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柳府之中還有客人。一聽說姑爺和小姐都回來了,整個柳府都轟動了,全都出來迎接,連客人也一起出來了!
誰不知道柳家小姐是當今皇上的妃子,再尊貴的客人也不敢怠慢,馬上跟着主家出來迎接。
不過是尋常的探孃家,所以蔚兒也沒有搞得太過隆重,馬車都是很普通的樣式,帶的禮品也不是很多,因爲她不想讓一次簡單的探親,變成了皇家的微服出巡。
“孃親!”蔚兒見到人羣前面的水戀月,鼻子一酸就撲了過去。別看娘倆住的並不遠,可是見面的機會還真的不多。起先這宅子裡都是幾位掌教住着,只是下半年的時候,路無形纔去了一趟南平,把師孃給接過來了,而那時的蔚兒根本不在京中。
水戀月拍了拍蔚兒的後背,擦着眼角嗔怪的說:“你這個傻丫頭,都這麼大了還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
鬆開女兒,水戀月看着旁邊的玄寶,剛想拜見,卻見玄寶已經恭恭敬敬的對她鞠了一躬,嘴裡說着:“師孃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水戀月當然不會讓他真的拜下去,也知道了玄寶的意思,是不要把他當成皇上,而是像以前一樣看待他,也趕緊扶住他的胳膊說:“好孩子,不用多禮了,讓師孃看看!嗯,是比以前壯實了!好,都不要在門外站着了,進去吧!”
今日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幾位掌教都在,跟着玄寶和衆女一起往裡走,蔚兒對水戀月說:“娘,弟弟在哪裡?”
水戀月嘆息了一聲說:“那個野小子肯定是去湖邊玩了,你大爺爺帶着他去的!唉,這一老一小啊,當真是…老頑童帶着小頑童,一對頑童整天不着家的!”
衆人哈哈大笑起來,柳家世代枝繁葉茂,可到了柳如風這一代,就是單傳了,說來也怪,柳翻海的那些堂兄弟,沒有一個有子嗣的,只有他有一個兒子。
本來柳如風只有蔚兒一個女兒,後來纔有了柳隨雲這個兒子,這下好了,整個柳家把這小子當成了唯一的寶貝,真是個個厚愛,連個臉色都不捨得給出來!
特別是大掌教柳翻山,簡直把柳隨雲當成自己的親孫子一樣,甚至比親孫子還要親,天天膩在一起,趴下就讓騎大馬,站起來也當坐大轎,疼愛的不成樣子。
這不小傢伙要去湖邊玩,柳翻山連客人都不陪了,帶着孫子就出去了,不過玄寶和蔚兒過來,他可不能不回府。
蔚兒帶着姐妹們去後院了,玄寶被幾位掌教請進了客廳,水戀月雖然是女人,可是做爲柳家的家主,也得在客廳陪着客人說話。
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歡喜。在彩霞山的時候,水戀月對玄寶還沒有什麼很特別的印象,她對所有的弟子都是一視同仁,又謹遵夫綱,所以只要是柳如風決定的事情,她也從不反駁。
因此對於玄寶這個淨水蓮座的掛名弟子,水戀月只是知道他不經常在大殿出現,整天在後山一個人待着。但是她也喜歡這個孩子,因爲心眼實,沒有花花腸子!
在懷上隨雲的時候,水戀月的妊娠反應很大,喜歡吃酸。這個當時叫
傻寶的孩子就每天給她去後山採來野山楂,挑的全都是個大酸甜的,沒有一個有蟲眼的,讓蔚兒給她帶回來,一連幾個月都是如此,水戀月就知道這孩子是個能成大事的人,做事用心,毅力強大。
卻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孩子能有這樣的出息,竟然變成了當今的玄皇!而自己的閨女,也變成了皇妃,柳家在白鸞大陸聲名遠播,但是從來不涉官場,可是如今卻一步貴爲國親,也算是柳家的另一種榮耀了!
可是玄寶看着水戀月卻是萬分的心疼。師孃還是那麼溫婉賢淑,只是眼角已經有了皺紋,從前那個看起來永遠美麗年輕的師孃如今還是老了,最讓玄寶心疼的,是師孃那眼底揮之不去的憂鬱,似乎從師父走了之後,她就一直這樣,從來都沒有真正的笑過!
“師孃,在這裡住的還習慣嗎?如果覺得悶,我就讓人把你們接到宮裡去玩幾天?”玄寶輕聲對水戀月說着,他是真的把這個師孃當成自己的孃親看。
水戀月也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孩子,而不是皇上,聞言白了他一眼說:“這裡很習慣啊!去宮裡幹什麼?更悶了,你們又不常在那裡!是不是這次又要走啊?去哪裡?”
一聽師孃這麼說,玄寶也有些尷尬的撓撓頭,喏喏的說:“也是…那…等我們回來,再把師孃接到宮裡住上一陣子!”
看到玄寶期期艾艾的樣子,水戀月搖頭苦笑,對他說:“我知道你們有什麼事都不方便跟我說,也知道你們這些孩子做的都是正事,大事,所以我這個當孃親的也不攔着你們,不過凡事都得慢慢來,切不可心急,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都要估計自己的身體!”
“小寶謹記母親大人教誨!”既是師孃,又是自己的岳母,所以叫一聲母親大人也是應當的。
“草民叩見皇上!”三人跪在了玄寶的面前,恭恭敬敬的對着他磕頭。
玄寶認出來,這些人就是柳府的客人,爲首一人頭戴羽巾,身穿青袍,白面無鬚,年級約四十多歲,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文士。
他身後一人在這開春的天氣也穿着一身勁裝短打,滿臉紅光,雙目炯炯有神,一嘴大鬍子,看着就是個憨直的武夫脾氣。
剩下一人身材瘦小,黃臉塌鼻,長的可真不咋地,不過一雙手卻皮膚光環,手指圓潤修長,就算是女孩子都很少有這樣好看的手。
玄寶也未起身,對他們三人笑着說:“我是回師門,陪着妻子走孃家,在這裡不是皇上,你們無須多禮,起來吧。”
三人趕緊起身,也不用玄寶發問,那文士主動對玄寶說:“皇上,我們三人是攬月城抱月學堂的教習先生,聽知府大人舉薦,京都柳家人才濟濟,如果能去抱月學堂教習學生,那將是中原之幸,百姓之福了!”
“孟春秋你先別扣大帽子,你那什麼抱月學堂山高路遠的,我們可不去!再說了,我們幾個都在軍中任職的,怎麼可能跑去你們學堂教書!”門口一人大聲說了一句,然後就走了進來,正是四大掌教中,脾氣最爲急躁的柳翻山。
見到坐在上首的玄寶,柳翻山一整身上長袍,嘴裡說着:“
御林軍總教頭柳翻山,叩見皇上!”
剛要下跪,玄寶已經走下來,扶着他說:“行了大掌教,這些俗禮咱們爺倆就別客套了!你這身上是怎麼回事?不是陪着我隨雲弟弟去湖邊玩了?怎麼還有水啊?”
柳翻山的脾氣雖然急躁,但是性子卻有點老頑童的跳脫,在淨水蓮座的時候也經常逗弄玄寶,卻從來都沒有惡意。
聽到玄寶這麼一說,柳翻山也哈哈站起來,一臉不在乎的說:“別提了,那個小子非要去捉魚,這纔開春的天氣,湖上還有冰呢,哪裡能捉到魚?嘿,這臭小子就是不答應,老夫只好陪他一起去撈,還真的讓他給撈到了一條。我就說嘛,我這孫子說有,那肯定就有的!”
“砰!”旁邊的水戀月一拍桌子,柳眉倒豎的看着柳翻山說:“大伯,你也不能太慣着他,這孩子現在都快成猴大王了,脾氣太野了!這個時候下湖又冷又危險,您怎麼能跟着他一起胡鬧呢!”
四大掌教之中,大掌教柳翻山要是發了脾氣,別說柳如風這個侄子了,就算是柳翻海這個宗主都得避讓三分,可唯獨這個火爆性子在水戀月面前就像是大火遇到了大水,全都被澆熄了!
被侄媳婦這麼一說,柳翻山也只是摸着頭嘿嘿的笑,不敢還嘴,其他幾個兄弟卻在一旁看着搖頭苦笑,老大這個脾氣,也只有這個侄媳婦能治得了!
不過孟春秋三人在一旁聽得就尷尬了。這老頭一上來就把御林軍總教頭的名頭給搬出來了,這分明就是給他們一個下馬威啊!可你是總教頭,旁邊你這幾個兄弟都不是啊,他們都是在軍中掛的虛職,去留隨意,我們高薪誠聘,總不是來害你們的吧?
玄寶也看出了這裡面的事情,看來肖展峰果然在開始實施當初的計劃,想在攬月城辦一個全國性的大學堂,而且已經開始動手去做了!
根據這三個人的介紹,這個叫孟春秋的文士是抱月學堂的文教先生,這個武夫模樣的人叫華鐵膽,是抱月學堂的武教先生,而那個瘦小的人叫音繞樑,是藝教先生,談的一手好琴!
抱月學堂如今有學生兩百三十人,只有這三名教習先生實在是少了點。可是中原連年打仗,百姓只知填報肚子,養家餬口,甚少有人讀書習武,這教習先生也不是那麼好找的,一旦弄一些半瓶水的人進來,純粹是誤人子弟!
肖展峰的性子玄寶也瞭解一些,這件事他可是當成頭等大事來做的,抱月學堂肯定會做成攬月城的一個招牌,所以他對這個學堂的先生要求非常苛刻,寧缺毋濫!
在這樣的情況下,抱月學堂剛舉辦就陷入了一種困境,想發展卻沒有足夠的師資,不發展就會被全國這種雨後春筍一般的學堂給淹沒,根本無法將攬月城變成整個玄朝都引人矚目的求學聖地!
左思右想之下,曾經做過他一段時間師爺的孟春秋給他想出了一計,那就是淨水蓮座的那些掌教師傅,如果把他們拉進抱月學堂,那整個學堂想不發展想不出名都不行了!
要知道淨水蓮座在中原屹立上千年,本身就是一塊活招牌!四大掌教走到哪裡,就有無數的追隨者跟到哪裡!
(本章完)