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 不可能的意外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這個賤人,我要殺了你!你勾引我男人,我不會放過你的!”

半夜裡,上鋪又傳來了神經質的尖叫聲……小莫從夢中驚醒,還沒有反映過來,鐵門就哐地打開了,一名女獄警衝了進來,直接就將上鋪的那個女囚犯給拖了一下來,一陣亂打。

沒有開燈,只有外面昏暗的光線透進來,小莫縮在單薄的被子裡,只看到那高大的女獄警手裡狂揮的亂棒,還有那女囚犯被打得嗷嗷亂叫的慘叫聲……也不知道打了多久,那慘叫的聲音漸漸平息,女獄警這才心滿意足地出去,這個世界終於安寧了。

第二天清晨,小莫醒來之後,這才發現地上蜷縮着什麼,定睛一看,原來是那上鋪那女犯人,居然是冰冷的地板上躺了一晚上……

上牀將她翻了過來,已經是氣絕了……凌亂的頭髮下,是一張紫脹發腫的臉,嘴角有血跡流下來,血跡已經是發黑凝固。看樣子,昨晚就死了,多半是被那女獄警打死的。在這種地方,生命是毫無保障的,是可以隨意地被侵犯剝奪的,因爲在法官宣判的那一刻,你就失去了所有作爲人的資格,這已經是她入獄以來第十七名同室獄友了,她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悲哀地看着地上死去的女人,她更加堅定了要離開這裡的信心。

走出牢房的大門,目光習慣性的向着鐵絲網的另一邊看過去……略有些意外,原本會坐在那塊石頭上的身影卻不見了。

他故意放她鴿子還是出了什麼事情?小莫心裡略微有些疑惑。

“嘿,小個子,聽說昨晚你的上鋪死了,是你乾的吧?”

一隻拳頭伸了過來,將她狠狠地往後推,重心不穩,她踉蹌了一步,轉過頭……站在她面前的,正是這座女獄裡頭號女魔頭,外號叫做血腥瑪麗,是一個高大的德國女人,她脖子上紋着西特勒的符號,紅褐色的短髮,鼻翼上還戴着銀的鼻釘。這女人據說是某黑老大的女人,因爲殺了一名重要的政治人物而被關了進來。也許正是因爲如此她似乎有某種特殊的權利,她可以弄到藥物,毒品之類的,甚至跟獄警也有一點關係。

在這獄中,她有極高的威信,所有的女囚犯都怕她,因爲,那些不聽話的,都會被她給整死……

小莫剛進來的那幾天,就受過她的欺負,不過小莫身手比較敏捷,血腥瑪麗派過一名手下試探過小莫,結果那名手下被小莫打得半死,從哪以後,血腥瑪麗不再敢找小莫的麻煩,甚至明裡暗裡的想要拉籠她,讓小莫成爲她的手下。

小莫一向喜歡獨來獨往,不喜歡拉幫結派,對於她的邀請,小莫選擇了無視……

此時,血腥瑪麗正一臉不懷好意地看着她,話裡也藏着挑恤的意味……

小莫不想浪費這唯一的十分鐘機會,默默地轉過臉,準備離開,血腥瑪麗卻是不依不饒地攔住了她。小莫一直拒絕她,這讓她臉上有些過不去,小莫的拒絕讓她覺得那是一種蔑視,甚至有一些威脅。

“喂,小個子,別想跑!我們得來個了斷!”血腥瑪麗握緊了拳頭,想跟她打一架。

小莫依舊是躲着後退,“我跟你井水不犯河水,我不想成爲你的敵人,也不會給你添麻煩!但是,如果你威脅到我的生存,我可能會豁出性命也要拼個魚死網破。”

血腥瑪麗收回拳頭,笑了笑,“膽小鬼!我只不過是想試試你的膽量而已,沒有想到,你這麼膽小!沒種就算了。”

其實血腥瑪麗也只是想試試小莫的態度,既然對方都不想打架,說明還是怕她的,她心滿意足地轉身……

小莫鬆了一口氣,轉身朝着鐵絲網的另一面看過去,這才發現冷梟就在鐵絲網的旁邊,如果不是因爲有那道鐵絲網,他倆之間的距離幾乎不到兩米……可是,就是這麼近的距離,隔着鐵絲網,也沒有辦法握到手啊。就在小莫疑惑的時候,冷梟突然出手,只見一塊小小的石子穿過了鐵絲網,直接打到了血腥瑪麗的後腦勺上,也許是用力太大,血腥瑪麗痛得尖叫了起來,用手捂住了後腦勺,再拿到面前一看,居然滿手的血……

小莫還在發怔,她的目光一直在搜尋着冷梟扔過來的石頭,她以爲,那塊石頭上面應該有他傳遞給她的新信息……

正好,那石子滾到了她腳下,她彎腰下來撿在手裡,還沒有站起來,那血腥瑪麗就奔了過來,揮拳狠狠地朝着小莫打了過來。

“小賤人,竟然敢偷襲我……”

血腥瑪麗心裡本來就對小莫懷有怨恨,此時出拳更是又快又狠,小莫直接被她逼到了牆角。

“不是我……”小莫還想辯解。

“你當我眼睛是瞎的嗎?小賤人,看來我不好好修理你一下,你還真當我是紙老虎……”血腥瑪麗瞪着小莫手裡的石頭狠狠地說道。

小莫完全懵了,這分明是冷梟在故意栽贓陷害他,現在的她是百口難辯了。

血腥瑪麗似早有準備似的,揮了揮手,那些平時就想修理小莫的一羣手下得到了允許,像餓狼一般,一擁而上地向着小莫撲了過來……

雙拳難敵四手,再敏捷的身手也沒有辦法以一敵十,更何況這是一羣沒有人性的女漢子。

小莫只能感覺到拳頭像雨點一樣地砸了過來,熱熱的血從她的喉嚨裡涌了出來,她索性放棄了抵抗……

冷梟……你爲什麼要陷害我?

劇烈的疼痛逐漸消失之後,小莫的意識也模糊起來,視線中,人羣全部散去,女獄警朝她揮起了鞭子,衝着她大聲喝吼,可是她什麼也聽不見,最後眼前一黑,整個人失去了知覺。

昏迷前的最後一分鐘,她想起了清早在牢裡看到的那具僵冷的屍體,很快,她自己也會成爲一具僵冷的屍體,或許被扔進大海,葬身魚腹。或許被扔進焚屍爐,化爲灰燼……這也許就是最悲劇的一生,在看到了微末的愛情之後,默默地死去。

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她感覺到了溫暖,耳際傳來了嘀嘀的電子聲音,那與平時牢房裡的死寂是截然不同的。她猛然睜開了眼睛,是的,她還沒死……

這是一間病房,醫療器械齊全,她手臂上插着輸液管,一時間有些恍然,她是做夢迴到了以前的正常世界了嗎?

很快,她從醫療器具上面看到了黑士底監獄的字樣,她終於明白了,她這是進了監獄的醫療室。

她一時激動,想要坐起來,猛地一動,似乎又被什麼牽扯羈絆着,她又跌坐下來,胸口劇烈的疼痛讓她深深地抽了一口冷氣,低下頭,這纔看到自己的腳腕上還銬着腳鏈,想要下地是不可能的。

這一動靜驚醒了外面的人,一名女醫生匆匆地走了進來,“不要動!千萬不要動,你的肋骨斷了,剛剛接好,亂動的話會刺穿肺部,到時候我也沒有辦法救你了。”

小莫看了一眼她的工作牌,是監獄裡的女醫生,卡牌上寫着艾瑪。

艾瑪與其他女獄監看起來完全不同,戴着眼鏡,斯斯文文,也不兇,這讓小莫鬆了一口氣。

“爲什麼,她們會送我到這裡來?”

“因爲你傷得很重,如果不送過來的話,你就死了!”艾瑪認真地檢查了一下輸液管。

“可是……以前也有很多傷得重的囚犯,她們就那樣死了……”小莫憂傷地說道。

“唉,那是不人道的。囚犯也是人,也需要救助,上帝,原諒這些粗暴的人吧!”艾瑪認真地在自己的胸前劃了一個十字,默默地嘆息了一聲。

雖然捱了一頓暴打,但是住在這溫暖舒適的小病房裡,晚餐還有牛肉燉土豆和烤麪包,小莫突然覺得這是她一年以來過得最美好的一天,而這一天僅僅只是尋找人過的普通生活罷了。

她突然開始相信冷梟的話了,沒錯,他一定是有辦法的。

吃完晚餐,艾瑪幫她取下了輸液管,“本來你晚上也需要輸液的,但是她們晚上不願意加班看守你,所以,你的腳鏈也不能打開,這樣你就沒有辦法上洗手間,必需要憋到明天早上。所以,我就先幫你暫時停下了,等明天早上,我上班的時候,我會幫你再輸液一次的。”

“謝謝你了,艾瑪,你是我遇到的最美的女孩,你是基督教徒嗎?”

“是啊!願主保佑你早日康健!”艾瑪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孩,臉上有些小雀斑,雖然算不上漂亮,但是在這種陰暗的地方,她身上散發着一種人性的光輝,讓小莫側目相看。

“那他們會讓我在這裡呆多久?”小莫又問道。

艾瑪擡頭看了她一眼,微笑着搖頭,“我只負責治病,其他的事情我不清楚。不過,我的建議是七天,但是她們怎麼決定的我就不知道了。”

“謝謝你,艾瑪,你是天使!”

艾瑪下班之後,女獄警們也一個一個接着離開,很快,病房的門被關上了……其實不關也沒有關係,反正小莫的腿被鎖在牀腳上,她根本沒有辦法離開。

半夜裡,小莫睡得半醒半夢之中,突然有一隻手伸出來捂住了她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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