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點了,行宮之內還燈火通明,奢華的大客廳裡,天鵝絨的大沙發上面,唐芳菲手裡抱着一件大衣,正默默地守候着。
唐雲也是睡不着,穿着睡衣到處瞎逛,雖然也唐芳菲同樣都是薛氏所生,但從小受到的教育程度也是不一樣。唐芳菲有專門的被培養過,無論內涵與氣質,平時的素養都比唐雲要好得多。而唐雲則因爲是自己是私生子的身份,從小也缺乏恰當的教養,所以,即便是住在這像徵着皇家威嚴的行宮,還依舊我行我素的,就這樣穿着睡衣大大咧咧地從樓梯上走出來。
唐芳菲看到這裡,便有些不太舒服了,畢竟這裡是她的家,是她的男人,唐雲穿着這樣的睡衣,分明是有意地勾引,眼神略略不滿地瞟過來,身邊的小言低聲道,“哎,大小姐怎麼能穿這麼透明的睡衣在大廳裡逛,搞得其他男人都把持不住的。”
唐芳菲煩燥地將茶杯重重地擲到了桌面上,小言嚇得立即閉嘴,不敢再吱聲了。
唐雲滿臉堆笑地走過來,她似乎根本沒有看到唐芳菲有任何的異常,還是非常親密地走過來,拉住了唐芳菲的手臂,“三妹,你怎麼這麼晚了還不睡”
唐芳菲尷尬一笑,“我在等我老公回來,你呢,怎麼不睡”
“哦,我啊,我就隨便逛逛,看到大廳裡有燈光,就下面看看唄,我陪你一起等吧正好,我也有事求夜煞。”
唐雲是個很自我爲中心的人,她不太善於查顏觀色,一點也看不出來唐芳菲的怒火已經在燃燒了。伸手拿了桌面上水果盤子裡的一粒桔子,一邊剝着吃,一邊斜斜地躺着。
這件睡衣是絲質的,近身看倒是沒有什麼,但是遠了看,那隱隱約約的可以看到裡面的輪廓和形狀
唐芳菲越看越惱火,“大姐,你去把衣服了,這睡衣穿着大客廳裡晃,多不雅觀。”
“怕什麼,我裡面又不是沒有穿內衣,再說了,夜煞又不是外人。”她一辯一辯地吃着桔子。
“你”唐芳菲又不方便明說,被噎得無語,正準備起身,小言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角,低聲道,“夫人,那邊”
唐芳菲擡眸看過去,唐清雪居然也從樓上下來了,穿着一件白色的長裙,披散着長髮,蒼白的臉上帶着一抹虛弱,看上去有一種我見猶憐的柔美。
唐芳菲看到這裡就內傷了,踏馬的,明明只是懷孕而已,幹嘛要裝出這一副得了癌症要死的樣子。
轉眼間,唐清雪已經走到了她們兩個人的面前。
唐芳菲看着她笑,卻並沒有打招呼,唐雲卻是按納不住地站了起來,“這麼晚也不睡,到處晃悠,也不怕把肚子裡的野種給晃掉了。”
坐在旁邊的唐芳菲聽到這野種兩個字,心裡生生地一驚,不由得多看了唐雲一眼,急忙向她使眼神。
然而,唐雲一看到唐清雪,就像打了雞血似的興奮起來,根本停不下來。
唐清雪纖眉緊皺,“哪裡來的烏鴉,真是吵死了,保羅”
站在遠處的老管家匆匆地趕了過來,“唐小姐有何吩咐”
唐清雪指向唐雲,“這個女人,我看着她就心煩,你把她哄走吧”
保羅彎腰點頭,轉身對唐雲道,“唐姑娘,您請吧”
這您請吧三個字,語氣雖然委宛,但意思卻很清楚,是直接想將她趕出這裡的意思。
唐雲一下就懵了,她只顧着得意,忘了這裡是夜煞的行宮,而唐清雪雖然不是這裡的女主人,但是擁有的權力卻跟女主人無異。唐清雪是有資格趕她走的。
生氣道,“你怎麼能趕我走我可是你家夫人的姐姐,是你們的貴客。”
保羅一時怔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哼,貴客你還知道自己是客人嗎穿着這樣,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是個蕩婦”唐清雪似乎是故意跟她作對,出口的都是譏誚的話,唐雲一聽更加惱火了,“唐清雪,你纔是個蕩婦,你明明嫁給了夜煞,卻在外面跟一個瞎子廝混,懷了別人的野種,給總統戴了一個大大的綠帽子,居然還有臉在這裡罵我”
唐雲嗓門又大,這一嗓子吼得整個城堡裡的人都能聽得見。
唐芳菲暗暗感覺到好笑,似乎這樣把唐清雪的醜事能挖掘出來也不錯,反正遲早有一天會傳到夜煞的耳朵裡去。
“唐雲,你的意思是指夜煞是個傻子嗎他還不如你聰明嗎”唐清雪也不生氣,只是淡淡地譏誚着。
“當然了,如果他稍微聰明一點,怎麼會容忍自己的女人懷着別人的野種他真是蠢到極了”唐雲只顧着一味泄憤,沒有想到夜煞已經走到了她的身後。
“閉嘴,誰在這裡吵吵鬧鬧的”
一聲暴喝從大門口傳來,頓時整個大廳鴉雀無聲。夜煞的身影從大門口走進來,那陰沉的臉上帶着濃濃的怒氣,不知道是因爲剛纔的話而生氣,還是因爲政務上的事情煩心。總之,他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差
唐芳菲反映最快,連忙拿起手裡的大衣迎了上去,非常體貼地幫夜煞披上,“老公,外面風寒,你趕緊披上吧免得感冒了。”
一副賢良淑德的樣子,一邊挽住了夜煞的手臂,一邊體貼地說道,“我讓廚房給你燉了鹿鞭湯,用來補身體最好了。”
夜煞並沒有理會她,而是凌厲看着唐雲,“你剛纔說我愚蠢透了”
唐雲也是大膽,心裡覺得自己是對的,便直說道,“難道不是嗎唐清雪分明是懷着別人的孩子,而還把她當個寶似的,你就不覺得難堪嗎”
夜煞的臉色瞬間難看到了極點,沒有哪個男人願意戴綠帽子,而且還是當衆被人戳穿,“閉嘴,你這蠢貨,這裡不是你唐家,由不得你這樣胡鬧,來人,給我撐嘴”
唐雲一聽便懵了,越發着急地辯解,“我說的是真的,唐清雪跟那個瞎子早就好上了,他們是情投意合的,他們早就睡了,這孩子肯定是他的,你不信把這孩子打胎下來,查一下dna就是了。”
唐雲的話音剛落,伽藍帶着兩名保鏢過來,左右架住,一左一右地扇着耳光,狠狠地打了十個嘴巴子。把唐雲的臉都打腫了
唐芳菲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切,半天才魂魄歸體,“老公,老公,唐雲今天一定是發燒把腦子燒壞了,你就放過她這一回吧”
夜煞冷哼了一聲,“如此不知死活的女人,你怎麼可以把她留在這裡”
“是我的錯,我明天就把她帶走”
唐芳菲連忙使了眼色,吩咐兩名女傭拖着唐雲回房間,唐雲的兩邊臉都被打腫了,腫得老高,委曲的滿臉是淚,卻也不敢再開口說一句話。
“看看你臉色這麼憔悴,怎麼不去睡覺”
夜煞這才轉身看向唐清雪,語氣裡帶着溫柔。
唐清雪低頭一笑,“聽着你回來得晚,我特意在這裡等你,你沒有回來,我也睡不着啊。”
夜煞心裡也是舒坦,這女人懷上了他的孩子,也漸漸地向着他了。
“嗯,也知道疼人了。走,我們去吃點東西,一點跟你一起睡”
夜煞擁着唐清雪走向餐廳
看着這兩人相擁而去的身影,唐芳菲氣得臉都綠了,默默地站在原地,恨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爲什麼,她用盡了全力,也爭不過唐清雪在夜煞心裡的位置
餐廳裡,唐清雪與夜煞坐在一起,看着夜煞愁眉不展,唐清雪關切道,“怎麼啦,最近是不是有很多事情不順心”
夜煞長嘆了一口氣,“還不都是姓薛的那個老東西,我一手提拔他當了國防陪長,他現在居然處處與我頂撞,很多事情都與我背道而馳,還跟姓歐的幾名將軍都走得很近,真不知道他到底是何居心。”
唐清雪知道夜煞是個疑心極重的人,對任何人都抱着三分懷疑,難怪今晚對唐雲下如此的手,看來他心裡是對薛家不滿意。
笑了笑道,“有些人恃寵而驕,給了他太多的權力,以致於他都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夜煞看了唐清雪一眼,並沒有再發表任何觀點。
看着夜煞似乎不太贊同這個觀點,唐清雪又笑了,“我對政治不太懂,隨便瞎說的,你千萬不要在意。對於治病救人,我倒是善長,其他的都不懂。”
夜煞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了,“你的任務就是好好養着身體,安心地等孩子出生,其他的事情別去想。”
“小姐,您的玫瑰花燕窩羹到了”管家保羅將那一盅玫瑰花羹端了上來。
夜煞看了保羅一眼,命令道:“以後,她的飲食都要最好的,保證營養跟着上。”
“是的,總統閣下”保羅恭敬地說道。
唐清雪低下頭,拿着瓷勺子輕輕地攪拌了一下,然後先舀了一勺五餵給夜煞,“你嚐嚐看,這玫瑰花燉燕窩感覺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