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禹安又深深看了一眼大牀的男人,他已經不再年輕,他的鬢角已經染了白霜,他的臉也記憶的模樣蒼老了許多。
但是無論他的外貌再變,有一個事實是永遠也無法改變的。
那是,他們之間的血緣關係。
風禹安慢慢轉身,一步步朝着門口走去。
然而,在她轉身的那一刻,大牀的男人眼皮動了動,滾燙的眼淚再次從眼角跌落。
也許夢,他正在和他的安然,他的安安告別,不管怎麼樣,人要向前看!
風禹安出了院子,一眼看到等在外頭的聶瑾萱。
只見她的手裡還捧着一個骨灰盒,似乎已經在外頭站了好一會兒。
聽到腳步聲,聶瑾萱轉臉朝她望過去,“爸爸應該還沒有醒吧?”
“嗯。”風禹安輕輕點了下頭,沒有多說,生怕一出聲自己的嗓音會哽咽。
“謝謝你,謝謝你能來看他。”聶瑾萱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的骨灰盒,把它捧到她的面前,“這是你媽媽的骨灰,你把它帶回去吧。”
風禹安垂下眼瞼,靜靜凝視着她捧着的黑色骨灰盒,看去很輕,可是她的心裡卻沉甸甸的。
盯着骨灰盒看了近半分鐘,風禹安才輕輕搖了搖頭,“不用了,我跟聶先生說好了,把它留在聶家,陪着他。”
聶瑾萱聞言,頓時露出驚詫的表情,“你來聶家不是爲了把你母親帶回去嗎?”
“是啊,之前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我想把它留在這裡。”風禹安頓了頓,轉頭看向身後的院子,緩緩接道,“我想,有人應該我更需要它。”
聶瑾萱聽了這話,不禁動容,“安禹安,謝謝你!真的,謝謝!”
她們心裡都很清楚,安然對聶敬賢來說意味着什麼。
風禹安能做出這樣的決定,那代表着她心裡對聶敬賢並沒有嘴說的那麼痛恨。
風禹安對她感激的視線,微微彎了下脣角,“不客氣,這也是我應該爲他做的,不是嗎?”
兩人這麼對視着,良久之後,同時笑了起來。
終於雨過天晴了,相信明天應該會有一個好天氣!
天色漸暗,風禹安看着聶瑾萱,再次開口,“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聶瑾萱立即挽留道,“已經這麼晚了,不如明天再走吧。”
“不了。”風禹安搖搖頭,對她彎了彎嘴角,“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聶瑾萱沒有再多問,見她已經做出了決定,點頭道,“好,那我送你回去。”
風禹安指了指身後的院子,對她道,“你還是留下陪聶先生吧,我自己坐車回去。”
“那怎麼行?你是我帶回來的,必須親自把你送回去我才放心!”聶瑾萱說什麼也不肯讓她獨自離開,“爸爸這邊,我會讓醫生二十四小時盯着,等回來再去看他一不晚。”
風禹安拗不過她,最後還是坐着她的車回華城。
等回去之後,已經是深夜了,她留聶瑾萱在家裡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才讓她離開。
經過這一次,她們之間的關係反倒親近了起來,也確實像是一對姐妹了。
其實,這種有親人的感覺,也挺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