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着城市中滿蔓延而失控的炮火聲,漸漸地,天空開始黑暗下來。周圍的光線逐漸消失,這裡的夜間除了圍牆上的探照燈並沒有路燈,更不會奢侈到用電去給居民開燈,只有幾盞蠟燭油燈在閃爍發光。
“蘇,莫,塗,我們,釷,神父,薩!”
伴隨着七聲尖嘯,七個龐大的黑影落在了路邊那早已廢棄的路燈上。它們身上的羽毛在燃燒着灰色的火焰,它們的眼睛散發出懾人的光彩。
如果仔細看的話,這些灰影,和當初唐驥在與唐少龍決鬥的幻境之中,第一次與唐少龍見面的時候就出現過,只不過後面再也沒有出現而已。
然後,伴隨着一陣翅膀的撲棱聲,它們落在了地上,羽毛開始翻轉着飛舞,在旋轉之中遮掩了其主人的樣貌的變化,等到羽毛全部落地的時候,它們已經從鴟鴞化作了人形。
鴟鴞利爪,這是他們的名字。七個人,總是七個人,不多也不少,這就是他們的行爲模式,因爲七個人是他們能夠配合作戰的最大數量,七個人解決不了,那麼無論多少個鴟鴞利爪來了都解決不了。
他們統一穿着紅色的衣服,大紅色的長袍和兜帽,就連面孔也遮蓋住,只能從黑色的長條形目鏡之中隱隱約約的看到仍舊屬於鴟鴞的銅鈴大眼那對肉食的渴望的光澤。
他們的手中,握着金屬打造的短槍。槍桿只有一米長,然而再槍桿的最尖端卻延伸出一米長的淡黃色光柱,那光柱只有一指粗細,給人的感覺……與閃銀劍類似,除了顏色。
“站住,你們是什麼人!”彷彿是不解風趣,一對巡邏的士兵看見了七個身影,彷彿石雕一般佇立在路邊的身影。他們手中的槍械對準了這七個身影,七個象徵死亡的鴟鴞的身影。
“蘇,莫,塗,我們,釷,神父,薩!”
鴟鴞的利爪不會說話,作爲利爪所要做的就是將敵人的脖子撕碎,僅此而已。於是,在一瞬間,他們動了,七道身影同時揮舞起了手中的長柄大劍,劍鋒擦着其他人的身體呼嘯而過,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受傷。
然後,那一隊士兵毫無疑問的被肢解了,成了一堆破碎的血肉,被切得整整齊齊,就好像超市裡出售的帶肉牛骨一般整齊。
“蘇,莫,塗,我們,釷,神父,薩!”
說着,鴟鴞利爪們轉過身形,走到了那輛卡車旁邊。卡車之中還亮着燈,似乎其中的人並沒有注意到車外已經多了七個不速之客一般,好像還在打牌娛樂。
鴟鴞利爪們手中的長刃對準了卡車的車廂,下一秒就要刺進去一般。但是就在這一刻,他們齊刷刷的收回了武器,轉身,看向了那個悄無聲息的落在了他們身後的影子。
“嘖……我還以爲你們僅僅只是幻境之中的黑暗產物,沒有想到你們在現實之中也存在啊。”唐驥說着,手中血紅色的光劍閃爍着浮現。
“蘇,莫,塗,我們,釷,神父,薩!”
七把閃爍着黃色光澤的閃銀劍對着唐驥戳了過來。但是唐驥不慌不忙的一扭身子,竟然險而又險的從七把穿刺而過的閃銀劍之間穿插而過,緊接着手中的血紅劍就朝着對方砍了下去。
然而,就在下一秒,七隻鴟鴞同時化作鳥類起飛,然後落在了唐驥的六個方向,還有一隻鴟鴞在唐驥的頭頂盤旋伺機進攻。
就在這一刻,唐驥身後的那個人突然打了個響指。就在唐驥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的那一刻,唐驥身前的那個人手中長劍猛然刺了出去。
唐驥警覺,猛地一擰身子避開,但是也就在這一刻,在他左側的那個利爪突然凌空跳起,一腳踹在了唐驥的臉上,把他踹飛到了右邊。
緊接着,右側的那個利爪手中長劍刺出,對準了唐驥的胸口,似乎是想要將他一劍洞穿。
然而,也就在着危機的一刻,唐驥整個人猛地一舒展,在半空用空蟬改變了自己的方向,然後空間微微一閃,他便已經瞬移到了包圍圈之外。
“蘇,莫,塗,我們,釷,神父,薩!”
就在唐驥離開空間的那一瞬間,那隻在天空中徘徊的鴟鴞突然墜落,在半空化作人形,手中的長劍刺殺而出,對準了唐驥的後心。
唐驥回手一劍,但是他的血紅劍卻被黃色的閃銀劍架住,緊接着那鴟鴞利爪便藉着唐驥的力量飛落回了他們的戰圈之內。
“原來如此,七個人完美無趣的配合嗎?真是了不起……你們應該是那個奈亞的爪牙吧,或者說,我叫他黑法老*應該好一點?”
黑法老:奈亞拉託提普的馬甲,自現在起只有與唐驥熟識的奈亞才被叫做奈亞,剩餘的奈亞分別用不同的奈亞別名來稱呼。
“蘇,莫,塗,我們,釷,神父,薩!”
回答唐驥的,僅僅只是七聲參差不齊的尖嘯聲,隨及那七個鴟鴞利爪便又一次進攻了過來。他們手中的淡黃色閃銀劍舞的虎虎生風,然而……
就在這一刻,唐驥整個人驟然消失不見,緊接着一個鴟鴞利爪的腳下驟然出現一扇空間門,他徑直墜落進了其中。
下一秒,唐驥已經從利爪們的身後閃身而出,手中的血紅劍對準了利爪們的後心便刺了過去。利爪們猛的回身,六把光劍同時架住唐驥的血紅劍,緊接着便要反擊。
但是唐驥卻又一次鑽進了空間門,絲毫反擊的機會都沒有留給利爪們。與此同時,一扇空間門在利爪們的身後展開,一個身影瞬間從中飛躍而出。
利爪們回身一劍將那身影斬落,但是就在那一瞬間,他們意識到了,那身中六劍的,根本就是第七個利爪!唐驥利用空間門令其高速自由落體幾秒之後,將其直接轉移到了他們身後,讓他們殺死了自己跌搭檔!
緊接着,就在這一刻,第二個利爪憑空消失。利爪們沒有心慌這種情緒,或者說他們根本沒有情緒。剩下的五個利爪,兩兩背靠背的手持長劍,還有一個化作鴟鴞飛在半空咕咕的叫喚着,巡視着四周,似乎是在找尋着敵人的身影。
但是就在這一刻,龐大的空間門在空中驟然敞開,一輛救護車從中呼嘯着落下,位置正好是四個鴟鴞利爪的正上方!
鴟鴞利爪們四散奔逃,而就在這時,唐驥身形顯露在了一位鴟鴞面前,在他反應過來之前手中的血紅劍便將其一劍梟首。
與此同時,另一扇空間門驟然敞開,那個剛剛被轉移到了不知何處的鴟鴞利爪從中鑽出,與自己的一個同事打了個照面。不過這一次他們並沒有看到身影就動手,大概也是學到了唐驥的作戰方式。
但是就在下一秒,一把日本刀已經貫穿了這兩個利爪的胸口。在這個關頭,唐驥將自己包裹着紫色火焰的羅生重金徑直投擲了出去,一瞬間兩個利爪的胸口同時燃燒起了紫火,顯然是活不長了。
剩下的三個利爪面面相覷,下一刻他們手中的劍就已經同時從三個方向朝着唐驥穿刺了過來。顯然他們已經發現了唐驥的弱點,那就是空間門在移動的時候,唐驥必須自己移動一步才能進入空間門,而不是直接瞬移。
此時此刻,如果唐驥在腳下開空間門,靠着自由落體的速度轉移,那麼他必死無疑。而現在也沒有時間讓他屈膝用力跳躍從空中進入空間門,否則結局還是一樣。現在的唐驥,就彷彿陷入了絕境一般。
然而,唐驥只是微微一笑,左右手各延伸出來一把血紅劍將來襲的劍刃架住,緊接着脖子上的白貓驟然睜眼,一口烈焰噴吐出去,強大的爆破衝擊力一瞬間將那個利爪給擊飛。
下一刻,唐驥猛地一扭腰,錯過兩把長劍的攻擊,雙手各抓住一把長劍的劍柄,分別往前一帶,兩個來不及鬆手卸力的利爪一瞬間刺穿了對方的胸膛,當場死亡。
最後一個利爪,面對唐驥無聲的咆哮着,最終被唐驥輕而易舉的斬下了頭顱。沒有配合的利爪,無非是武器鋒銳武藝高超的人類,距離巫師還差得很遠。
“蘇,莫,塗,我們,釷,神父,薩!”
這是一隻利爪最後的咆哮,或許也是他的墓誌銘。當然,根本不會有人去爲他樹立墓碑,利爪是不是人都是個問題。
淡藍色的鮮血在大地上流淌,將赤紅色的頭罩取下來之後所露出來的是一張近乎於人類,但是眼睛渾圓與貓頭鷹無異的頭顱。通過他們的手套可以看出,它們的手也一樣只有四根指頭,兩根在前兩根在後。
“一羣人類和貓頭鷹的嵌合種嗎?雖然我覺得貓頭鷹還挺漂亮的,甚至還想過要養一隻,但是對於貓頭鷹人我實在是接受不能,蝙蝠俠來的都比你們這羣怪物好一些……”
說着,唐驥轉身朝着車上走去。幾個小時的功夫,他們已經成功將卡車的後方騰出了一塊放牀的地方,不管是吊牀還是掛板牀,他們晚上至少都能躺下睡覺了。
一進門,就看到瓦萊莉雅正坐在牀上,和一個少女玩撲克牌。從臉上貼的條的數目來看,大概是那個少女輸的更多一些,但是不排除少女故意輸掉的可能性。
這個少女,是唐驥趁亂從人口市場搶回來的。很明顯,只要不發生金錢或者貨物的交易,就不算買賣。那麼,在沒有發生金錢交易的情況下,自己的所作所爲就不算人口買賣,這就是唐驥的混蛋邏輯。
少女和瓦萊莉雅年紀相仿,身材瘦弱,雖然比常年苦於白化病對身體的侵蝕的瓦萊莉雅高一點,但是也高不到哪裡去。
少女的相貌姣好,短髮,身上是一套全新的抹胸大紅連衣裙,光着腳,蜷縮在牀上,還稍微有點害怕的樣子。當然,瓦萊莉雅不會管那麼多,能有人陪她玩就很好。
看到唐驥回來,瓦萊莉雅笑着過去,抱了一下唐驥,這才問道:“剛纔是什麼人跑過來襲擊我們呀?”
“嗯……應該算是,黑法老閣下的手下吧。一羣不會說話的怪胎,戰鬥力挺強的,他們的武器也挺有意思,和我的巫術閃銀劍有些像,你們一人拿一把,可以用來防身。”
說着,唐驥把繳獲來的七把長柄光劍拿了出來,算上今天剛剛被買來的唐驥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少女,正好一人一把。
“我也可以拿武器麼?”少女微微畏縮的問道,但是手上卻已經將長柄光劍接了過去。很明顯,她知道武器和力量的重要性。
“拿着吧,反正你拿着也傷不到任何人……”唐驥瞥了一眼少女,身上沒有任何的巫術力量,沒有巫術力量還想使用這些武器?最多當成鋼矛來用,做個炮灰吸引火力。
這些長柄光劍都得有巫術力量驅動,最多是去除了需要代價的那部分。但是唐驥根本不虛那些代價,不說魚骨髓造出來的血液血紅蛋白高得多。
唐驥現在所有戰鬥都能在一分鐘之內解決問題,他的攻擊力和速度足以在短時間之內碾壓對手。更何況,高手對決也覺沒有必要像是打爛架一樣拖延那麼長時間。
唐驥將巫術力量緩緩注入進這把長柄之中,那淡黃色的光刃便從一段漸漸延伸而出,速度大概是每秒二十釐米,五秒種之中全部伸出。
然後,唐驥揮舞起自己的紫光劍,對準淡黃色的劍刃斬落。淡黃色的劍刃之中的巫術力量在一瞬間被燃燒殆盡,就彷彿是被斬斷,而前段被斬斷的劍刃在空中化作了無色的巫術力量構成的煙霧。
在唐驥的注視之下,那劍刃從斷面之處漸漸延伸,一直延伸到了一米的長度才停止。唐驥估算着時間,看來如果是被普通的斬斷的話,那麼延伸的速度是不變的。
緊接着,唐驥又一次用紫光劍斬斷了那劍刃,但是他卻在劍刃上包裹了一層紫色火焰。然後,能夠看到,那光劍的劍刃在蔓延的同時就被紫火灼燒殆盡,根本無法延伸出來。
“阿蘭珈託,你能就這東西研究出什麼嗎?如果能研究出來的話,我的這把可以給你拆開研究……當我沒說。”
本來唐驥打算把自己的長柄光劍給阿蘭珈託讓他做研究,剩下的長柄光劍讓他們隨身攜帶增強近身戰鬥能力;但是等到他回頭才發現,阿蘭珈託已經在卡車的燈光之下將光劍柄拆成了一推零件,正在細細的鑽研着。
唐驥微微揉了揉額頭,就不能稍微等他說完話再開始研究嗎?這個科研瘋子。
“對了,唐驥,你說瓦萊莉雅的身體什麼時候纔算好啊?我看她現在行動已經很方便了,我是不是可以動手了?”
唐驥的指甲幾乎扣進了頭皮,他右手握緊了羅生重金的劍柄,然後陰沉着聲音說道:“你覺得如果我把你的胳膊骨砸碎之後用鋼釘釘起來,然後把皮膚縫合,你算是完好無損的嗎?”
“嗯……好吧,我再等等。”阿蘭珈託轉頭繼續忙他的研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