：“老太太，你的腿好了啊？”
話音未落，便見三丫頭攙着譚氏腳下不停的經過楊華忠家院子門口，徑直往前面楊華洲家走去。
“嚼舌根子的死全家！”
“對了品俄國人，周生家跟火生家隔得不遠啊，你們當真啥都沒聽到？”
旁邊人笑道：“這老太太一貫就是這麼說話的，也虧得她家的兒孫們脾氣好。”
走在大路上的譚氏突然停下腳步，轉身朝村口塘壩這邊吆喝了一嗓子。
待到三丫頭扶着譚氏走遠，身後的婦人才回過神，跟旁邊人道：“這老太太咋跟老刺蝟似的逮人就扎呢？我又沒問啥不好的話。”
回來的時候，楊若晴打從火生家門口經過特意放緩了腳步多打量了幾眼火生家。
譚氏的腿早已能走路了，被三丫頭攙扶着，自己從老宅一路走到村口來的。
“呀，打臉了，她這是去五房呢，五房明日娶媳婦，老太太這是要去恭賀？可她不是不待見五媳婦和大寶嗎？那大寶又不是老五親生的，從前老太太最講究這個啊……”
雖然日頭還沒完全落山，但萍兒回家是要從火生家門前經過的。
楊若晴站到萍兒身旁，緊緊握住萍兒的手以做安慰，話卻是對先前那個婦人說的：“大娘，你這說的也太嚇唬人了，我們先走了，你們接着聊。”
……
很多事情，科學都無法解釋，誰都不知道到底存不存在，存在又如何？不存在又如何？在那些神秘的自然力量面前，人永遠如螻蟻般弱小。
出了院子，一陣冷風迎面吹過來，萍兒打了個寒顫。
三丫頭只得跟對方賠笑，用眼神致歉。
塌陷的那間屋子現在成了平地，餘下兩間屋子修繕了一番，院門緊閉，院子裡亂糟糟的，之前滿院子的積雪，因爲辦喪事來了很多人幫忙，繼續有礙行走所以被鏟到了兩邊溜出中間一條路。
婦人鬆開手，搖搖頭，不說了。
旁邊人道：“可不就是嘛，瞧這精氣神好着呢，看來再活個十來年是不在話下啊。”
楊若晴笑了笑，也沒有跟她們辯解，拉着萍兒走了。
楊若晴深嘆口氣，轉身離開。
也沒個人出來把門固定住，裡裡外外，被說過年的喜慶氣氛了，連半點生氣都沒有。
王翠蓮道：“……喪事場上纔有的那種聲響……”
萍兒早就被她們這番話給嚇得臉都白了，聽到問，猛地回過神來，打了個冷戰連連搖頭。
先前那婦人又道：“之前都癱瘓了，這把年紀竟又站起來了，還真是一個老精怪啊！”
一句話回答得對方沒法接話。
香紙，枯葉，炮仗殼子，黑黑的鞋印子混雜在一塊兒，院子裡黏糊糊髒兮兮的。
風捲過院子，半邊虛掩着的堂屋門被風吹得哐哐作響。
楊若晴眼睛睜大了幾分，又看向先前說話的那位婦人，“大娘，他們沒聽錯吧？夜裡風好大，他們自個還敲鑼呢！”
擔心萍兒害怕，楊若晴直接把萍兒送到了家門口才走。
婦人擺擺手：“風再大，也不可能聽錯的，就是喇叭嗩吶的聲音，聽說還是從火生家塌陷的那間屋子裡傳出來。”
“話說，她這風風火火的是去村口老三家還是老五家啊？”
“晴兒，先前那兩個大娘說的是真的麼？有鼻子有眼的，我聽得渾身發冷……”
楊若晴於是又將問詢的目光投向旁邊的王翠蓮。
“沒，沒……”
看到楊若晴不信，那婦人還要拉住她，“晴兒啊，你們年輕人不信那些，也不把那些東西當回事兒，我跟你說啊，入靜之夜有動靜的地方來年肯定不好的，聽說去年入靜之夜，火生家那邊也有動靜，這不，今年火生婆娘和兩孩子就沒了，今年又有動靜，指不定明年……哎！”
楊若晴道：“住在村子裡，這些以訛傳訛的話還少聽了麼？管他幾分真幾分假，都不用往心裡去，咱該咋整還咋整。”
正湊在一塊兒說閒話的幾個婦人都愣住了，因爲譚氏正對着她們這個方向。
而旁邊四下無人，就她們幾個在說閒話，難道這老太太是狗耳朵，這都能聽到？
譚氏突然返身往塘壩這邊走近幾步，雙手叉腰朝幾個婦人這邊又罵：“老孃稀罕誰，待見誰，恭賀誰，講究誰，關你們鳥事？臭不要臉的，背後嚼個沒完沒了，大過年的別逼老孃端把凳子去你家守歲！”
幾個婦人嚇得腳底抹油，全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