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0章 金衣
“你不是小公主的人。”卓爾一語驚人。
“那我是哪裡的？”紫煙眼眸微眯，心頭一驚，這個人，可真是老奸巨猾啊，竟然一眼就看出她不是小公主的人。
“這就看不出來了，你的僞裝做的很好，但在有一點上，你露出了破綻。”卓爾繼續道。
“哪方面？請賜教。”
紫煙心頭放鬆下來，這個卓爾看來眼力也是有限的，沒看出她真正的來歷。
畢竟，草原上勢力錯綜複雜，沒有確切的消息，紫煙來自哪裡都有可能。
“你對小公主不夠恭敬，你的眼中，沒有對上位者的敬畏……”卓爾淡淡道：“這就說明了，你地位很高，不會比小公主低。”
紫煙恍然，這就是典型的燈下黑了。
以她的聰明才智，依舊會忽略一些事，看似微不足道，但在有心人眼裡，或許就是致命的漏洞。
這也給她敲響了警鐘，下次要更加謹慎小心，不能太過自信。
但，事情真的能夠如他所料嗎？
卓爾的確是老奸巨猾，很是老辣，但屬於草原人的雄心壯志，已經消磨殆盡了，他再也不可能和年輕時候一樣，一把刀一匹馬，就能殺進人羣。
“第二，明日的那達慕大會，你們要參加，要保證三項比試獲勝，否則我不會參與你們和慶格爾泰之間的紛爭。”卓爾沒有回答行還是不行，而是提出了第二點。
“第一，別指望我直接對慶格爾泰出手，他是鐵牙金帳的鐵牙王，我不能那麼做。”
接下來，契約簽訂的很快。
科爾沁部落的人，祖祖輩輩都信奉狼神，對着他們信仰的狼神起誓的條約，那是他們要用生命來維護的，不能違背的誓言。
“金衣衛，這就是你們大汗的誠意？”金袍人揚了揚手中的書信，臉上浮現出一絲冷笑。
向着狼神起誓，有着一整套的規矩，儀式感十足。
到了如此，狼神起誓已經深入人心。
黑衣人說話之間，語氣當中帶着極度的狂熱，彷彿一位不畏生死的狂教徒。
他有了牽絆，他有了財富，不想在冒險了，只想兩不相幫，吃現成的。
紫煙已經掏出了契約，這些空白契約都是提前準備好的，現在只要寫上文字，再畫押就可以了。
很少人知道，他對黃金有種來源於骨子裡的執着和癡狂，在人前，他表現出自己謙虛的一面，但在自己的暗室裡面，他就不掩飾自己的愛好了。
“你的意思我明白，要我支持小公主，獲得鐵牙金帳的武力支持，說難也不難，要答應我做到幾點。”卓爾道。
其實，她要的僅僅是卓爾保持中立，不幫鐵牙王慶格爾泰而已。
從黑暗角落裡，竄出一位黑衣人，嘶啞的聲音開口道：“鐵牙王，我們大汗的誠意很足，你應該清楚，科爾沁部落氣數已盡，這個草原也需要一位偉大的大汗來統領了，草原分裂已盡，曾經的輝煌已經散失殆盡，你們都已經忘了曾經天可汗開創大匈帝國的榮光了，大汗沒有忘，現在草原上，只有大汗能辦到重整草原的偉大事業。”
一直望着紫煙離開以後，卓爾才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
而儀式感往往給人帶來極大的約束感，早期涉及狼神起誓儀式的祭祀，就考慮到了這一點。
石壁地窟裡，一個金袍人坐在角落裡，旁邊點燃着蠟燭，他雙手握着一份書信，細細的看着。
……
在這次契約裡，無論烏日娜是輸是贏，他都不虧。
“第三，我可以約束鐵牙金帳大部分兵力，你們要是獲勝，我要未來科爾沁部落分封的一塊領地。”
力量是靠着自己爭取的，不是靠別人。
“那就說好了，大汗必須給我解藥，否則我們鐵牙金帳不會聽從的。”慶格爾泰擡起一張大餅臉，身上的金衣在蠟燭的光焰下，映襯的泛起金光。
其實她並沒有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卓爾身上，這種權力之爭，指望外人是不靠譜的。
不過，草原人背叛契約不是一兩回了，好多大齊商人都在這方面吃了虧，紫煙又不傻，因而多加了一條，那就是對着狼神起誓。
“乾脆，既然如此，我就跟你立誓。”卓爾站起身。
紫煙行走在街道上，她心中嘆息，她已經看出了卓爾的虛實。
割破手指，滴血在碗中，向着狼神歃血起誓，再端起碗，把滴血後的水一飲而盡。
卓爾和紫煙來到另一處房間正方的狼神木雕前面，一隻香爐上，幾根香在燃燒着。
“這幾樣條件，我都替小公主答應了，口說無憑，契約爲證，另外，還要對着狼神起誓。”
狼神起誓結束以後，紫煙沒有多停留，而是趕緊離開了這處房間。
當初那個手拿彎刀，殺人無數的殺人王，如今只願做一個貪戀榮華的富家翁。
“可以，你不用動手，你只要在這段時間保護好小公主的安全。”紫煙點頭。
他已經上了年紀了，也沒有太大的雄心壯志，只想保護好自己現有的權力，這樣富貴才能綿長。
“現在我是小公主的使者。”紫煙強調了一遍。
“你說，我聽着！”紫煙道。
她來自哪裡不重要，重要的是目前要做的事情。
卓爾伸出手指。
紫煙表面上不動神色，但心下卻覺得這個卓爾有些貪婪了。
她早已經聯繫好了人，將鐵牙金帳所在的位置傳遞出去，一隻精悍的隊伍，會穿插在草原之中，迅速的趕往此地。
除了穿上金色衣服以外，他還有一張專門打造出來的金牀，他派人從大齊請來一位金匠，替他打造。
說是請，其實跟綁沒區別。
金牀打造完畢後，他沒有殺死金匠，但也沒有放走金匠，他將金匠養在一個別院裡面，專門給他打造各種精美的金器。
有一些金器，他沒事就把玩，還有一些，他是準備將其帶進地下墳墓的，這樣不僅在生前可以活在金子堆裡，進入死後的亡靈世界裡，他依舊可以享受到金子環繞的待遇，這就是生前和死後都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