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錦！”
雲鴻上來拉住她，示意她不要再說了，雲淺咬咬牙，不甘不願地偏過臉去。
雲老家主銳利的視線落在她身上，明顯帶了幾分警惕審視的意味。
“姑娘此番來我雲家，應該不是爲了做客吧，你究竟是誰，跟雲淺是什麼關係？”
“一個受過雲淺小姐恩惠的朋友，也是少數知道她真正死因的人，她去世前，我答應過替她照顧她的親人，僅此而已。”
她這麼一說，倒是能解釋自己從進門開始就處處跟雲珅父女作對的行爲，雲鴻盯她一眼，很快又低垂了眉目，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雲霜已死，雲珅也被拉下了家主之位，你該滿意了，看在逝者的面子上，若你肯就此罷手，你砸門傷人的事，我可以不再追究。”
老家主深深地看着她，聲線冷沉下去，有種不容置喙的命令意味。
雲淺極不喜歡他這副高高在上的姿態，不客氣地爭鋒相對：“反正在老家主眼中，雲淺是怎麼死的並不重要，大哥和大夫人會不會跟着遭毒手也不重要，你在乎的，只有已經成爲三皇子妃的雲霓裳，因爲她的身份能給將軍府帶來無數的榮耀。”
“放肆！”
一聲暴怒的低喝，雲淺瞄了一眼處在暴怒邊緣的老頭，本欲在說什麼，袖子忽然被人扯了下，她側目瞄見雲鴻警告的眼神，脣線抿了下，終於沒有再頂嘴。
剛纔那些話，她的確是說得狠了，偷瞄一眼不遠處被氣得三尸神暴跳的老頭，做好了承受他怒火的準備。
可誰知，老頭只是沉默地盯了她好久，有些頹然地跌坐在椅子裡，嘆息一聲：“罷了，都回去吧。”
“爺爺……”
雲鴻喚一聲，老家主只是擺手示意他們離開。
雲淺抿了下脣，任由大哥拉着她出去。
一路上，雲鴻一直欲言又止，雲淺瞥他一眼，輕笑：“大哥，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雲鴻腳步頓住，出神地看着她的側臉，低聲呢喃：“小淺她，真的死了麼？”
雲淺愣了下，沒想到他會問這樣的問題，擡眸間，正對上他有些沉痛和探究的雙眸，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她其實就在我身邊，就在某個地方，一直看着我們。”
雲淺心絃似乎被什麼撥動了下，擡手，擁了他一下，又迅速地推退開：“世界之大，很多事都不絕對，也許有一天，她會回來找你們也說不定。”
雲鴻盯她一會兒，被她臉上的認真逗笑了：“或許吧，其實很多時候我看到你，就好像看見她回來一般。”
雲淺有些僵硬地扯了扯脣角，想笑，卻似乎笑不出來。
“行了，出了這麼大的事，想必你這幾天也累了，我不打擾你了，好好休息。”
雲鴻沒有發現她的異常，伸手輕拍了下她的肩膀，便徑自轉身離去。
雲淺目送着他遠去的背影，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在蔓延，良久駐足着，沒有動彈。
身邊，紅光一閃，一條修長的手臂從背後攬住了她的腰，輕輕地將她擁進懷裡。
雲淺掀目，便看見一張冷酷俊美到挑不出瑕疵的俊顏，不知怎麼，複雜紛亂的心緒忽然安靜下來，她放鬆身子靠在他胸口：“夜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