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真的說不準呢。”蘇錦看了他一眼，笑着說道，“你治玉本來就已經很厲害了，何必這麼着急，總有一天會更加的厲害的。”
“你不懂……”吳文森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蘇錦，自己當時教導的時候卻是是什麼都說了，但是對一個新人來說，居然只是用了這麼一點的時間就將所有的內容都理解了，這可是別人怎麼都想不到的啊。
“我是不懂，我只希望，你們在這裡不要鬧事，我有些事情要出去一下。”
蘇錦看了經過客廳的時候，分明看見南無心還在吃，微微勾了一下脣角。
果然是像他說的，這些日子都在拼命的補充自己身子。
吳文森趕緊的跟了上來，道：“在京都你總是沒有我熟悉的，我跟着你可以幫上忙也說不定啊。”
原本打算讓他留下來的蘇錦聽見這話微微點頭，算是答應了，隨後快速叫人準備了車，從宅子走了出去。
直到現在，吳文森纔看清了這宅子的大門，上面掛着一個牌子，好像不是什麼名稱，只是一句話：可以明心也。
“丫頭，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看見這話，字倒是飄逸的好看，但是這話實在是讓人難以猜測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蘇錦剛剛想到，這裡是京都，什麼東西都是最豐富的，而且，孫老說過在京都見過那個蒙面的神秘大夫，說不定這裡的人會有些消息的。
所以聽見吳文森的話，也沒有多想，隨口說道：“不過就是讓人明心罷了，不忘初心。”
“哦？”蘇錦沒有在意，不代表吳文森沒有在意，聽見這話神色微微變了一下，隨後又快速低下了頭。
眼中的苦笑倒是沒有讓蘇錦看見。
這話怎麼看都像是在對他說。
從治玉開始，他的變化已經漸漸偏離了自己當初的心，不管怎麼說，總是被這京都的繁華迷了眼睛，可惜，現在就算自己想要放棄也已經不可能了。
他能做到的，估計也就是在一定的時候，不做對不起別人的事情。
“你可知道在京都有什麼厲害的大夫？”
突然，就在吳文森失神考慮自己一路走來的初心的時候，蘇錦出聲說道。
“大夫？”
吳文森意外的看了蘇錦一眼，上下打量她一眼：“你可是有什麼地方不舒服？”
蘇錦目光微閃，笑着說道：“是啊，就是心神格外的不安，不看看大夫我心中不舒服，這京都你確實比我熟悉，而且認識的人也是比我多的……”
蘇錦在這一瞬間好像又恢復了一樣，起碼在吳文森看來，是一點都看不出來蘇錦有什麼地方不妥了。
隨即笑了一下，臉上閃過傲色：“雖然我不經常出門，但是這種事情我還是知道的，都說大夫是居仁堂的最好，其實怕是還比不過青城的醫館……我沒有要說青城不好的意思。”
“無妨，現在就算青城再好，我也不可能就這樣回去啊。”蘇錦一笑，確實不在意。
不管青城是不是真的很厲害，起碼孫老和幕老是不相上下的，這麼說來的話，孫老也一定沒有一點的辦法。
“我認識一個大夫，是一個非常不按路數出牌的人，他的治療犯法，可能，看起來是十分的不同尋常，而且，人的脾氣，也是有些怪的，要是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帶你去看看，但是我也不能保證他是不是會幫你。”吳文森說到這裡的時候，眼中明顯是有些擔憂，說明他是真的不確定去了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
蘇錦微微糾結了一會兒，眼睛瞬間澄澈了起來：“去，現在，這普通的辦法可能也沒有什麼用了。”
“既然這樣的話，就去亂墳頭。”
聽見蘇錦要去，吳文森的臉色一整，有些嚴肅的說道。
聽見這個名字，蘇錦眉頭微微挑了一下，竟然感興趣起來。
這樣的一個大夫，還真的是很少見啊。
“他就住在亂墳頭，而且，平時最喜歡的事情，也是去亂墳頭找些東西，有時候是半死不活的人，有時候是死人，什麼樣的東西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他不會用的。”
說起這個人，吳文森眼中透出深深的感慨，第一次看見這個人的時候，那種印象絕對不能說好。
要不是因爲這個人意外的情況下救了自己一命，而且醫術確實是不錯，自己也不會對他感興趣。
不管怎麼說，這樣的人，還是有些太邪性了。
趕車的人是蘇錦的人，聽了他們的話，面上倒是沒有什麼變化，直接向着亂墳頭走了過去。
這亂墳頭在京都南面，聽說是爲了鎮陰纔會選擇陽面，至於到底是有效果還是沒有效果就沒有一個人知道了。
距離亂墳頭還有不少的距離，附近的居民已經是越來越少了。
身在京都，這會兒蘇錦竟然有種人煙稀少的感覺。
“這個地方平時幾乎沒有人來，京都不管出了什麼事情，只要有屍體，沒有人認領的，都會送來這個地方。”
吳文森常年不出門，小事不知道，但是這種大事還是知道的，就算是出門去茶館的時候，聽多了總是會記住一些。
不然就這麼帶着蘇錦出來，真的是誤導了一個人。
蘇錦只是平靜的看着前方，亂墳頭在陽光下也是一片的陰翳，這種暗氣沉沉的感覺，讓蘇錦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只覺得心頭也是悶悶的。
距離越是近，一股異樣的味道也是更加的清晰，低空中，還有烏鴉不時的嘶吼着，飛來飛去，漆黑的眼睛看起來也帶着別樣的感覺。
“姑娘，前面沒有辦法過去了，是個暗沼。”
在蘇錦透過窗子看着外面的時候，馬車突然停了下來，車伕乾淨的聲音傳了進來。
蘇錦微微點頭，道：“我知道了，接下來的路，我們自己進去，你在這裡等着我們。”
說完，蘇錦看了吳文森一眼，道：“走吧。”
“啊？”
聽見蘇錦這話，吳文森嚥了一下口水，額頭上冷汗都下來了，隨後看着蘇錦一臉平靜的樣子又覺得自己這爲人師表，實在是沒骨氣。
乾咳了一聲之後先蘇錦一步下了車，看着她勉強的笑道：“這地方我也不經常來，而且我很久沒有出門了，這裡具體會變成什麼樣子我也不清楚，一會兒你就跟在我後面。”
說完，吳文森回頭看了一眼這亂墳頭，隨處可見的殘值，還有一截一截的骨頭，上面甚至還帶着肉，血跡已經幹了，明顯不知道是被什麼東西撕咬吃了。
看着這東西，吳文森只覺得自己的心跳都加速了，偷偷看了蘇錦一眼，卻見她還是一副平靜的模樣，心中驟然驚奇。
還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女子看見這些東西竟然不害怕的。
“你不怕嗎？”
一路向前走，吳文森見蘇錦一點反應都沒有，最後還是忍不住問出聲。
“怕。”
蘇錦頭都沒有歪一下，沉聲說道。
“那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聽言，吳文森更是驚奇，蘇錦的臉上可是一點都看不出來是在害怕。
“你沒看見我一直目不斜視嗎，我看的根本就不是路。”
蘇錦目光依舊不動，聲音依舊是沉沉的。
聽見這個解釋，吳文森愣了一下，隨後竟然說不出是好還是不好。
因爲害怕，所以蘇錦根本就沒有去看，俗話說眼不見爲淨，看不見，總是比看在眼中要好多了。
好像是認可了蘇錦的方法，吳文森也開始盯着前面，直直的給蘇錦帶路，這一下感覺卻是是好了不少。
這亂墳頭說大不大，但是說小卻是絕對不小的，就像是西城的大小也是有的。
走了不知道多久，吳文森纔看見一座東倒西歪的茅草屋在立在一個墳頭，一眼看去，簡直是鶴立雞羣，特別的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