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嶽清寒的回憶(七)
嶽婉嫺,你一個小妾的女兒,別妄想奪走我最心愛的玉公子,否則別怪我不客氣!我們走着瞧!
嶽孤倩瞪着嶽婉嫺緊閉的大門,在心裡咬牙切齒恨恨地說。
嶽婉嫺的臥室裡。
嶽婉嫺拿着杏兒給他的玉公子的相思之信,淡然悽美的眼眸一直眺望着窗外的隨風徐徐顫動的柳樹,沉默着。
玉如楓在信中說,他並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樣是個頑劣不堪的紈絝子弟,若水三千,他只取一瓢,希望他能給他一個機會,他會向他證明他對他的真心滄海桑田永不變。三天後的午時,他會在城外的霞槿河畔邊等着他,如果他還是無法接受他,他從今往後不會再打擾他,但是那天他會一直等下去,縱然嶽婉嫺不會來他也會等下去,只爲了向他證明他對他的感情是真的。
直到目前爲止,玉如楓對他的態度與其他那些好色之徒完全不一樣,他俊美、瀟灑又才華橫溢,多情卻不濫情,雖然愛慕他的女子多不剩數,卻從沒聽過玉如楓有哪些始亂棄終的風流韻事,大家對他都是一致的好評,又是當朝玉丞相的獨生公子,能嫁此佳婿,夫復何求?
不可否認,他並不討厭他,只是有時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看到可玉如楓對自己一相癡情令他渾身不舒服,莫非這就是書中所說的男女之間相互吸引的愛情?
嶽婉嫺心裡一片茫然,心裡有說不出的滋味,淡淡的,澀澀的,不知道這是不是書中說的愛情。他雖嚮往書中描寫的那種真摯的感情,能有一個好歸宿,遇見一個真愛他的人出現,帶他脫離這座牢籠,而能給他這一切的人真的是玉如楓嗎?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可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
驀然,嶽婉嫺腦海裡再一次閃過南溪公主的身影,他身子跟着了一下,拿在手中的信驀地拽得很緊。他這是怎麼了,突然會有種心酸的感覺?
一直在他身邊的杏兒見自家一言不發,有些沉不住了,大膽的開口詢問他:“,奴婢實在是不明白,玉公子風流倜儻又才鑄人,與那些紈絝子弟相比,他完全沒有一般貴公子的那種傲氣,而且他心地善良,對待下人更是好得沒話說,奴婢聽說服侍他的丫鬟小廝沒有一人不稱讚他的人品的,凡是認識他的人都說他是一名不可多得的好男子。”說着,杏兒看着自家的,只見嶽婉嫺什麼也沒說,只是靜靜地看着手中的信,她又接着說,“您知道嗎?這段時日您一直拒絕他,可他還是對您癡心一片,這一切奴婢都看在眼裡。他希望您能解除對他的誤會,正視他對您的真心,他還說他絕不是那種三心二意的男人,他的妻子只會有一個,而且將來他絕不會讓她難過!這麼好的男人爲什麼您就是不肯接受他呢?”
嶽婉嫺輕輕地放下手中的信後,淡然地看了一眼杏兒,轉身走至門口處,眺望着遠處輕聲說:“杏兒,你什麼都不必說了,你的意思我明白,我知道你是爲我好,但我和玉公子是不可能的,你知道嗎?”
“,請原諒奴婢多嘴,奴婢實在是不能不說!”杏兒快步上前,抓住嶽婉嫺的手臂問道,“玉公子哪點不好?論相貌他是京城數一數二的美男子,論才華他出類拔萃、將相之才,論人品他更是沒得挑,您爲什麼就是不接受他的感情呢?您是真的不喜歡他還是因爲別的原因?”
“杏兒。”嶽婉嫺側目看了看杏兒,便邊慢步朝花園處走去邊說,“你也知道,娘她很早就吩咐過我,我身體從出生到現在就一直不好,所以她不讓我出門,也不讓我和任何男子有過多的接觸,她是絕對不會同意我和玉公子來往的……”
杏兒可不是那種輕易放棄的人,她既然決定要促成她家和玉如楓這對佳人,就一定要堅持到底,更何況從剛纔看了玉公子的信後的那副神情來看,對玉公子築起的那道冰牆已經開始融化了,所以她現在更要成勝追擊。
她跟在嶽婉嫺身後,勸着她的:“,您貌美絕倫,想娶您的人數不勝數,所以二夫人才不讓您接觸男人,因爲二夫人怕那些想窺視你美貌的浪蕩子會對您不策。萬一您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二夫人一定受不了這個打擊。”
嶽婉嫺走到魚池邊停下腳步,彎腰拿起一包飼料喂起池中的鯉魚來,而杏兒走到他面前,又說:“可是玉公子絕對不是這種人,奴婢從來都只聽說過玉公子爲人正派耿直,絕不是那些負心的公子哥,他對您的真心難道您還看不出來嗎?再說了,人家玉公子是丞相的獨生子,有權有勢,您要是嫁入玉府,就再也不用怕會被二欺負了!”
嶽婉嫺淡然地看着池中的小魚,輕聲說:“杏兒,你還小,什麼都不懂。玉公子對我的心意我當然感覺得到,但他是當朝丞相的兒子,身份尊貴,而我們岳家就算在有錢也只是商家,士農工商中商排最末,在那些權貴人眼裡,我也只是普通商人小妾的女兒,是不配嫁入官宦人家家裡做正室的。”他的美眸一瞬不瞬地凝視着歡快暢遊的魚兒,心裡卻看向另一個地方。
“,可是……”
杏兒剛要說什麼,嶽婉嫺接過她的話又繼續:“自古婚姻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凡朝廷命官的子孫必須要由皇上的賜婚才能結親,皇上和玉丞相一定不會同意玉公子娶一個商家妾室的女兒。更何況玉公子那樣出色的人一定會被皇上招爲駙馬……”說着說着,嶽婉嫺突然覺得心頭酸酸的,一種窒息的感覺壓得他胸口異常沉悶。
嶽婉嫺柳眉輕擰了擰,聲音越發的小了:“那個最受皇上寵愛的九公主,皇上一定會在玉公子高中狀元時把她許配給他,他們兩纔是郎才女貌的一對……”說到最後,嶽婉嫺竟然說不下去了,心裡像被灌了鉛一般難受。
這是怎麼了?他是在嫉妒?嫉妒那些有權有勢的公主?還是……
杏兒見自家這麼貶低自己,可不高興了,她杏眸圓瞪,高聲道:“,您爲什麼總要這麼貶低自己呢?您既心地善良,又博學多才,對我們這些下人更是好得不得了,在奴婢心裡,您纔是最最尊貴的!那個什麼九公主哪能和您相比,奴婢聽說她不但刁蠻任性,完全不把下人當人看,而且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大草包,就算她長得再美,玉公子也不會喜歡她的!您和玉公子纔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嶽婉嫺聽了杏兒的這番話,更覺得心絮陳雜,一種非常不舒服的感覺侵襲着他全身,令他窒息。
他沒有再回答杏兒的話,轉身再次回到屋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