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錦繡是不願意跟一個七十多歲的老年人針鋒相對的。
可是……
“外祖母，秀芬只是你的曾孫女，你都這麼疼惜，那你有沒有替我娘想過？秀芬，於她而言，只不過是個侄孫女，而老四，卻是她十月懷胎生下的親生骨肉，而且還是幺兒，最得她寵愛。老四現在是官身，咱且不論秀芬的情況，就單單說說秀芬的身份。
他若是娶秀芬爲妻，別人會說，趙明暉這個人是娶不到媳婦了嗎？那麼多人不娶，偏要娶自家表侄女，而且還是個比他打上幾歲的表侄女。老四的人品，到時候不得受人質疑，他的上峰不會猜忌他沒能力嗎？他的前途，怎麼辦？
若是爲妾，那他的脊樑骨更是要被人戳成粉末了。喪心病狂啊，當了官，就不把窮親戚當人了，竟然強娶表侄女做妾，說出去，老四還有臉做人？這兩樣，無論哪一樣，都會讓老四前途暗淡，外祖母你憑什麼要求娘毀了自己兒子的前程去幫秀芬？我孃的心，不會疼嗎？您的良心，不會疼嗎？”
錦繡義憤填膺的說完，極力喘着氣，壓着心裡的憤怒。
吳氏看着吳林氏張了又張，顫顫巍巍的脣，忍不住拉了拉錦繡的袖子。
“錦繡，你……你……”
錦繡知道，吳氏這是擔心吳林氏的身體，心軟了。
錦繡對着她輕輕搖了搖頭。
“娘，還有個事兒我沒跟你說。秀芬那樣子，絕對有可能是因爲長輩們帶着那種情況傳下來的，娘，你仔細想想，你們吳家或者是秀芬娘那邊的親戚，有沒有跟秀芬差不多情況的人。”
吳氏聽着，心上一顫。
錦繡這是什麼意思？
“我……我不知道……錦繡，你這是什麼意思？”
錦繡的意思，自然是遺傳學上的遺傳機率。
可這事兒，跟吳氏和吳林氏，說不太清楚。
錦繡垂眸，略微沉吟了一會兒。
才擡起頭，朝着吳氏道。
“娘，打個比方說，你們吳家在你或者外祖父外祖母的兄弟姐妹，以及他們父母的兄弟姐妹裡有人跟秀芬的情況相同。那麼就說明秀芬的毛病，來自於其中一方。”
“你是說傳染嗎？秀芬的情況會傳染的意思嗎？”
吳氏聽着，心都跟着跳了起來。
若是這樣的話，那秀芬還能嫁出去嗎？
傳染，自然不是。
“有點這個意思。可是娘，這個傳染不是通過像咱們這樣和她一起吃飯一起睡覺這些事情。這種傳染，只能通過生兒育女，傳給自己的子女。就好像秀芬，她有這毛病，那就說明表哥表嫂兩個人身上都有這種毛病的傳染源。他們雖然不這樣，可能是他們身上只有一半那樣的東西。可是他們倆合體，生出秀芬，秀芬可能就剛剛好接到了他們一人一半的傳染源，就徹底得了。”
爲了方便易懂，爲了不被人懷疑，錦繡沒敢用遺傳學上的術語。
遺傳基因，遺傳概率等名詞。
用自己的白話，向吳氏儘可能陳述清楚。
忽地，錦繡想起一個事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