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紛紛響應，支持老周的建議。
陸晨卻微微一愣，原來這還有競爭對手的，他們還去聽了其它培訓公司做的方案？不過，這也是正常的，貨比三家才知優劣嘛！
甄馥妍的嘴角掛起一絲冷笑：“不錯是不錯，但我覺得還是不夠全面、不夠細緻。最大的毛病在於，太理想化了。我就在想，陸老師你做這些東西是不是太主觀了？是不是不切實際了？你覺得我們的幹警同志會樂於吸收這些東西嗎？會不會是你一廂情願？”
這一連串的問題，伴隨着那冷冽的口氣，轟誰誰都不舒服啊！
還在笑着的老周，那笑容都僵在上邊了。手指撓撓後腦勺，不知道說什麼好。
大夥兒訕訕地把還在拍着的巴掌往下放。
甄馥妍繼續冷冷地說：“我之前聽過的那幾場培訓，給我的感覺很不錯，都很實在，沒有什麼天馬行空的成分在裡邊。給我的感覺，他們會實打實地去做。陸老師啊，培訓不是寫小說，稍微放縱點就變成亂來了。”
陸晨微微一笑：“甄主任要的就是中規中矩、一板一眼的跟風性的培訓是吧？總之，不超出大衆已經走出的距離，走到哪裡，就跟到哪裡。不去踏出衆人沒踏出的那一步，不去帶領大家走沒走過的路？”
甄馥妍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至少，你要讓我看到你的把控力。在我眼中，你的培訓……不錯，是挺出彩，但出彩過頭了就花俏，你確保能讓你的培訓達到效果？”
陸晨笑得有些傲然了：“甄主任這話的意思，就是可以給我這個機會，讓我向您證明我自己咯？”
甄馥妍一窘，感覺自己把自己套住了。但能作爲一名公安局的政治處主任，當然不是弱手，她冷笑：“我們舉行這場系列培訓，不是給你做試驗的，陸老師。要不。我們也不會這麼慎重，考察了一間又一間培訓公司。”
“很抱歉，你的方案雖然很有創意，但我看不到實際操作的有效性。所以，你可以把這份方案改一改，再跟我們聯繫。先這樣吧。”甄馥妍站起了身，就向外走。
老周無奈地聳了聳肩頭，跟着站起身來，朝陸晨擠了擠眼睛，也向外邊走。
“你這是什麼意思啊！”忽然，角落裡爆發出一個清脆的、充滿了憤怒的聲音。
大夥兒扭頭一看，說那句話的，可不就是姐妹花之一：夏小舒。
陸晨頓時感到頭皮有些發涼，趕緊喝止：“小舒，沒你的事，別說話了。”
夏小舒裝着沒聽到，氣鼓鼓地走到甄馥妍的面前，酥胸都一鼓一鼓地，惡狠狠地盯着她：“不就是公安嘛！你神氣什麼呀，我看你什麼都不懂，就知道瞎扯！政治處主任了不起啊，壓根就不懂我大叔的心血之作，壓根就不知道我大叔的本事，就在那放屁……”
“喂！你拉我幹嘛！”夏小舒忽然手舞足蹈地叫，忽然又哇唔一聲，說不出話來了。
夏小舒衝了上去，抱住她就往外邊拖，還用一隻手捂住她的嘴。
而這時，甄馥妍已經氣得俏麗的臉孔都有些扭曲，語氣變得比冰還冷，頭也不回地說：“這是什麼素質！陸老師，你有這樣的員工，我估計公司也好不到哪去吧？
哼！”
這話說得夠重的，說着就往外邊走。
其他人都跟在後邊，一個個朝陸晨露出無奈的笑容。
老周殿後，他搔搔腦袋，無可奈何的眼神看向陸晨，拍拍他的肩頭：“老陸啊，你的確實是很不錯，是我見過的最好的！不管怎麼說，我會爲你好好爭取！現在，我先走，找個時間，我跟你好好談談！”
陸晨看得出來，這是橫生枝節了。本來，這事是老周拿主意做主的，但現在是由甄馥妍主導。雖然說，老周的職務比甄馥妍高，但甄主任是空降的，差不多相當於欽差大臣了，老周也不得不顧忌着。
“沒事！”陸晨爽朗地一笑：“老周，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們努力了，不成的話也沒關係。我這人就這樣，做到位了就行，耕耘好了就是一種收穫了。”
老周哈哈大笑，又拍拍陸晨的肩膀：“我欣賞你的這種心態。”
公安局的同志們走了之後，陸晨臉沉如水。他回到辦公室，打了個電話給培訓部，接電話的是徐韶晴。
“把夏小舒叫到我辦公室來。”陸晨交代。
過了四五分鐘，夏小舒扭扭捏捏地進來了，雙手背在背後。
陸晨盯着她看，樣子非常非常嚴肅。
他沉聲問：“想好了怎麼檢討麼？”
夏小舒居然搖搖頭：“我不檢討，我不認錯！我沒錯！”接着就憤憤地說：“是那個八婆不對！奶奶的，給臉不要！那是你很費工夫才弄出來的，是你的心血，她都不知道那是寶，當草一樣踩！奶奶的！什麼主任了不起啊？”
“砰”一聲！
陸晨重重一拍桌子：“你還有理了？”
夏小舒跟着全身一震，淚水嘩地就流了出來，她的雙手從背後挪到了前邊。兩隻白白的巴掌上居然託着一把鐵尺。
她抽抽搭搭地說：“我就不承認我錯了！我沒錯……但是，我惹你不高興了，是我的錯。你打我吧，隨便你打我哪裡。打手心還是打屁股？”
頓時，陸晨哭笑不得。
他嘆了一口氣，拿過了尺子。
夏小舒趕緊把雙手攤了出來，排在一起，白白嫩嫩地很可愛，這讓人怎麼捨得打？
陸晨把尺子放到了一邊，他說：“小舒，你的年齡也不小了，不要這麼幼稚了行麼？你現在也是在講臺上給大家作培訓的講師了。我希望你能夠成長起來，而不是這麼不懂事！做什麼工作都難免要委曲求全的，你爲什麼就不能學着成熟一些呢？”
夏小舒撇了撇嘴，想說話，還是低下了頭去，不吭聲。
陸晨繼續說：“你和你妹妹也就差那麼幾分鐘，你看看你妹妹，多懂事！小舒，靜下來心來，多看幾本書，多跟你妹妹聊聊，會很有幫助的。最近，你妹妹……”
夏小舒忽然仰頭喊道：“我妹妹！我妹妹！你就知道我妹妹！哼！”
陸晨一怔，禁不住就感到一陣火氣。
這又幹嘛呢？剛纔還好好的，又跟自己鬧脾氣了？
真是女人心海底針，你平時要怎麼做針都算了，別放在工作上！
他壓抑着怒氣，說道：“夏小舒，請別忘了這是公司，請你注
意一點言辭。不然，我會按照公司制度來處理你。你這是什麼態度，做錯了事還不認，還這麼橫蠻，你……”
“你愛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夏小舒爆發了：“最多我不幹了！”
說着，扭頭就走，摔門而去。
這把陸晨摔得一愣一愣，想去追，但這追出去可不是個事兒，怎麼說這裡也是公司。他坐下來，打電話給夏小柔，讓她去跟着夏小舒，別又鬧出什麼事來。
夏小柔在電話那頭柔柔地應着，又幽幽地說：“陸總，對不起，我替我姐姐向你道歉。你原諒她吧，我會讓她知道錯誤的。有時候，她就是口硬。”
聽着夏小柔的聲音，陸晨什麼脾氣都沒了。
他說：“只要能把她勸住了就好，我知道，她也是爲了我好，幫我出頭。唉，這丫頭，真的……有時候對她是又愛又恨。”
夏小柔語氣變得歡快了：“要是我姐知道你對她又愛又恨，她會很高興的。”
陸晨一怔，嘿！夏小柔也會說俏皮話了呀！
夜裡，老周打了電話給陸晨，約他出來坐一坐。兩人就找了一間清淨的茶室，坐了下來聊聊天。
老周有點憂心忡忡地：“老陸啊，我得給你交交底了。”
“你說。”陸晨倒是挺淡然的。他看得出來，公安局培訓這事，現在是挺懸的了。不過，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他倒也不計較太多。
老周娓娓道來。
本來，這個培訓，老周就是定了要給陸晨做的，跟原來那個政治處主任也打好招呼了。就在一切都像是板上釘釘的時候，意外來了。政治部主任被調走了，甄馥妍來了。這個省裡頭空降過來的主任，倒是滿身正氣，可就因爲這個，老周被她盯上了。
這麼大的培訓，爲什麼不多挑選幾家看看呢？爲什麼就選了陸晨呢？
這裡邊是不是有什麼貓膩？
所以，她就自己聯繫了幾家，還明確表示，這事是她的分內事，老周給她參考就行了。老周這也滿肚子火了，他自問問心無愧，覺得陸晨做得確實很不錯，對他的方案也很欣賞，卻被這女的弄得有點兒裡外不是人。
“奶奶的！”老周說着就把杯子裡的茶一飲而盡，悻悻地說：“這娘們真是不識好歹，雖說她做得也不是沒有道理，但也太任着性子來了！自己認準了的事，就不肯改變角度，就認爲是那樣！今天在你那裡搞成那樣，我也覺得很尷尬！”
“沒事沒事！”陸晨擺擺手：“老周，你真的別往心裡去，真金不怕火煉。說老實話，我對周圍大大小小的培訓公司也有一些瞭解。我知道，我的方案不能說是最好，但肯定有很強的競爭力！我還是有一定的信心的！”
老周苦笑：“問題在於，咱這個甄主任向省裡頭彙報這件事的時候，引起了一個大頭頭的興趣。那個大頭頭在我們市裡有個親戚，也是搞培訓的。大頭頭交代了她，多關照一下他的親戚。而他的那親戚，我也看了他交過來的方案，說真的，也很不錯。而且，更合甄主任的口味，實打實，穩打穩。當然，在我看來還是缺少了一些開拓意識……”
“所以……”他抓了抓腦袋：“真叫人有點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