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宇曦三人猛然擡頭看向遠方天際，隱隱約約有數道黑點以極快的速度朝這邊趕來，每一人的實力都在傳奇以上。
“是月族人！”火琪瑪眼尖，一下子看明來人身份。
“這麼快？”周雨瀟微微錯愕。
火琪瑪臉色冷漠肅殺，朝前邁了一步，火紅色靈力泛出體表：“從我們進入幻術的那一刻起月族人就得到了消息，以他們的速度，也該到了。來了也好，我要和他們好好算賬！”最後一句話說得殺意凜然。
“不可以！”寧少凡突然大喝一聲，他的修爲在四人中是最高的，他說，“來的人太多，並且全是傳奇，我們應該先撤！”
楊宇曦雖然也很想教訓月族人一頓，但他顯然認爲寧少凡說的更有道理，點點頭對火琪瑪說：“火琪瑪，我們不急於這一刻，如果陷入纏鬥，月族人來得越來越多，現在的我們還招架不住！”
火琪瑪沉着臉，看了周雨瀟一眼，低着嗓音說：“我們還有風麒麟，有靈獸軍團。”
“不行！”楊宇曦卻搖搖頭，說，“風麒麟雖強，但顯然還無法以一己之力滅了月族，而且靈獸軍團是我們的王牌，越晚使用對我們好處越大！”
火琪瑪眼中浮現掙扎之色。
寧少凡也走上前說：“小不忍則亂大謀，我們要沉住氣，先穩下來。”
周雨瀟拍拍火琪瑪的肩，說：“小風告訴我，他們到這隻需要三十秒，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小風就是風麒麟。
火琪瑪“嘁”了一聲，緊握的拳頭鬆開，狠狠看了天際越來越大的黑點，轉過身道：“我們走！”
嗖！
四人化作流光，速度極快，月族人追之不及。
“跑得還真快！”月族爲首一男子扛着一柄巨劍，甕聲甕氣地說，他身後跟着男男女女不下十人。
“是霸族的人嗎？怎麼不止一個？”另一個長得比月輝還要英俊的挺拔男子擡頭看着急速離去的四人，眉頭輕蹙。剛纔說話的男子在他身後恭敬地站着，看來這年輕人在月族中地位不低。
“回少主，這個屬下也不清楚。”扛劍男子恭敬地說。
他面前的年輕人就是月族中這一輩的少主月公卿，也是下一任的族長，月公卿自小天賦過人，如今已是傳奇境界高手，一身本事恐怕能與聶寒三人抗衡。
可想而知，若是之前楊宇曦四人留下戰鬥，除非動用風麒麟，否則根本不會是對手。
月輝月姬的死訊顯然還沒有傳回月族，所以月族竟然只知道火琪瑪，而不知道楊宇曦等人的存在。
“月輝月姬還沒有消息嗎？”月公卿收回目光，轉身問扛劍男子。
扛劍男子名爲月魁，他的個頭在大多不健壯的月族人中很顯眼，和他抗的那柄巨劍一樣魁梧。
“回少主，還沒有他們二人的消息。好奇怪，他們二人不該這麼久沒有消息纔對。”月魁回答。
月公卿沉默片刻，說：“估計他倆凶多吉少了啊……”
“什麼？”月魁驟然變色，他的實力與月輝月姬二人在伯仲之間，三人更是關係不錯，月魁甚至暗地裡喜歡月姬，別看他人長得魁梧，感情方面卻是不折不扣的膽小鬼。
“不會吧……月輝月姬兩人都是傳奇，而且相互照應，想要他們兩人的命沒那麼容易。”月魁幾乎下意識地排斥這個結果。
月公卿突然說：“再等等吧，希望他倆無事。”
月魁心情變得極差，和他魁梧的外表不一樣，他本人根本不喜歡打打殺殺，不知想起什麼他眼中閃過一絲不忍：“少主……族長覆滅霸族的決定，到底對還是不對？霸族曾經那麼高高在上，若是這次不能殺了繼承者……”話到最後，他看了看月公卿的臉色，沒有再說下去。
月公卿沒有立刻說話，遠方天際夕陽正沉入地平線，橘紅色的光芒照在他身上。
“不知道。”久久，月公卿搖搖頭，目光看向熊熊燃燒的夕陽，語氣中多了些命令，“這不是你該管的事，少說話多做事。”
月魁低下頭：“是。”
月公卿從他身邊走過，拍拍他的肩膀，壓低聲音問：“空族的事，你做得怎麼樣了？”
月魁同樣壓低聲音不讓身後其他人聽見：“少主放心，空族全族如今不過十幾人，我們稍微給點壓力，他們就會屈服。”
“嗯。”月公卿點點頭，說，“空族的事我就交給你了，不要搞砸。”最後的話似乎很有深意。
月魁眼中閃過一絲不忍，月公卿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微微用力，月魁眼中的不忍消失，他低着頭應了聲：“是，屬下明白。”
所謂“不要搞砸”，就是這事能辦成最好，不能辦成那就……殺了。
“好了，我們回去吧。”月公卿從他身旁走了過去，身後的月族人紛紛讓開一條路。
………………………………
“我們現在去哪兒？”夜漸漸深了，楊宇曦四人還在空中飛馳，楊宇曦開口詢問最前方的火琪瑪。
寧少凡和周雨瀟聞言，也看向火琪瑪。
火琪瑪沉默片刻，說：“我也不知道，霸族沒落太久，曾經交好的世家要不更早覆滅，要不就斷了交情。在遠古世家的世界裡，只有強大的世家纔有結交的價值。”
火琪瑪的話中藏着無盡落寞和一些自嘲，想必當初霸族強大時也對弱小世家不屑一顧，如今卻輪到自己來嘗這種苦澀。
楊宇曦皺眉，突然問：“如今除了霸族，就沒有同樣弱小的世家了嗎？”
聞言，火琪瑪眼睛一亮，但卻又緩緩熄滅，語氣越發苦澀：“有倒是有，不過……”
“不過什麼？”
火琪瑪吸了口氣，說：“不過都是一些相對弱小的世家，這些世家曾經也都想和我霸族結交，不過那時霸族強大，對他們自然沒有興趣，得罪了許多世家。如今去找他們幫忙，多半不可能。說來，也是自大種下的苦果……”
周雨瀟輕嘆了一聲，很多人不都是這樣嗎？自己強大的時候對弱小不屑一顧，等到自己弱小時卻又希望強大的人能夠幫助自己……想來當真可笑。
楊宇曦皺着眉，咬咬牙說：“不管怎樣，我們都要試試。”
火琪瑪也嘆了口氣，想了會兒說：“看來，只能先這樣了啊……”
這時寧少凡突然問：“火姑娘，遠古世家一共有多少個？”
火琪瑪一愣，不明白寧少凡爲什麼會突然問這個，不過她還是搖搖頭回答：“這個不好說，在遠古的時候世家多如牛毛，但每一次戰爭都會大幅度削減數目，到現在的話……大概百家左右吧。這次戰爭後估計只能剩下個別幾個大族，甚至會被一族統一，到時候，世家的戰爭也該結束了。”
火琪瑪眼眸裡深藏着悲傷，不過她飛在最前面，沒有人能看見。
寧少凡點點頭，又問：“那這些族內，實力怎麼分佈？”
火琪瑪看了他一眼，又說：“自然是弱小世家佔了絕大多數，如果現在還有一百個世家，那麼其中至少七十家是弱小的，有十幾個中級世家，有幾個高級世家，和一兩個巨擘世家。”
頓了頓，她又補充了一句：“和之前我霸族差不多弱的，雖然不敢說有太多，但一二十族還是有的。還有那月族，就是現在的高級世家之一。”
寧少凡點頭，楊宇曦忍不住問：“寧先生，你問這些做什麼？”
寧少凡示意楊宇曦稍安勿躁，繼續問火琪瑪：“那世家的強弱是完全按照血脈體質來分的嗎？”
火琪瑪此時已經猜到寧少凡心中有了主意，越發地配合回答問題：“也不完全是，雖然血脈體質很重要，但一個世家的強弱與否因素有很多。像曾經的巨擘之一聖族，他們的肉體不在我霸族之下，血脈體質都是頂尖，而如今卻已經覆滅了，又比如很多血脈體質不如我們的小世家一直存活到現在。”
寧少凡繼續點頭，想了想說：“好的我大概瞭解了些，現在我有個提議。”
楊宇曦三人對視一眼，打起精神，火琪瑪一臉嚴肅：“寧先生請說。”
寧少凡說：“之前火姑娘你也說了，世家中絕大多數是弱小的，強大的只是少數，那麼我們現在要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聯合弱者，來對抗強者！之所以弱者一個個被屠殺，都是因爲世家間敵意太深，根本不能做到真正的聯盟。”
火琪瑪立刻反駁：“既然敵意很深，想要真聯盟又怎麼可能？”
寧少凡不急不緩地說：“我們可以找和霸族敵意相對較低的世家，在滅族的威脅下，我想很多世家都會答應的。”
“沒那麼容易。”火琪瑪搖搖頭，“如果是曾經大族的話，他們會怕滅族，但對一些小世家來說，滅族只代表死幾個人，沒有大族那種不甘。所以光憑這個很難拉攏他們。”
寧少凡沉思，過了會兒又說：“那我們就許諾讓他們也變強大！對於一直是弱者的他們而言，強大的誘惑肯定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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