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早知道三郎會變成這個樣子，當年她就應該裝作什麼事情都不知道，把這一切都忍下來就好了……
可是現在，一切都已經晚了。
想到這裡，董氏臉上就是一片苦澀。
“老大，你們倆口子也忙了一晚上了，先回去休息一會兒吧。”
趙明德擡起頭，剛想拒絕。他都一把年紀了，還要勞煩老孃替他教兒子……
就被吳氏一個眼神給制住了。
“其他的人也都先回屋去收拾收拾，晚點兒再出來守靈。”
一羣人紛紛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麼，卻被趙明暄制止了。
他明白，吳氏是要跟三郎單獨談話了。
“走吧，大家都回去歇歇吧，娘，那你先守着，兒子們一會兒再來。”
有了他的話，其他人再不敢囉嗦，乖乖的拿着行李回屋安頓去了。
偌大的靈堂裡，就剩下了吳氏和三郎祖孫倆。
吳氏再次看了趙長青一眼，轉過身，繞到了外面的條凳上坐了下來。
“三郎，你過來坐下吧，奶奶有幾句話跟你說。”
趙雲嶺對吳氏倒是沒有多大怨言，哪怕吳氏剛剛甩了他幾個耳光，他還是乖乖的直起身，走到了吳氏面前坐下。
“奶奶……”
“三郎，你討厭女人，是不是因爲楊柳和何瑩瑩？”
趙雲嶺怔了怔，頷了頷首，原本他也沒有那麼厭惡女人的，只從楊柳來看，他只覺得趙明德自己無恥，而楊柳不過是個孤苦無依的女人，用盡手段也不過是想養大兩個孩子罷了。
可是後來，他再一次碰到何瑩瑩，獲悉她失身於他不過是爲了設計趙家，他的心裡就開始涌現出巨大的嫌惡對女人。
他覺得所有女人接近他，都是不懷好意的，都是不安好心的。
包括於氏。
她是商人之女，那麼興高采烈的嫁給他，不過就是圖他是個官身，能夠給他爹的生意提供庇護和幫助而已。
而他，也恰好需要一個有名望的人在當地牽線，讓他在當地任職期間能夠輕鬆一些。
於是他欣然同意了她爹的提議，與她成親。
但他的骨子裡，是嫌棄她的。
但他想，反正他厭惡女人，女人與他不過是個玩物而已。可是家裡人需要他娶一個妻子，爲他生兒育女，爲他操持後院。
既然娶了於氏，那麼就讓她來做就行了。
“那你爲什麼不討厭家裡的女人？你娘，你的嬸嬸們，還有你的姐姐妹妹們，你怎麼不厭惡她們？”
“她們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這世上像何瑩瑩母女那樣的女人是有，是存在，可是這世上也不是所有女子都跟她們一樣。至少，你娘你嬸嬸你嫂子姐妹們不這樣不是嗎？”
趙雲嶺無法反駁，由衷的點了點頭。
他從來都知道，家裡的女人與外面的不一樣。
“那於氏呢？她在家裡難道不是人生父母養的？她在家裡難道不是被嬌寵着長大的？你憑什麼如此踐踏人家？”
趙雲嶺啞然。
吳氏抿了抿脣角，看着他無言的樣子長長的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