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黃景耀起牀時已經是九點多，等他洗刷一番振奮精神後，剛進廚房找了點吃的黃衛兵就從堂屋走了出來，“景耀，等你吃過飯咱們就去你保山叔家。”
“……”
被還泛着溫熱的油餅噎了一口，黃景耀才苦笑道，“我能不去麼？”
“不去？昨天晚上不是都說好了麼，你起來前我就給你保山叔打過電話了，他也給女方說過了。”黃衛兵瞪來一眼，黃景耀才解釋道，“爸，你看咱們家現在環境也不好，我哥前年結婚蓋房子就借了外債，還沒還清吧？我要是結婚，現在蓋房子又是一筆大開銷，也不合適，萬一我以後在學校裡買房呢？那蓋了房子不是也白蓋？”
他只能試圖用經濟環境來勸說父親，因爲他對相親這事還有牴觸，這種事他聽過不少也見過不少，村子裡好幾個玩伴都是這樣解決人生大事的，但他真沒試過，也覺得這種方式有些太快了。
就是快啊，按照他所知相親後男女聊個幾天十幾天，合適就見面逛街然後訂婚？再過一陣子結婚？這簡直讓他有些恐慌，他人生唯一一次正式的戀愛經歷，是從大一開始直到年初才結束，習慣那種長跑式後突然轉向相親式，真的跨度太大。
他同樣不知道去相親見了女方又該說什麼？素不相識的人直接奔着結婚爲目的相見，應該會好尷尬吧。
“你擔心這些做什麼，你上次不是說一高已經實行兩套工資了，現在比明面上翻倍了？那就不少了，以你的能力以後在學校買房也不算太難，大不了我和你媽再借就是了。”黃景耀的藉口在黃衛兵那裡根本行不通，他只是很不滿的瞪了黃景耀一眼。
“好吧，就算買房子可以借錢，也不是一時片刻，買房子後裝修呢，買傢俱呢，還有結婚本身……”黃景耀再次開口，一句話沒說完就被打斷了，“好了，走吧，去見見再說，反正也不一定成，我已經和那邊說好了，你不去我怎麼交代？”
…………
完全沒什麼反駁能力，黃景耀還是被父親帶着離開了家，趕向那位保山叔家。
哪怕一路上他都有些心不在焉和鬱悶，黃衛兵卻不理這些，到了目的地後雙方一陣說笑，黃保山也算看着黃景耀長大的，誇了幾聲景耀越長越帥氣就給女方打電話。
二十多分鐘後，等黃保山的農家大院外響起開門聲，黃景耀才隨着父親一起走出堂屋，走出去的時候他也一眼就看到了正進來的兩個女子。
前方兩女年齡一大一小，中年婦女衣裝普通相貌也早因常年勞作顯得比實際年齡更大，但年紀小的那位卻衣裝時尚，洋溢着逼人的青春氣息，匆匆一眼時他也發現這個相親對象長得還不錯。
就是還不錯的水準，一張白皙的瓜子臉第一眼看去有些漂亮，肌膚也很白嫩，但談不上什麼驚豔，身高接近一米七，身段看起來也很出衆。
第一眼印象這是一個能讓正常青年男子眼前一亮，憑外貌就可以打出不錯分數的小美女。是小美女，依黃景耀的估計這位就是十九歲或者剛滿二十的樣子。
簡略的打量後黃景耀安靜站在一旁等着長輩們彼此介紹，黃保山作爲媒人，自然是他出面爲雙方長輩引薦，他到底都說了什麼黃景耀也沒留意聽，他到現在還覺得尷尬。
有些不在狀態的熬了幾分鐘，雙方長輩紛紛起身走向室外，室內也只剩下他和對面的年輕女子時，黃景耀才一驚而醒，擡頭髮現對面的少女也正好奇的打量他，他才笑道，“你看起來好小啊，要是在外面見到，還會以爲你正上高中呢。”
“我就是去年剛高中畢業啊。”對面女子清脆吐聲，一句話就讓黃景耀有些暈。
去年還在上高三？情況不對啊，昨晚父親說的不是……好吧，昨晚他父親說的是對方畢業後在省城上班，那沒說是高中畢業還是大學畢業後。
但黃景耀本就有些尷尬的情緒，無疑更尷尬了。
“你是當老師的，在縣一高高三，當班主任？”他都沒話說了，對面的女子纔好奇的發問，等黃景耀點了點頭她才笑道，“當班主任好玩麼？我上學的時候最討厭我們班主任了，不過我記的當班主任的都年紀很大啊。”
黃景耀更加無語，好玩麼？
“就是一份工作，上班時間我可不敢玩。”無語後他也只能這麼解釋。
“哦。”對面少女臉上的好奇消散，又上下打量黃景耀兩眼也沉默了。
一分鐘後黃景耀覺得沉默的氛圍有些不合適，想了想纔開口道，“你還那麼小，應該是被家裡催着相親的吧？”
“嗯。”
……
幾分鐘後，他實在有些扛不住了，對相親他就有牴觸，更別提還是和這麼小的小丫頭，還有則是除了最開始幾句話外，之後他就算不想讓氛圍太尷尬，隨意談些什麼，那邊最多是嗯一聲哦一聲，再無其他迴應。
幾分鐘後黃景耀才起身笑道，“要不咱們出去吧？”
“嗯。”
又是一聲簡單迴應，對面少女才點頭起身。
等兩人走出堂屋後也自然分散開了，雙方長輩就在大院裡又說笑幾句，女方纔告辭離去，離去後黃保山也笑道，“景耀，感覺怎麼樣？我覺得女的挺漂亮的啊，你留電話沒？”
黃景耀汗顏，別說留什麼電話，他纔想起之前過程裡他連女的名字叫什麼都沒問過，主要是太小了，去年才高中畢業，這簡直就是坑他呢。
“沒留，那邊年紀太小了。”直白解釋一聲他心下也鬆了一口氣，總算是應付過去了，應付過去就好，如果還有下次，他哪怕直接跑掉也不會跟着父親來相親了。
“小什麼？在咱們這女孩子二十左右嫁人的不要太多了。”黃父一開口，黃景耀則果斷搖頭，爭執中黃保山才笑道，“衛兵哥，那咱們先看看女方的意見？我等下給那邊打電話問問。”
一段時間後等黃保山掛了電話才笑道，“女方也覺得不合適。”
黃景耀徹底輕鬆了，黃衛兵雖然還有遺憾，也只能道，“那就下次吧，咱們重新找。”
這句話落地，黃景耀心下立刻有了決斷，不能再有下次了，決不能再有下次了，哪怕讓父母不滿他也要堅決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