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這是送你的。”任婷婷獻寶似的遞給九叔一條紅紙包裹的玩意。
“剛纔眼裡只有少堅，抱着他就不撒手，現在總算想起師父了？”九叔打趣道。
任婷婷俏臉微紅，嗔道：“你不要還我。”
“送都送了。”九叔看起來很高興，那張嚴肅臉上的神情都變得柔和靈動起來。以前秋生、文才可不會送他禮物，反倒是經常惹一籮筐麻煩回來。拆開紅紙，裡面竟是一盒一盒的香菸。
香菸盒子正面以大海爲背景，一名水手站在甲板上，右手叉腰，左手持刀，露出得意的笑容。副圖則分別顯示放炮手的動作和炮彈濺落在船隻中的水花。煙標採用全英文印刷，印有“Pirate Cigarette”字樣。
石少堅覺得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前不久，九叔連咖啡都沒喝過，又不懂英文，哪裡知道這是啥玩意，翻來覆去看，就覺得是個紙盒子。
任婷婷看得好笑，“師父，這是英國香菸，我聽上海人說它叫“海盜牌”香菸。”
九叔平常吸的是菸絲，菸絲價格便宜，紙菸只聽說過，沒吸過，聽說很貴，“花了不少錢吧？”
任婷婷搖了搖頭，笑道：“不貴，幾個銅板一盒。”
一個銅板就能買不少東西，幾個銅板一盒的海盜牌香菸還不貴，想什麼呢。要不是已經買回來了，他真想退回去換成錢。
“師叔，給我來一根。”石少堅開口討要。
九叔扔了一根過去，師侄二人吞雲吐霧起來。
前世石少堅是抽菸喝酒的，不過沒有癮，屬於那種想抽就抽，想戒就戒的類型。這一世沒抽過煙，開始不習慣，慢慢就適應了，一個菸圈接一個菸圈從石少堅嘴裡吐出來，秋生、文才和任婷婷看傻眼了。九叔偷偷嘗試，發出“噗噗”跟放屁一樣的聲音，四人看向他，他面不改色的吐口水，說是嘴裡有根頭髮。
石少堅拿着煙盒看了半天才想起來，這海盜牌香菸分明就是老刀牌香菸，海盜牌是最開始的叫法，後來國人抵制洋貨，英國人爲了減輕國人的抵制心理，煙標改印中文，便是老刀牌。
後人最熟悉的民國香菸品牌當屬哈德門，大前門，三炮臺等幾種，因爲電視劇裡經常出現。任婷婷沒在上海見過這幾種香菸，應該還沒有上市，倒是拿出另外一種大英牌香菸。
“師父，這是我從上海買回來的三星白蘭地，你喝喝看，好喝我還給你買。”
“很貴吧？”
“不貴，幾塊大洋！”
九叔嘴角狠狠抽了抽，剛剛談黃了一筆五塊大洋的生意，他心疼的不得了。現在一瓶酒幾塊大洋，說話輕描淡寫，一點也不放在心上，人比人氣死人啊。
這敗家娘們！
這哪是酒啊，分明是大洋，必須抱緊了，不能摔了砸了，有人來家裡做客時取出一定倍有面子。
“婷婷啊，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你送了師父這麼多禮物，我和文才的呢？”秋生忍不住說道。
“都有。”任婷婷拿起四個盒子，對四人說道：“四塊懷錶，堅哥，師父，秋生，文才你們一人一塊。還有一些茶葉，糖果，糕點，汽水，都是從上海帶過來的……”
壕無人性啊！
九叔已經不知道說什麼了，反正不花自己的錢，不要白不要。秋生、文才每人拿着一塊懷錶，愛不釋手。
任婷婷還準備了一份厚禮，是用來送給石堅的，無非茶酒特產一類，但所費甚巨。不得不說，任婷婷很會來事。
去鎮魔堂的路上，任婷婷緊緊抓着石少堅的手，顯得十分緊張，她本來已經做好了醜媳婦見公公的準備，臨了石少堅告訴她，他沒把二人結成道侶的事告訴石堅，任婷婷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生怕石堅反對他們在一起。
石堅已經從錢家餐廳回來了，正盤膝坐在長方形的空曠空間裡修煉閃電奔雷拳，周身電弧激盪，發出噼裡啪啦的脆響。聽到腳步聲，他猛地睜開眼睛，眼中熾盛的雷光竟是有些刺眼，任婷婷不敢與對視，急忙低下頭。
“師父，這是婷婷，我的道侶。”
“道侶？”
石堅一愣，目光豁然移動到任婷婷臉上，凌厲如刀，駭人的氣勢夾雜着森然殺意噴薄而出，整個空間都被細小的電弧充斥，任婷婷只覺嬌軀麻痹，氣氛壓抑，臉色蒼白如紙。
石少堅踏前一步擋在任婷婷前面，喊道：“爹！”
任婷婷吃驚的看着石少堅，石堅面露怒色，喝道：“跟你說了多少遍了，在外人面前要叫師父，忘了嗎？”
“婷婷是我的道侶，也是你的兒媳婦，她不是外人。”石少堅拉住任婷婷的手，柔聲說道：“去外面等我，我跟爹單獨談談。”
“嗯。”
望着任婷婷踏出鎮魔堂，石少堅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爹，你剛想殺了婷婷？”
“是。”
“爲什麼？”
“你開什麼玩笑，這個節骨眼帶回來一個道侶，要是讓別人知道，你是嫌命長，還是不想成爲開堂法師了？”
聽到這話，石少堅語氣緩和下來，解釋道：“我什麼都有做，婷婷是自願和我在一起的。另外，她是林師叔的徒弟。”
石堅皺眉，“林九的徒弟，我怎麼不知道？”
“前不久剛拜的師。”
“好，這件事不說了。找道侶這麼大的事，爲什麼不跟我說，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爹？”
“我忘了。”
石堅一滯，張了張嘴，想說什麼終究沒有說出來。石少堅察言觀色，趕忙替任婷婷說好話：“這些東西是婷婷不遠千里，特意從上海買回來孝敬爹的。”
“放下吧，還有什麼事？”
“沒了，爹，你繼續修煉，我帶婷婷四處逛逛。對了，晚上我和婷婷在鳳村酒家擺宴，爹一定要來啊，林師叔他們也會來。”
石堅目光微閃，點了點頭，慢慢閉上雙眼。石少堅不打擾他，輕輕走向門口。
“爹已經幫你把以前的事情處理掉了，這段時間安分守己一些，不要沉溺於男女之情，努力修煉閃電奔雷拳。等你成爲了開堂法師，想幹什麼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