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懷玉站在門外,聞到一股濃厚的藥香味,在這股藥香味裡面,一股剛猛的藥力飛散在周圍的氣息當中。龍懷玉便篤定,剛纔在煉製丹藥的時候,火候小了,沒有在藥效最爲濃郁的時候,立即將其煉製成形。
龍懷玉便大聲高呼,以期能夠引起裡面的丹師們的注意,也好乘此機會進入丹藥司。
正如龍懷玉所想的那樣,正在煉製丹藥的一個丹師,聽了龍懷玉的話後,便惱羞成怒,棄了丹藥,推開大門,朝着龍懷玉怒斥到。
廖卿嵐知道這些丹師的地位很高,王上都不敢指責他們。
而且,這些丹師在皇穹帝國,權勢擎天,自命不凡,清高的很。
廖卿嵐小碎步跑到龍懷玉身旁,指着走出來的這個丹師,小聲朝龍懷玉介紹到:“這個是王宮裡面馬虛風馬道宗,也是丹藥司裡的掌事!”
“掌事是什麼意思?”龍懷玉連忙問道,他不知道王宮裡面的規矩,他只知道,丹宗,是比普通丹師更高一級的存在。
廖卿嵐看見馬虛風馬丹宗已經怒氣衝衝的走過來了,便趕忙小聲的說到:“掌事,就是丹藥司中的老大!”
“哦,原來如此。”
龍懷玉心中不免有些失望,皇穹帝國,偌大的帝國,龐大的王宮,從各族族民中精挑細選,挑選了一批批丹師,而負責掌管這些丹師的最高人物,竟然只是一個丹宗。
龍懷玉深深爲皇穹帝國感到悲哀。
一個劫神教裡面,都有好幾位丹聖,遲不悔就是其中的一個。
這樣貧瘠的資源,自然是難以維持龐大的修者,修者不振,國運不昌,怪不得華明炎做事瞻前顧後,有許多的疑慮。今天來着丹藥司一看,感覺以前還真冤枉華明炎了。
這樣貧瘠的帝國,如何能夠和其他帝國抗衡?
龍懷玉深感遺憾,看見丹宗馬虛風走到自己面前,嘆了一口氣,對丹宗馬虛風說到:“沖虛劍派龍懷玉,拜見丹宗。”
馬虛風伸手一揮,仍然是怒氣衝衝的吼道:“剛纔就是你在門外大呼小叫?”
龍懷玉點點頭。
馬虛風上下打量了一下龍懷玉,不知道龍懷玉是什麼身份,不過,能夠徑直走近丹藥司的,一定不是凡人,且看龍懷玉儀表堂堂,非同凡人,便強忍心中怒火,說到:“你懂煉製丹藥?”
“稍微懂一些。”
龍懷玉謙虛的說到。
但是,他的謙虛,卻是被丹宗馬虛風認爲是心虛。
丹宗馬虛風瞟了龍懷玉一眼,不高興的說到:“哦,那我問你,你可煉製過丹藥?是丹師?丹宗?”
龍懷玉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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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下,道宗馬虛風忽然來氣了,略懂丹藥,沒有煉製過,更沒有名分,那你在這裡大呼小叫的,不是誠心想要我難堪嗎?
“哼,無知小兒,你可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我是誰?”
丹宗馬虛風的聲音忽然提高了不少。
說話間,從丹藥司裡面紛紛涌出來許多人,其中有一個人,看穿戴,不像是丹師,倒是像一個官宦家的管事一樣。
龍懷玉感覺在哪裡見過他,但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他是誰了。
這個人走近丹宗馬虛風,躬身問道:“丹宗,何必生這麼大氣,小心氣壞了身子。”
丹宗馬虛風有這個人撐腰,便站直了身子,看見龍懷玉一言不吭,便指着龍懷玉對這個人說到:“程大人,驚動您老了。也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個毛頭小孩兒,大聲嚷嚷着說我煉製的丹藥不好,你說可惡不可惡?”
“哦?還有這種事?在帝都,除了丹宗您之外,還有誰會煉製丹藥?我倒要看看這是誰?”
這個程大人一邊走着,一邊走近龍懷玉,剛走到龍懷玉面前,忽然變了臉色,噗通一聲跪下了,龍懷玉猛地皺緊了眉頭。
就是丹宗馬虛風也是嚇了一跳。
丹宗馬虛風見狀,不由得驚異的問道:“程大人,這是爲何?”
程大人跪在地上,沒有理會馬虛風,而是朝着龍懷玉低眉垂首的說到:“小的該死,沒有看到駙馬爺在此,還請贖罪。”
駙馬爺?
龍懷玉一天之中,就多了許多名號,不過,這個駙馬爺的確是第一次聽到。
廖卿嵐在一旁聽得真切,連忙低下頭來看了一眼這個程大人,想了想,便小聲的對龍懷玉說到:“這個是眉闌宮掌管外圍事物的管事,名字叫程懷凌。”
龍懷玉這下明白了,他是公主的人,現在的公主府邸眉闌宮,估計都知道了,公主將在一個月後下嫁龍懷玉。
這個程懷凌應該是見過龍懷玉,這才嚇得噗通一聲跪在龍懷玉面前,久久不敢起身。
龍懷玉驚訝他怎麼來這裡,便問道:“你怎麼在這兒?”
“小的每三天便來此一趟,今天正是三日之約,故此在這兒。”
“哦,每三日必來這裡一趟,爲什麼?”
“公主這小半年來病情加重,需要更多的丹藥,以前是七日一次,近段便是三日一次。”
程懷凌低頭說完,龍懷玉心裡面咯噔一下,公主華明暄真的是身染沉痾?
於是,龍懷玉便回頭朝丹藥司掌事馬虛風說到:“還請丹宗讓我看一下公主的丹藥,可否?”
馬虛風還從未聽說過公主華明暄已經成親嫁人,但是看到公主府眉闌宮裡面的程大人對龍懷玉如此恭敬,現在就是懷疑,也不敢大意了,聽到龍懷玉的吩咐,便連忙躬身說到:“這邊請。”
龍懷玉對他的前倨後恭有些厭惡,但是也沒有理會,便隨着馬虛風,以及衆多丹師一同走進丹藥司大門。
走進丹藥司,龍懷玉就皺起了眉頭,王宮外面,都說皇穹帝國資源貧瘠,丹藥奇缺,甚至靈草都難以買到。
可是這丹藥司裡面,成排的房子裡面,堆滿了各種各樣的奇異靈草,而且,這裡有着四十多個丹師,每個丹師隨意拿着這些靈草,練習煉丹之術。
這真的是暴殄天物了。
龍懷玉一邊可惜着,一邊走到丹宗馬虛風剛纔煉製丹藥的丹爐旁邊,龍懷玉抄手拾起散落在一旁的靈草,湊在鼻子下聞了聞,又仔細翻看了一遍,便直皺眉頭,這些靈草,都是至強至剛的藥效,華明暄現在身上有陰煞之氣,卻要服用這至強至剛的丹藥,這是爲什麼?
龍懷玉拿着這把靈草,在衆人簇擁中,苦苦思索,他想到了在離雲城,丹聖遲不悔交給他醫治邪神靈魂的方法,便忽然茅塞頓開:華明暄已經抵擋不住邪神在心田裡面的復活,而藉助外力丹藥,來抑制邪神的復活。
龍懷玉想到這裡,不免打了一個冷戰。
龍懷玉身上曾經吸取過陰煞之氣,知道這股陰煞之氣存在於身上是一種什麼滋味,幸好鸞鳳知道救治的方法,龍懷玉才倖免於難。
現在的華明暄,要用至強至剛的丹藥來抑制陰煞之氣,這是以毒攻毒的法子,所說可用,有效,但是,華明暄一旦服下這些丹藥,體內必然存在着兩股截然相反的靈力,兩股靈力都很兇猛,相互剋制,不亞於兩個修爲高深的修者,在體內打架一樣。
那樣的滋味,是撕心裂肺的感受,是肝膽俱裂的痛苦。
如果華明暄沒有食用丹藥,她就不會這麼痛苦,但是那樣的話,邪神的靈魂,會完全佔據她的心田,她的靈力修爲越高,就表明邪神的靈魂復活的程度越大,她的心田,越是被邪神的靈魂佔據的越廣,越深。
華明暄如此,楚詩音呢?
龍懷玉現在都不敢想象。
龍懷玉拿着這把靈草,想了好一陣子,在廖卿嵐的提醒下,龍懷玉纔回過神來。
龍懷玉看着孤傲的丹宗馬虛風,嘆了一口去,說到:“丹宗,今天公主的丹藥,就由我代勞吧。”
丹宗馬虛風一愣,以往公主所需要的丹藥都是他親手煉製,今天龍懷玉卻要搶了他的功勞,他如何甘心?
“不能,你不是丹師,更沒有煉製過丹藥,如何能爲公主煉製丹藥?你要是想在我丹藥司玩上一把,我倒是看在公主的面子上,允你煉製一爐丹藥玩玩。”
丹宗馬虛風的話裡絲毫沒有迴旋的餘地。
龍懷玉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看着馬虛風臉上的橫肉都能流出油來,不由得皺緊眉頭,從金戒裡面緩緩拿出紫電卷雷鼎,這可是丹聖遲不悔送給他的尊階上品丹爐。
龍懷玉掏出來後,遞到馬虛風眼前,輕聲問道:“這個丹爐,你可認識?”
馬虛風以爲龍懷玉就是一個修者,莽夫而已,根本就不懂什麼丹藥煉製,更別說他能拿出什麼像樣的丹爐了。
於是,他就斜睨了一眼,剛想取笑龍懷玉,卻是斜睨的這一眼,嚇得他立即睜大眼睛,伸手就像摸一把眼前的丹爐。
龍懷玉倏的收回丹爐,厭惡的朝馬虛風說到:“你的手太髒了,不要玷污了我的丹爐,否則,一會兒煉製的丹藥有差池了,你負不起這個責任來。”
丹宗馬虛風,丹藥司掌事,現在卻是一改剛纔不屑的態度,而是連連點頭稱是,還一直用衣衫擦拭着雙手。
但是,他的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這個丹爐,他認識這個丹爐,這可是尊階上品丹爐,在伏淵大陸,尊階上品丹爐,僅此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