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辱罵雅嬪，把雅嬪都給罵哭了，雅嬪再不濟，也是秦國公的親生女兒，秦國公是你哥哥的左膀右臂，也會是你的左膀右臂，葉珞這麼做，完全就是在拖你的後腿！”
司御天的臉色鐵青無比，足以燻黑任何一片晴朗的天空：“雅嬪來母妃你這裡，定是給秦纖說親的吧。”
元妃一愣，沒想到司御天這麼快就識破了。
“是又如何？”
“小珞言辭或許是激烈了些，但是雅嬪明知道我已經跟小珞訂婚了，還是上門說親，行爲難道不惡劣嗎？”司御天目光如炬，反問元妃，“如果面對雅嬪，小珞不聲不響，低頭默許，那纔不是我認識的她了。”
他的未婚妻，是一個有血性的姑娘。
如果她保持沉默，他才覺得悲哀，他會覺得她是一點兒都不在乎他。
元妃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用一種極爲陌生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司御天：“你，你竟這般維護於她？不分是非，不問青紅皁白，無條件、無原則的袒護？你瞧瞧你這副模樣，跟你父皇維護威後的神態，又有什麼不同？本宮真是看錯你了！”
司御天的這種態度，元妃再熟悉不過了。
面對威後，她不是沒抗爭過，而是她發現不管再怎麼努力的爭取，根本沒有半點用！
司衢對於威後，已經到達了瘋狂迷戀的境界，司衢的魂兒，已經徹底被威後給勾走了。
而眼前，她的好養子，對葉珞的感情，竟然也到達了那種瘋狂迷戀的境界，聽不下去勸，完全被葉珞那個妖女給拿捏住了。
“母妃……”
司御天一聲嘆息，黑眸深處的痛苦，足以湮滅天地，“請不要爲難兒臣。”
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最大的悲哀，就是母親跟媳婦兒的不和睦了。更悲哀的是，他的媳婦兒，明明什麼都沒有做。
司御天眼角的餘光，掃到了地上的冰凰鐲碎片，心口又是一陣隱痛，彷彿被撕開了一道口子。
“御天，娘給你最後一個機會。”
元妃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似是還沒有放棄，一字一頓道，“放棄這個女人，繼續做孃的好兒子。”
“對不起，母妃。”
司御天單膝跪下，對着元妃磕了個頭，“請恕兒臣做不到。”
元妃尖聲道：“你選她？不選娘？你這個不孝子！”
司御天擡起頭，眸若黑洞，道：“兒臣只是覺得，母妃變了，母妃在無理取鬧。兒臣沒有必要做什麼選擇。請母妃安心在永和宮靜養，如果心緒依然無法寧靜，就多抄寫幾卷佛經，迴歸本心。兒臣很是懷念以前的母妃。”
說完，司御天起身，拉住了葉珞的手，離開了永和殿。
只留下元妃一個人，姿態僵硬地坐在椅子上，怔怔出神。
元妃也不知道自己發了多久的呆。
或許是一個時辰，或許是兩個時辰，或許，是一整天。
等她回覆意識的時候，才注意到，正殿門外，已經是月滿枝頭，星光幽淺，黑幕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