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青陽看着燭臨，眼中灰芒大盛，一道道邪意凜然，如同演化一方邪之世界！
他的聲音，更是大義凜然，猶若質問！
燭臨道：“你的意思是，先輩們錯了？”
“難道他們沒有做錯？他們當然錯了！”
燭青陽冷冷道：“若不是先輩們堅守着一點可憐的迂腐，以及自以爲是的自尊，甚至還有一些所謂的榮耀在，我水龍一族，何止於落得個背井離鄉，還被同族恥笑的下場？”
若不提所謂的迂腐、自尊與榮耀，燭青陽其他的話，一點都沒有說錯。
沒有遭遇邪族，水龍一族的的實力，就不會有所減弱，那麼，也就不可能被天涯宮抓住機會，從而以立道之戰，逼的水龍一族離開了創天大陸，成就了天涯宮赫赫威名。
那自然，後續之事，都不會發生！
就這一點上來講，燭青陽的怒，似乎很有道理。
燭臨再道：“如你方纔所說，先輩們是否有錯，我等做爲後輩的，還沒那個資格去評價，更加沒有資格去質疑。”
“我如何沒資格？”
燭青陽厲聲喝道：“倘若不是先輩們錯誤的決定和做法，今天的我，爲何會變成這個樣子？”
“如此說來，先輩們當真是錯了。”
燭臨似輕輕一嘆，道：“你因先輩們所累，變成了這個樣子，實非你所願，但請你放心，本座自有方法，讓你恢復原樣，消去這一身的邪惡，還你一個原本的你，青陽，不知這樣，是否能夠讓你不在怨恨？”
“嘿嘿！”
燭青陽怪笑道：“大長老，你不愧爲大長老啊，果然老謀深算！”
燭臨道：“你卻不是老夫所認識的那個燭青陽！”
“這是因爲，我現在，已經變了！”燭青陽冷冷道。
燭臨微微搖頭，淡漠道：“縱然以前的你，相信，本座都還沒有足夠的認知，你比本座認識的你，隱藏的太深太深！”
燭青陽笑道：“如此，多謝大長老誇獎了。”
燭臨道：“如此，先輩們沒有錯，錯的是你！”
燭青陽聞言，道：“我也沒錯，我應該沒錯，我真不覺得自己錯了。”
一句話，三個意思，似乎顯得他越來越沒有底氣，然而卻是聽出，那是語氣一次比一次更加的強硬。
“大長老，你說你對以前的我認知不夠多，說我隱藏的太深，那是因爲，大長老在曾經，又何曾有太多的關注過我？”
燭青陽淡淡一笑，聲音略有不甘或是不忿之意：“敢問大長老，曾經的燭青陽，可曾被大長老放在眼裡過？或者說，若非燭青陽成爲了長老，大長老可曾知道，水龍一族中，有燭青陽這個族人？”
原來是曾經很不如意，原來曾經在水龍一族中太不起眼！
燭臨道：“水龍一族族人太多，本座不可能每一個族人都能認識，都能見到很清楚。”
“話是不錯，但反過來說，大長老你掌管水龍一族，理應做到對每一個族人都認識，甚至，你要做到，瞭解每一個族人，是否，值得族裡去栽培。”
燭青陽冷冷道：“這一點上，大長老你失職了。”
這是很大的指責，燭臨笑了笑，卻什麼話都沒說，他活了這麼多年，又怎會聽不懂這句話潛臺詞，更加能夠明白，燭青陽真正的意思是什麼。
燭青陽也不需要燭臨的迴應，他接着說道：“因爲不甘心，所以才拼命的去努力，終於最後可以做到脫穎而出。”
“大長老，你可會明白，這樣的一個過程有多艱難，又讓我在這個過程中，承受了多少的折磨。”
說起這些，燭青陽的神色，都是有幾分悲涼，似乎回憶起他曾經那段艱苦歲月時，仍然還有着，以往那種艱苦，所帶給他的殘忍。
“然而，即便是如此努力了，可最終，我也只是一個普通的長老而已，命運，似乎，很不鍾情於我！”
燭青陽的聲音，頓時變得無比森冷。
燭臨雙瞳閉上，緩緩的道：“本座想起來了，當十萬大山中，古老戰場被發現後，即便是諸多先輩，動用了許多手段，所能夠察覺到的，都很微不足道，因此，得到的成果其實並不大。”
“但某一天，突然有族人來稟告，說是在古老戰場中，發現了一處極其之大的遺蹟，經過察看，確有其事，那一次，我水龍一族，近乎傾全族之力，也正是在那之後沒多久，接到了天涯宮的挑戰。”
燭臨雙瞳張開，虛幻的眼中，掠出無盡凌厲。
“發現那處遺蹟的族人，相信本座不說是誰，燭青陽你也應該知道！”
“當然！”
燭青陽笑道：“當年我也算是足夠好運，就剛好發現了，那既然先輩們以滅殺邪族爲己任，自然這個消息，就要告訴族裡。”
話到此處，很多模糊的，也應該算是清晰了，很多以往從未想到過的，現在不用想，都也如此明白的，呈現了出來。
洛北忍不住的說道：“爲了一己私慾，出賣自己的宗族，你果然夠狠，難怪，會有今天的存在。”
燭青陽笑了聲，道：“小子，現在，還沒到和你算賬的時候，你先等着。”
話落，目光依舊落在燭臨等水龍族人身上，再道：“是否覺得很不可理喻，很不應該？但，沒什麼是不好理解的。”
“偌大的水龍一族，我猶如塵埃，沒有族人關心我，更不會有族人在意我的死活，我就像是被遺棄的，這樣的我，活着又有什麼意義？”
燭青陽淡淡道：“既然都不在意我，我又何必在意你們。”
燭臨厲聲道：“原來，你早就入邪了！”
一番對話，證明了許多，水龍一族的迫不得已，原來，存在着最根本性的原因，所謂邪族，所謂天涯宮立道之戰，都是從這個根本的原因之中衍生出來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刻意的，都是預謀而安排好的，所以，水龍一族的結局，也早就註定了。
“錯了，這句話不對！”
燭青陽笑道：“不能說我入邪了，應該說，本座早就成了邪族的一分子。”
“若不如此，本座豈能從默默無聞之時，能夠一飛沖天？我邪族固然手段通天，卻也做不到逆天而行，本座能有今天，只是因爲，本座由裡到外，連神魂，都化成了我族的一分子。”
“大長老，現在方纔知道這些，是不是覺得，很悲憤？”
燭青陽笑着，放聲大笑，笑的極爲張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