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 老狸貓

“你說那貓鬼嶺的貓鬼神廟是他們修建的?”看着磕打菸袋鍋子的祁老師傅,秦天問道。

“那貓鬼神廟是不是他們修建的我不知道,這貓鬼嶺確確實實有一隻貓鬼神的存在,不然也不會成爲貓鬼嶺,被我們當地人視爲禁區。”祁老師傅肯定地說道。

據說蓄養真正貓鬼神的人先通過一套儀式和念一番咒語後,就把事先準備好的貓殺掉,以獲得貓鬼,被殺的貓必須是老貓,年數越長越好。

此後每當子夜時分,蓄養之人必須祭祀它,之所以選擇此時辰屬子時,對應生肖爲鼠,祭祀含有把鼠獻給貓的意思,這種祭祀絕不可間斷,否則被蓄養的貓鬼就會反害蓄養的人。

養到一定的時候,蓄養的人感到可操縱貓鬼了,就會放貓鬼去害人。

“以前我師父曾是和羅公子的後人打過交道,所以我才知道如此清楚,而貓鬼嶺那隻貓鬼神也正是他們羅家養的……”

按照祁老師傅的說法,羅家因爲前幾代養貓鬼神時遭到反噬,人丁不旺,後來雖然保藏着古巫養貓鬼神的煉製之法,但要求後人不處於族人生死存亡之際,決不能養貓鬼神。

這種家規雖然沒有讓羅家人丁興旺,迅速開枝散葉,但一直沒有絕後,直指清末明初的時候,羅家救下一隻已經老的掉光了牙的老狸貓,一切都改變了。

如果是太平年間,老百姓的日子還好過些!在兵荒馬亂的年月,經常吃了上頓愁下頓,過了今天沒有明天,即便如此,羅家人一直恪守祖上的祖訓

那時候正值軍閥統治西北,實行的是軍、政、教合一的軍閥統治,老百姓稍有反抗便會遭到殘酷殺戮,武力鎮壓手段管制。

羅家人並沒有自己田地,只好租種二十畝軍閥官田,就在如今的貓鬼嶺附近。

那年秋天老羅頭沒日沒夜地忙碌在地裡,白天打碾,夜裡守麥場,吃飯由家人送去。家中早己沒有正經的糧食,他吃的飯就是洋芋菜糊糊和麥麩菜糰子。

有天老羅頭正在吃飯,一隻大狸貓跑過來,蹲在面前,望着他一聲聲地叫,看着就好像個乞丐在可憐巴巴地討要一口吃的。

儘管老羅家遵循祖訓,已經兩三代人沒有養貓鬼神了,但對於貓還有種特殊的感情,於是他給那貓倒了半碗糊糊,那貓低頭就吃。

沒想到,從這以後,每到老羅頭吃飯時,大狸貓就來噌吃。

後來那貓乾脆就鑽進老羅頭的窩棚裡,不走了。他媳婦發現他每天給大狸貓吃飯,就埋怨說人都吃不飽,你還要給它吃!

老羅頭說打碾時節,麥場上的老鼠多,有個貓也是好事。

他說這話時,那貓飛快地跑到麥場角落裡,叼了一隻很大的死老鼠過來,放在他們兩口子面前,搖頭擺尾,喵嗚喵嗚地叫着。

老羅頭便笑着和媳婦說,你看這條貓多通人性,剛說到老鼠,它就把死老鼠叼來了。

誰知道他媳婦來了一句,誰知道是不是它抓的,它抓住老鼠咋不吃,卻要飯吃?

一句話提醒了老羅頭,覺得這大狸貓有點不對,他用腳在那貓剛纔叼老鼠的地方踢了踢,就發現有好多死鼠,被土淺淺地埋了,一看到地上貓的爪印,顯然是大狸貓乾的事。

這時一直跟着他來回跑的大狸貓,突然張大了嘴,一看才明白了,原來這隻老狸貓的牙都掉光了。

因爲羅家養貓鬼神的古巫之法,對於貓的瞭解遠勝於普通人,根據經驗判斷,這是一隻起碼老貓50歲以上,相當於二百多歲以上的老人,所以它咬不動老鼠了。

這讓老羅頭嚇了一跳,這老貓如此大的年齡,簡直快成精了。

既然這貓不願意走,那麼就留在家裡吧!貓就成了家中一員,整天給老羅頭作伴,莊稼很快收割打碾完了。

按照往年的規距,接下來就是官家和佃戶按官家七,佃農三的比例分糧了。幸苦了一年的佃農們盼望着的,最高興的也就是這個時刻。

誰料想,糧食剛收拾乾淨,軍閥的收糧官帶着兵卒來二話不說,就把糧食全部裝上,連麥衣、麥殼、麥草也要拉走。眼看着一年的勞作一無所得,老羅頭和其他佃戶擋住了官兵,求他的多少留些養命糧。

收糧官立馬瞪了眼,亮出家夥,呯呯嗙嗙又是放槍,又是馬鞭打,大罵着老子們在前線命都捨下了,你們還想要糧食,不知道孝敬老子,再鬧的話槍斃了你們。

面對這些匪兵,誰還再敢要糧?佃戶們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們把糧草拉了個淨光,落得個一年辛苦兩眼淚。

家中沒有餘糧總有吃飯吧!老羅家把所有東西變賣一空,可是老少七八張嘴,根本應補付過去,只好到處挖野菜,採草籽,那老狸貓也跟着他們早出晚歸。

有天在挖駱駝草草根時,突然看見老狸貓嘴裡含着幾顆黃豆,吐在了面前,又咬着爺爺的褲角拽幾下,往前跑幾步,衝他叫幾聲。

原來老狸貓發現了老鼠的糧倉,老羅頭高興萬分,順着洞挖了一米深左右時,裡面有麥草包着的滿滿蕩蕩的一倉黃豆、小麥等好糧食,足有百十來斤。

就這樣,老狸貓幫老羅家連找幾個老鼠倉,弄出不少糧食,再加上加上野菜樹葉和草籽,使他們全家度過了最艱難的年月。

“唉!可以說,這隻老狸貓是老羅家的功臣,救了他們全家的命。當年很多佃戶熬不住,都逃荒了,結果餓死在逃荒途中的不再少數。可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有些人總是貪心……”說打這裡,祁老師傅感嘆地說道。

這老羅頭爲人不錯,感念老狸貓救了他們一家,便對老狸貓越來越好,可是長年營養不良,再加上年齡大了,老羅頭不幾年就去世了。

在老羅頭去世的時候,專門把兒子叫到跟前,讓他們好好照料這種老狸貓。

儘管兒子滿口答應了,可是老羅頭的頭七剛過,老羅頭兒子便在貓食中下了迷藥,然後把老狸貓的腦袋生生剁了下來。

對於這隻老狸貓,其實老羅頭兒子早已動心了,他知道祖上的養貓鬼神之法,之前因爲父親健在,他無法得逞,現在終於沒人管他了。

恐怕老羅頭也萬萬沒想到自己才死,他兒子便對老狸貓迫不及待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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